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欢眼眶一热:“兄长……”唐凌风身形微滞,紧忙抬头与唐言欢四目相对。他猛地起身,抓住牢门木栏:“欢欢,你怎么来了?!”唐言欢缓步上前,眼底盛满眼泪:“出了这样大的事,兄长难不成还想瞒着我吗?”她哽声:“兄长不必着急,唐家忠心耿耿,这其中必是有人设计陷害,我会去求皇上明察……”“欢欢,你还不懂吗?”唐言欢话音未落,就被唐凌风接起。他看着唐言欢,眼底尽是不忍:“这就是皇上的计策。”
唐言欢眼前倏地一黑,重重往后倒去……
天色昏沉,一派风雨欲来的景象。
子时,未央宫。
唐言欢睁开双眸,头脑一片昏沉。
她强撑着爬起身,急声唤来宫女:“快……扶本宫去见皇上!”
宫女跪倒在地,音带哭腔:“皇后娘娘,皇上刚下了旨意……”
“他说您德行有亏,屡教不改,与您此生不复相见!”
唐言欢气息短促,喉间涌上阵血腥锈味。
她攥紧锦被,死死咬住下唇。
皇宫再大也不过四方天地,她要如何才能与郁瑾州不复相见?
她的兄长……又该怎么办?
唐言欢深吸气,压下心头钝痛,吩咐宫女:“备轿撵,去地牢。”
宫女惊慌:“娘娘——”
话未完,就被唐言欢决绝打断:“快去!”
宫女只得擦了擦泪,起身离去。
地牢内。
阴暗潮湿,伴着冷风阵阵。
唐言欢跟着狱卒走到一间牢房前,听他道:“就是这儿了,皇后娘娘抓紧。”
闻声,唐言欢抬眸往昏暗牢房里看去,就见唐凌风穿着囚服的身影。
他垂着头颓靡坐在角落里,哪里还有小将军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唐言欢眼眶一热:“兄长……”
唐凌风身形微滞,紧忙抬头与唐言欢四目相对。
他猛地起身,抓住牢门木栏:“欢欢,你怎么来了?!”
唐言欢缓步上前,眼底盛满眼泪:“出了这样大的事,兄长难不成还想瞒着我吗?”
她哽声:“兄长不必着急,唐家忠心耿耿,这其中必是有人设计陷害,我会去求皇上明察……”
“欢欢,你还不懂吗?”
唐言欢话音未落,就被唐凌风接起。
他看着唐言欢,眼底尽是不忍:“这就是皇上的计策。”
唐言欢愕然,当即愣在了原地。
唐凌风隐忍的话声,不断钻进耳中:“君王枕畔,岂容它人酣睡?皇上疑心唐家已久,我已是必死之人,你莫再去求!”
唐君眼睫颤动,眼泪摇摇欲坠:“那便什么都不做了,叫我看着兄长赴死吗?!”
唐凌风见她这副模样,神情愈发痛苦。
他抬手,抚上唐言欢脸庞:“你只需保重自身……这就够了。”
唐言欢眼泪滑落,砸在唐凌风手背上。
她几欲开口,但喉间只余苦涩。
唐凌风愈发不舍,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我此生唯一憾事便是你出嫁时,未能来送一送你。”
“往后兄长不在,你更要照顾好自己……等来世,兄长再带你去放纸鸢。”
话落,唐凌风收回了发颤的手,后撤半步。
他跪下身,垂头作揖:“皇后娘娘,牢狱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快回宫吧。”
唐言欢的视线被泪水冲散。
她回想起出嫁那日,唐家满门都为郁瑾州上阵杀敌。
前朝后宫,皆为郁瑾州殚精竭虑,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结局。
唐言欢转过身,阖上双眸,泪打落在地。
……
朝阳殿,大雪凌冽而至。
唐言欢拖着僵痛身躯跪在了殿门前的雪地上。
“皇上,臣妾求您放过兄长!”
一声一声哀切的恳求,回荡在殿堂梁宇之间。
唐言欢眼睫上都凝了冰,面前殿门还是纹丝不动。
她脊背挺得笔直,气若游丝的重复着一句:“皇上……唐家绝无二心……”
忽地,耳边传来脚踩积雪地嘎吱声。
唐言欢麻木抬眸,正对上太监周来谦不忍的眼神。
他看了看唐言欢,又看了看朝阳殿殿门,终了还是跪下身去高声禀告——
“启禀皇上,罪臣唐凌风在牢中畏罪自戕,尸首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