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叫人请了刘大夫过来,锦姨娘还是让刘大夫瞧瞧吧!省得王爷不放心!”这话说者平淡无波,可听到旁人耳中却极是吃味,谢谨只觉得萧玉又要胡搅蛮缠,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声音里含着威胁。“萧玉!”“王爷,妾身自知心有不甘,以免王爷看见我生气,妾身自请去玉灵寺礼佛一月,为玉太妃日日抄经颂文,以净心赎罪。”萧玉突如其来的示弱令谢谨一愣,还以为她是耍小脾气,又仔细看了看,萧玉低眉敛目,丝毫没有往日娇纵,显得十分诚恳,心里升起的怒气也散了些。
眼见顾九辞与自己错身而过,萧玉突觉得脑子一乱,不由自主低声说了句“九天碧落,潜龙在渊”。
顾九辞的脚步一顿,抬眸深深望了一眼萧玉,仿佛要从萧玉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但见萧玉面色如常,这才又抬脚慢慢走远。
“你方才是不是控制了我?”
萧玉脚一软,方才自己本身的思绪混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一定是身体里的顾九辞做了什么。
“不用担心,我只是传个话而已。”
“你竟然可以强制操控我的身体?”
萧玉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是被人抽去了力气一般,浑身疲累至极,想来这种情形是极伤身的,顾九辞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声音也比平时柔和许多。
“一时情急,下次不会了!”
萧玉也明白,今日与九皇叔碰上实在意外,要想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确实不容易,顾九辞能尽早与他取得联系,于他于己都有好处。
身体受点损伤而已,想来歇一歇就没事了!
马车帘子一掀,谢谨从外面进来,一脸冷意。
“方才你与九皇叔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九皇叔恭贺我们新婚,我冲他道谢而已。“
萧玉实话实话,末了还补上一句。
“王爷放心,妾身没有说不该说的话。”
萧玉这么说,便是表明了自己在太后面前没有告状。
谢谨见她识趣,阴沉的脸上缓了缓。
“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他可是九皇叔,你最好离他远点!收起你那些花花心思。”
萧玉垂眸掩住眼中神色,想不到她在谢谨眼里,竟成了这样的人!
刚回到王府大门,便有一个丫鬟急冲冲迎了上来,好像是锦绣院的。
“王爷,锦姨娘病了。”
“怎么回事?”
谢谨抬脚便跟着她往锦绣院而去。
“小姐,她就是故意的!”
暗香和盈袖都看出来了,那丫鬟不怀好意地回眸。
“罢了,她既然爱演,咱们也过去看看吧!”
锦绣院里,锦娘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刁嬷嬷和另一名丫鬟正守在门口。
“可曾叫了刘大夫来?”
刁嬷嬷一见谢谨,便喜形于色。
“王爷来了!锦姨娘只说心口闷,歇歇就好了,硬是不让我们叫刘大夫来!王爷,您可得劝劝,这肚子的孩子可经不过一点点闪失呢!”
“你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也由着她?”
谢谨脚步不停,只当没看见刁嬷嬷脸上的神色,虽有责备之意,却没什么力度。
“王爷……”
锦娘看到谢谨,便强撑着想从床上起来,被谢谨上前一步扶住搂在怀里。
“怎么回事,不舒服如何不找刘大夫来看看?”
锦娘双眼含泪,脸上却带着微笑,一手搭在谢谨胸前,一手轻牵了谢谨的手抚在自己胸口。
“奴就是想王爷了,王爷一来,奴这心口就不闷了。”
谢谨低头看去,怀里的女子双颊微红,眼波潋滟,身上莫名就有些燥意。
萧玉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那是谢谨从来没有在她面前露出的神色。
如白雪初融,春风煦暖,不需要言语眼中只有彼此的默契。
“你来做什么?”
萧玉立在门口的阴影里,神情落寞,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谢谨只觉得那眼神刺眼得很,忍不住声音蓦地冷下来,与方才的柔情蜜意判若两人。
锦娘抬眼看了一眼,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松开谢谨的手,撑起了身子。
“奴见过王妃……”
谢谨只微微用力,就将锦娘重新拉回怀里。
“你身子不舒服,这礼就免了罢!”
萧玉浑然不觉得两人的互动,简直就是当着下人的面,打她堂堂王妃的脸面,她微微偏了偏身子,掩下嫌恶。
“我已经叫人请了刘大夫过来,锦姨娘还是让刘大夫瞧瞧吧!省得王爷不放心!”
这话说者平淡无波,可听到旁人耳中却极是吃味,谢谨只觉得萧玉又要胡搅蛮缠,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声音里含着威胁。
“萧玉!”
“王爷,妾身自知心有不甘,以免王爷看见我生气,妾身自请去玉灵寺礼佛一月,为玉太妃日日抄经颂文,以净心赎罪。”
萧玉突如其来的示弱令谢谨一愣,还以为她是耍小脾气,又仔细看了看,萧玉低眉敛目,丝毫没有往日娇纵,显得十分诚恳,心里升起的怒气也散了些。
锦娘也是不解地眨了下眼睛,仿佛有一种出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本意是希望萧玉再由此闹起来,那么谢谨又会狠狠惩罚她,没想到萧玉竟然主动请罪,还要自请去玉灵寺礼佛,实在是出人意料。
但,她不在王府,自己便是这王府唯一的女主子了!
锦娘轻扯了下谢谨,脸上的歉意恰到好处,她微直了身子,吐气如兰,声音很低却恰好又能让萧玉听见。
“王爷,王妃这是生气了,都怪奴这身子不争气,扰了王爷王妃今日的好心情,王爷万不可因为奴,就同意王妃之言,传出去,奴可承受不起。”
原本谢谨还不愿答允,经锦娘这么一说,又起了自负之心,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眼神里尽是怜爱,声音却是冷意森然。
“就让她去!你……担不起,自有本王为你做主。”
“王爷……”
锦娘想要再说,谢谨却用手指封住了她的唇,锦娘又羞又急,只嗔怪地瞥了一眼谢谨,又怯怯瞄了一眼萧玉。
萧玉垂眸,福了福身,转身出了锦绣院。
来的路上,她便想好了,若是有机会,只要不被谢谨拘在这府里,她一定要想法子离开瑞王府,这样她才有机会帮顾九辞做别的事。
目的达到,连一刻她都不想呆。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盈袖觉得自家小姐自醒来后,有些变了,变得让她有些看不懂。
“盈袖,小姐自有主意,你别瞎担心。”
暗香扯了一把盈袖,生怕盈袖影响了萧玉的思绪。
“盈袖,暗香比你通透些,有些事不是我强求就能得来的,就冲新婚那一夜,你小姐我差点被掐死,你还看不出来吗?留在这王府里,早晚都是死路一条,你说,我要不要另谋出路?”
“小姐!”
盈袖暗惊,一边责怪自己不能为萧玉分忧,一边又觉得萧玉说得对,可以她的思想,是绝对想不到,短短的时间内,小姐竟已经看穿了这一切,为以后做打算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成长起来。
“我以后一定跟暗香好好学习,不能拖小姐的后腿。”
“好了,你心里明白就行!”
萧玉嗔了她一眼,又接着道。
“我们去玉灵寺的行李,日常用品尽量朴素些,倒是嫁妆里那些铺子庄子的地契,全都带上。”
暗香点头应下。
盈袖尽管有些不解,这次也聪明地没有问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