软塌与内室相隔有段距离,躺在这上面不仅看不到慕霜的身影,就连那浅浅的呼吸声也感受不到了。魏泽渊粗气眉心,内心有些不安。阿霜复活会是自己的幻觉吗?这世上当真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吗?他越想,心里越乱。终于,他忍不住起身了。他小心翼翼的撩开珠帘,朝着床榻走去。慕霜一脸红润,之前的孱弱以及苍白的脸色再也不见。魏泽渊微微俯身,想要靠她近一点。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他再次蹙起眉心。以前好像从未在阿霜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身子康健?”
魏泽渊有些怔愣。
难道复活还能治好阿霜的病?
李御医说起此事,甚是惊叹。
“那日微臣例行过来为陛下把脉,见娘娘从棺内起身,竟毫无病气,微臣一把脉,发现娘娘身子已恢复如初。”
他本来还觉得那玄真道长没什么本事,如今看来,竟是他看错了人。
魏泽渊心中觉得有些怪异,但他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异,只能暂时将这感觉压下去。
阿霜身子恢复如初,是好事。
“每日还是要来此一趟为皇后诊平安脉,李元,传玄真。”
复活一事也不知是否会对阿霜身子产生别的影响,他要仔细问问。
玄真住在偏殿的偏房里,很快就过来了。
面对魏泽渊的疑问,他很快给出了答案。
“陛下放心,此术不会影响娘娘,只会影响陛下的精气,待陛下心口的伤养好,便无碍了。”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一旦陛下出个什么事,等待你的就是砍头!”
李元的这番威胁很管用,吓得玄真立即俯身说不敢。
“下去吧。”
如今慕霜醒来,魏泽渊只想二人独处,不希望还有别的人打扰。
众人都识趣的退下,李元也贴心的关上了殿门。
殿内一片寂静,魏泽渊甚至能听到内室传来的慕霜的浅浅的呼吸声。
他走到内室门口,隔着帘子看着床榻上朦胧的身影。
整整四十天,剜心二十次,他终于把自己心爱的人复活了。
“阿霜。”
他忍不住轻唤一声。
慕霜没有回应,而是转了一个身,背对着魏泽渊。
见此,魏泽渊心里苦涩一笑。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阿霜怨她,也是无可厚非。
他有些失落的转身,回了软塌上。
软塌与内室相隔有段距离,躺在这上面不仅看不到慕霜的身影,就连那浅浅的呼吸声也感受不到了。
魏泽渊粗气眉心,内心有些不安。
阿霜复活会是自己的幻觉吗?
这世上当真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吗?
他越想,心里越乱。
终于,他忍不住起身了。
他小心翼翼的撩开珠帘,朝着床榻走去。
慕霜一脸红润,之前的孱弱以及苍白的脸色再也不见。
魏泽渊微微俯身,想要靠她近一点。
一股淡淡的清香迎面扑来。
他再次蹙起眉心。
以前好像从未在阿霜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之前感受到的怪异再次涌上心头。
李御医亲自看着阿霜从棺中起身,为何自己会觉得怪异?
这时,床上的人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动了动身子。
魏泽渊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偷偷来了,连忙后退几步,屏住呼吸。879
好在慕霜只是翻身,并无醒来的迹象。
魏泽渊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在她额上落在一吻后才离开。
他没发现,在他走后,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醒,没有丝毫睡醒的恍惚。
但片刻后,她又闭上了眼,好似方才只是梦游一般。
翌日,魏泽渊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他唤来李元,冷声问:“何事喧哗?”
“回陛下,是太后娘娘来了。”
得知是太后,魏泽渊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厉声喝问,但又因为顾忌慕霜还在内室歇息可以压低了声音。
“朕不是不准太后出慈宁宫?谁违抗旨意擅自将她放了出来?”
李元慌乱跪下,急声解释:“陛下刚昏ʟʋ迷时,太后就来闹过一次,还去冷宫看过一次,不过并未将人带出来。”
“冷宫?”
