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不可控制地抽痛起来,却还是攥着拳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上了一辆车,渐渐离开。突然,人群中有人冲出,握着戚雨恒的双肩:“娜娜,明礼丢下你和别人走了?!”戚雨恒诧异扭头,竟是苏母。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苏母看着人群的方向,只能看到车的一点小黑影,顿时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心脏也传来刺痛。戚雨恒就见苏母捂着心脏,脸色发白,晕了过去。“妈!”戚雨恒背起苏母就向医院跑去,一进医院就大喊:“医生!医生!”护士连忙拿着担架过来:“急救病患,快找主任!”
伍家骏说完,便提起箱子转身离开。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戚雨恒本想说苏母的病,又猛然住了口。
就这样吧,她不该再连累他了。
看着桌上伍家骏已经签好的离婚申请,她沉重的抬起手,却无法签上字,只能红着眼收起。
第二天。
戚雨恒一早起来做好早饭给苏母送过去,却没想到,卫生院里见到她的人也在指指点点。
戚雨恒心一沉,抱着盒饭平静地走到了病房。
她打开盖子,把粥递给苏母:“妈,吃饭了。”
苏母却没有接过,而是盯着戚雨恒,压着怒气问:“你为什么要从厂里辞职?!”
戚雨恒想了想,缓缓开口:“妈,你的病这里治不了,我们要去大城市里治。”
苏母立即反对:“我不需要去大城市,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一点事都没有,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你现在就给我去向纺织厂厂长道歉,求他让你回去上班!”
苏母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戚雨恒拉不住,只能先安抚情绪:“妈,我待会就去,你先把早餐吃了,出院的事我们听医生的。”
喂苏母吃完药后戚雨恒就离开了。
她深知病情并不等人,越早进大医院,对苏母的病情越好。
回到家中,戚雨恒也开始收拾东西。
收着收着,她却顿住了,满屋的东西,大多是伍家骏娶她时的彩礼。
缝纫机、全彩的搪瓷盆、收音机……都是80年代十分珍贵的东西,从前她从未仔细留意,如今看来,却件件都是珍重。
戚雨恒轻轻抚摸着放在橱柜上的收音机,发现收音机里还放着伍家骏为她托人从香港买回来的磁带。
她轻轻按下播放键,姜百强带着忧郁的歌声回响在屋内。
“惟盼望情爱如旧,眼泪在心里流,苦痛问怎么休……”
听着听着,戚雨恒眼中一片模糊。
她伸手关掉收音机,飞速抹去眼泪。2
收拾好东西,她立即前往医院,路上,却听到有人说:“伍家骏和叶莓是真的相配,郎才女貌。”
另一个人啧啧称奇:“听说叶莓还是首都的大小姐,伍家骏之后只怕前途无量!”
“可不是,首都的人都派车来接他们了,走,我们也瞧瞧去。”
他们郎才女貌,那她又算什么呢?
戚雨恒难以抑制心中的疼痛,双脚好像不听自己指挥,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叶莓的家门口。
叶莓家门口停着两辆红旗豪华轿车,两个司机正在将行礼搬上其中一辆。
而伍家骏和叶莓正在和街道主任说些什么。
戚雨恒慢慢的走过去。
看到戚雨恒,伍家骏眼神中充斥着默然:“你怎么来了?”
“我……”
叶莓直接打断她的话:“你是来告别的吗?”
戚雨恒看着叶莓自然地挽上伍家骏的手,微红的眼眸不争气的又覆上一层泪水。
伍家骏见此,沉默了几秒,扭头对叶莓说:“我跟她单独聊聊。”
叶莓只好离开。
伍家骏这才淡淡开口:“家里的钱放在了床边的柜子里,糖票、粮票都在里面。”
“今年的煤我也订好了,到时候会有人送到家里……”
一件一件事情在戚雨恒耳边环绕,他交代的那么清楚,像是急着跟她撇清关系,要跟她断的干干净净一般。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所以,她明明那么努力了却终究还是留不住他。
戚雨恒终于认命,眼泪也终于涌出眼眶。
伍家骏住了嘴,一股异样涌上心头。
戚雨恒却平静的拭去眼泪,勾起唇看着伍家骏:“明礼,祝你今后前程似锦,一路光明。”
伍家骏眼眸微闪,正想说些什么,叶莓突然在身后叫道:“明礼,我们该走了。”
戚雨恒就见伍家骏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她的心不可控制地抽痛起来,却还是攥着拳站在原地,目送他们上了一辆车,渐渐离开。
突然,人群中有人冲出,握着戚雨恒的双肩:“娜娜,明礼丢下你和别人走了?!”
戚雨恒诧异扭头,竟是苏母。
她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苏母看着人群的方向,只能看到车的一点小黑影,顿时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心脏也传来刺痛。
戚雨恒就见苏母捂着心脏,脸色发白,晕了过去。
“妈!”
戚雨恒背起苏母就向医院跑去,一进医院就大喊:“医生!医生!”
护士连忙拿着担架过来:“急救病患,快找主任!”
“妈,妈你醒醒,不要吓我……”戚雨恒六神无主地握着苏母的手,一遍又一遍呼喊着。
“送手术室!”
几个护士一起抬起担架朝手术室走去,快要到的时候,戚雨恒感觉到苏母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苏母费力睁开了眼,不舍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女儿,她用尽全力说了句:“别哭……以后……要好好的活。”
接着,苏母便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
她的手也一点点从戚雨恒手中脱离,手术室大门‘嘭’的关上,将戚雨恒和苏母彻底分开。
戚雨恒脸色惨白地僵在原地,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苏父离世前的情景。
苏父最早一批是下乡改造的知青,在一次挖沟渠时,被石头不幸砸伤。
戚雨恒最后见苏父时,他浑身是血,眼里满是不舍地对苏母和她说的也是……
“别怕,带着孩子好好活……”
戚雨恒靠着墙蹲下,双肩忍不住颤抖,泪水不断从眼眶汹涌而出。
时间走得那么慢,直到一抹殷红色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在戚雨恒的脚上,抢救室的门才从里面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