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止是个顺水人情。我站在风里,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小吃街,却觉得冷得骨头都跟着打颤。像是被戳破的美丽幻影,留下满地淤泥。淤泥里藏着什么脏东西,我看不清。无处可去,我又回了孤儿院。走进院子,孩子们笑着扑上来打招呼,我被团团围住,这才有了笑意。曲妈妈走上前:“悦悦,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明天要回画展了,我今晚想留在这里。”我勉强找了个借口。我好像总是在找借口。曲妈妈不疑有他:“行,你的床反正一直铺着。”
医生检查来检查去,查不出我任何的毛病。
但我还是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最后,我坚持到了一份诊断。
“可能是创伤性失忆,之后会慢慢恢复,多去看看熟悉的人和事。”
把谎圆了过去,我转身要走,又被陆晏拉住。
“我陪你去吧,你现在脑袋空空的,别被卖了。”
他胳膊上的抓痕已经成了暗紫色,我看着,莫名点了头。
走之前,陆晏带着我要去玩一次摩托艇。
灼烈的阳光从他身前落下,将我笼罩在阴影里。
像是挡住了所有的难题。
可现在,电话许久没接,自动挂断。
在陆晏的眼中,我只是个从孤儿院出身的穷苦画家,因他的关系开了画展,一路走到如今。
他怎么会和我的父母有联系?
南风集团的领域很广,基金股票,房产,汽车都多有涉猎。
可我不觉得,他和国内做度假村的舒家有什么合作。
就连我被曲妈妈捡到时捏着的贝壳项链,也是父母去给度假村选址时随手买来的纪念品。
现在仔细回想,他在无人的海域骑摩托艇。
那样低的能见度,掀着层层波澜,他没从我头顶碾过去,而是将我捞起。
好像不止是个顺水人情。
我站在风里,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小吃街,却觉得冷得骨头都跟着打颤。
像是被戳破的美丽幻影,留下满地淤泥。
淤泥里藏着什么脏东西,我看不清。
无处可去,我又回了孤儿院。
走进院子,孩子们笑着扑上来打招呼,我被团团围住,这才有了笑意。
曲妈妈走上前:“悦悦,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明天要回画展了,我今晚想留在这里。”
我勉强找了个借口。
我好像总是在找借口。
曲妈妈不疑有他:“行,你的床反正一直铺着。”
她说着顿了顿,语气变得犹豫。
“悦悦,你跟我来一下。”
一路走到内院。
“今天言川不是回来了吗,把三年前的补偿款也带来了。”
“我才知道,当时他给我们准备了安置措施,只是被手下的人挪用,他不知情。”
“我想这,这些钱正好给你。”
我断然拒绝:“不用,我本就是孤儿院的一份子,这是我的家。”
我说着,推开内院的大门,赫然看见一副熟悉的油画。
是我刚刚跟着季言川回季家时,带去的见面礼。
一直挂在不起眼的角落,我几乎都忘了,这副我最喜欢的作品。
曲妈妈在一旁解释。
“这是今天言川带过来的,说放在这里,要我帮忙收着。”
“还说……”
“不必了。”我摇摇头,“我会带走。”
将画板放到一旁,我赫然看见了桌上的补偿协议。
匆匆几眼,我有些怔愣。
季言川给的,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多。
协议的右下角,落着盖了章的日期。
2023.12.14
三年前的日期。
我的心沉了沉,忽然跳得没了节奏。
为什么我的世界好像永远无偿反复,让我什么都看不清。
有些人以为是救赎,却只是披着向死而生的皮。
有的人以为烂到骨子里,却又依稀能看到过去的曾经。
门口传来稚嫩的声音:“舒姐姐,陆晏叔叔来了。”
是安安,哪怕陆晏比我大不了多少,他还是执拗地叫他叔叔。
从前是笑,现在听来却只有苦笑。
我未开口,陆晏便一阵风似的跑进来,将我揽在怀里。
他声音颤抖:“悦悦,你吓死我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
过去他总喜欢这样抱着我,可现在,我却头一次,觉得有些沉重。
我不动声色挪到一旁,开门见山。
“陆晏,我的父母为什么会跟你联系?”
陆晏愣了愣,眼底划过一阵错愕。
半晌,苦笑。
“他们知道你在我这里。”
“说如果我要娶你,就要给他们五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