魏泽渊有些不明白太后何故去冷宫,还是在李元的提醒下才想起是自己把冉竹打入了冷宫。
“我听说慕霜又活了?别拦着我!慕霜,我告诉你,你别想再祸害阿渊!”
外面再次传来太后歇斯底里的声音,魏泽渊脸色更加阴沉,他作势起身就要出去。
这时,珠帘被掀开,慕霜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魏泽渊见她如此,心中一慌。
第三ʟ十二章 自作多情
“阿霜,你别生气,我这就出去把人带走。”
魏泽渊担心她不高兴,谁只慕霜根本就不在意。
“不必了,母亲对我不满已经不是一时半会,我早就习惯了。”
此话一出,顿时犹如千根针刺进魏泽渊的心里。
他倏地想起,年前那场罚跪。
母亲满口谎言,可自己还是站在母亲那一边,让本就虚弱的慕霜跪到雪地里,彻底败坏了她的身子。
“以后不会了。”
以后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会永远护着你,不让母亲刁难你半分。
魏泽渊语气坚定,嘱咐李元伺候好她,走了出去。
太后还在骂人,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还不重复。
直到看见魏泽渊的身影,她才讪讪的住了口。
她知道儿子最不喜的就是自己这一面,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多年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
“母亲日后不必再来乾心殿了,儿子近日身子不是,母亲去皇庙为儿子祈福吧。”
“去皇庙祈福?”
太后怔住。
阿渊这是要为了慕霜那个贱蹄子将自己赶出皇宫,去那清苦的皇庙里?
“来人,替皇后准备行礼,明日启慕。”
太后心里有万般感受,却都在看到魏泽渊冰冷的脸色后咽了回去。
“阿渊,母亲知道错了,能不能……”
她软下态度,希望他能看在自己是他母亲的份上,原谅自己一次。
但他嘀咕了现在的魏泽渊疼爱慕霜的决心。
“母亲身子硬朗,但母后往年贫苦的日子都能熬过来,难道过了几年富贵日子连为儿子祈福都不能忍了?”
见太后还有些怔愣,魏泽渊又道:“皇庙虽清苦,但儿子会打点好,绝不会苦了母亲,母亲大可放心。”
话已经说道如此地步,太后还能说什么?
她有些恍惚的被宫人带离此地,背影已无方才的高高在上。
魏泽渊转过身,见慕霜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些许复杂。
他连忙快步走过去。
“怎的出来了?”
慕霜嘴唇嚅动着,吐出轻轻的一句话。
“那可是你母亲,你如此……”
她话并未说完,但魏泽渊能猜出她要说什么。
“她不该如此待你。”
若她不是自己母亲,等待太后便不是简单的去皇庙祈福了。
“你在关心我吗,阿霜?”
慕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陛下觉得呢?”
魏泽渊本来还有些雀跃的心骤然停了下来。
“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了。”
他甚至不敢去看慕霜的神色,唯恐自己看见他在嘲讽自己的自作多情。
慕霜没有说话,也不知是默认还是如何。
魏泽渊垂下眼帘,掩去眼底失落的神色。
看着自己身侧飘过的衣角,他连忙问:“你要去哪?”
“怎么,我不能出这乾心殿吗?”
看着慕霜冷淡的神色,魏泽渊的心又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有些慌乱的解释:“不……不是,我只是……”
只是关心你,想要知道你的去处而已。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因为慕霜已经自顾自的朝着殿外走去了。
他快步跟上去,却没再说话。
慕霜好似也不在意他是否跟着,只是一心朝前走着。
如今已是四月,御花园中的海棠与牡丹都开了。
慕霜走在石子路上,指尖偶尔拂过花蕊,却从未摘下一朵。
魏泽渊看着,突然想起以前尚未成亲时,她说过的一句话。
“这花而虽好看,但若摘下来,不过几日光阴就凋谢,还不如留在枝头,这样还能供他人欣赏。”
他的阿霜,善良已经浸入到骨子里,自己之前到底为何会那般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