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詹恒峰几乎站不住,扶着桌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姨娘,过了许久,方才颤声道:“王妃的身份,是,是这么得来的?”堂堂侯府之女,用身体换名分,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该说的都说了,詹霁月不再看詹恒峰,目光落在安静的南苑,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过去。跪在门外,詹霁月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颤声道:“霁月,求见祖母。”秋竹紧张的站在詹霁月的身侧,望着紧闭的院门,想开口劝詹霁月回去,又不敢开口。
这样一句话傅熠然自然不信。
但詹霁月表现格外出众,勾起了他的兴趣。
“皇后已经明确下令,怀王有了怀王妃不可再娶你,大小姐,看来本将军娶你的时机,到了。”
满是茧子的掌心轻轻摩擦着詹霁月的脸颊,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赫然笑出声。
“詹二小姐嫁去怀王府,怀王若覆灭,詹二小姐免不得遭殃波及定安侯府,如此也没关系?”
此话,便是同意了和他的合作!
紧绷的心弦霎时松开,詹霁月弯了弯唇,声音比冬日冰雪还冷,“詹知许,不配。”
不配有一条出路!
傅熠然要娶她,她愿意接受!
相信不久的将来,沈淮序前世的意气风发都将消散!
“霁月,等着将军提亲!”
目送詹霁月回府,傅熠然神色沉了下去。
“主子。”
身后,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单膝跪下。
“去查,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詹霁月发生何事。”
上次回京,詹霁月性情还很怯懦,这几日看来,却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如今的她,倒是和记忆里那嚣张的模样一模一样!
唇角微微勾了勾,傅熠然面上迸出兴味。
有趣!
詹霁月,原本我想放过你,既然你自己找上门,休怪我笑纳了!
黄昏已至,挂着护国将军威严的图腾的马车缓缓驶入城墙,站在北祁最高处,傅熠然负手而立,魔瞳望着脚下的北祁,气势迫人。
远处,詹霁月站在定安侯府门口,似有所感的抬头,撞上那漆黑的身影,心神微颤。
经过这十几年的成长,傅熠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街头人人可欺的乞儿,如今,整个北祁似乎都要匍匐在他脚下!
外姓的将军势大到这般地步,也不知是好是坏。
“小姐,老爷和江姨娘似乎在等你。”
秋竹一路被傅熠然手底下人揪着跑过来的,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愤恨的瞪了一眼傅熠然所在的方向,小心的扶着詹霁月进门。
迎面,詹恒峰龇牙咧嘴的冲来,抬起手竟是要给她一巴掌。
“皇后因你不见知许?莺婕妤传信你以下犯上,竟是冒充会医术向五皇子使坏?”
“孽女!”
詹霁月向旁边偏过头,避开了他的手。
抬起头,淡淡的道:“今日之事父亲何必听信莺婕妤一面之词?今日在皇宫,皇后娘娘并非女儿才对知许怒容相向!二妹和胡家公子不清不楚,又找怀王献身,喝了红辛果害的五皇子哮喘复发......”
“五皇子若是因为二妹发生什么问题,爹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定安侯府上下满门,以及爹你,会遭遇什么?”
简简单单两句话,詹霁月不再看詹恒峰铁青的脸色,带着秋竹转身便走。
“站住!”
江姨娘咬着牙挡在她面前,詹霁月厌烦的伸手,将她拨开。
“二妹如今名声尽毁,顶着这样的名声嫁给怀王,姨娘还是好好考虑二妹日后的出路。”
“对了,皇后娘娘懿旨,北祁建国开始从没有嫡女屈于庶女之下并且姐妹同嫁一人的事,二妹既然是王妃,霁月断不会再嫁到怀王府,姨娘好好和二妹庆祝一下,接住这泼天的富贵。”
庆祝?
庆祝个屁!
沈淮序的目的一直是定安侯府的虎符,自始至终必须要嫁给怀王的不是詹知许而是詹霁月!
如今詹霁月彻底不会再嫁给怀王,破坏了怀王计划的她们母女,岂能有好果子吃!
江姨娘脸色煞白,双手忽然捂住心口,大口喘着气。
她们怕是......完了!
“霁月!知许也是你的妹妹!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说清楚!”
詹恒峰还不清楚宫里发生的事,只是听说詹霁月大出风头,詹知许在宫里哭着被怀王带走,心里疼惜的厉害。
现在听着詹霁月三言两语似乎事情非比寻常,忍不住唤人。
詹霁月回眸,淡淡的笑了,“宫里耳目众多,此刻怀王要和胡家争抢女人的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想知道具体什么事,爹尽管打听便是!”
“只是有一点姨娘和二妹可能都不好说,就由我告诉爹吧。”
詹霁月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二妹,已是妇人。”
“嘭!”
詹恒峰几乎站不住,扶着桌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江姨娘,过了许久,方才颤声道:“王妃的身份,是,是这么得来的?”
堂堂侯府之女,用身体换名分,传出去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该说的都说了,詹霁月不再看詹恒峰,目光落在安静的南苑,抿了抿唇,抬步走了过去。
跪在门外,詹霁月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颤声道:“霁月,求见祖母。”
秋竹紧张的站在詹霁月的身侧,望着紧闭的院门,想开口劝詹霁月回去,又不敢开口。
自从老侯爷病逝,老夫人就很少露面,她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是十年前夫人要带着詹霁月离开侯府,老夫人甩了夫人一个耳光,呵斥她不孝。
从那以后,夫人去道观也好,小少爷被赶去江南也好,江姨娘得势也罢,府中任何事老夫人都不再参与,连带着詹霁月的苦难也视而不见。
秋竹曾经为了冬日的一两炭求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听说是小姐要用,连门都没开,只丢下一句自求多福,再没有别的话。
秋竹眼里,老夫人对小姐格外冷血,小姐现在求见老夫人简直自讨苦吃!
空气陡然安静,詹霁月跪在地上已经不知多久,她的膝盖已经发麻,眼前的院门依旧毫无动静。
“小姐,走吧。”
秋竹眼眶通红,恨恨的瞪着南苑的门,忍不住伸手去拽詹霁月的胳膊。
詹霁月摇了摇头,依旧低下头。
她没有忘记,前世侯府覆灭的那日,江姨娘和爹以及詹知许都逃开一难,唯有祖母,愿意接受她闯下的弥天大祸。
她说,“我孙女犯的错,老妇愿意承担。”
侯府覆灭,覆灭的不是薄情寡义的爹和妹妹,是和祖父一样疼爱自己的祖母!
从小,祖父宠她,可祖母对她一直严厉,她以为祖母不爱她,可祖父说祖母刀子嘴豆腐心,对她严厉是希望她学会真本事,不至于日后被人欺骗。
祖母以前对她一直耳提面命,她一直希望祖母有一天能放过她的耳朵,祖父病逝后,祖母连和她说话都不愿意!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祖母这些年为什么不愿意见她,因为——祖母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