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声音柔柔,“劳烦大娘小声些,我妹妹下嫁寒门,我担心她过得不好,被夫家磋磨,想悄悄看下她的日常生活。”这是慕臣舟家仅一墙之隔的张大娘,整个巷子,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消息,连哪个媳妇偷人,哪个媳妇被偷了肚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张大娘也最是喜欢将这些事儿,给传出去的。“哎呦,夫人声音可黄莺一样好听,我跟你说啊,那慕书生是个好的,是个好人,有出息。”“就是他娘子,官家小姐就是娇气,成亲那日,打开花轿,哎呦……”
次日。
茯苓伺候沈望舒梳头,同她说,“慕家的请帖,已经准备好了,您要亲自送去?”
沈望舒看着镜中的自己,“是应当去瞧瞧她,瞧她争着抢走的姻缘,日子过得可还好。”
灵芝挑着首饰,嗤笑了一声,“一个穷书生,日子能过得多好。”
沈望舒也勾了勾红唇,“这哪说得准。”
护国公府规矩多,加上前世谢司珩出了家做和尚,沈宝珠又作妖,后来才那般结局。
可慕家一穷二白,没公婆伺候,一切全由沈宝珠做主,沈家待她如珠如宝,哪舍得让她吃苦,自是会接济的。
哪像自己,一旦成为了弃子,便真的弃如敝履。
吃完朝食,去给护国公夫人请安后,带上礼物,便带着芍药灵芝出门去慕家。
一个时辰后。
“夫人,到夕阳小巷了,前面拐个弯便是慕家了。”
沈望舒听闻芍药的声音,掀开了帘子,看着隔了前世几乎困了一生的夕阳小巷。
夕阳小巷皆是矮房,街道狭窄,可还是有小贩叫卖,满街游玩穿着补丁衣服的小孩,看到奢华的马车,纷纷围绕着打量着,很是新奇。
其他居民也都纷纷新奇,这等贫民窟的地方,怎会有这样奢华的马车。
马车到小巷子口,就窄的进不去了,沈望舒只能戴着幂笠下车。
“大娘,慕书生的家在哪儿?”灵芝在问路的时候,顺手就给了几个银瓜子。
“哎哟,果然是找沈氏的,我们这小巷子,就她一个官家小姐。”
大娘咬了一下银瓜子,笑的满脸褶子,“慕书生家就在前面,我带你们去。”
沈望舒声音柔柔,“劳烦大娘小声些,我妹妹下嫁寒门,我担心她过得不好,被夫家磋磨,想悄悄看下她的日常生活。”
这是慕臣舟家仅一墙之隔的张大娘,整个巷子,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消息,连哪个媳妇偷人,哪个媳妇被偷了肚兜,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张大娘也最是喜欢将这些事儿,给传出去的。
“哎呦,夫人声音可黄莺一样好听,我跟你说啊,那慕书生是个好的,是个好人,有出息。”
“就是他娘子,官家小姐就是娇气,成亲那日,打开花轿,哎呦……”
张大娘捂着口鼻,很是夸张,“一花轿的呕吐物,那个酸臭,身上的嫁衣都沾了酸物,脸上的妆容都花了,我还以为是个鬼新娘呢。”
说完,张大娘怕夫人生气,就又责怪的描补“可怜新娘子,那轿夫颠的太狠了。”
沈望舒听得眉眼弯弯,唇角淡淡的勾起。
沈宝珠那么不能忍,在花轿上就吐了,那可够呛的。
张大娘侧头看到沈望舒勾起的唇角,便知她想听什么,话就跟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还有洞房花烛新婚夜,慕书生有事宿在了学院,那慕家娘子,自己掀了盖头,出了屋子,就满院子的喊慕书生。”
“一群光棍汉在院外想闹洞房,看到她出来,那口哨声吹的比猫儿还要骚。”
“次日啊,慕家娘子无米下锅,又是一顿闹……”
“这两日,慕家娘子从娘家带来两个漂亮的狐媚子,其中一个竟是脱光了,白花花的钻慕公子的怀里去了,那娘子闹腾的,家都快掀了。”
“还有啊,这成亲都几日了,慕书生还没和他的小娘子圆房呢。”
人啊,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桃色八卦了。
灵芝好奇的问张大娘,“你怎知他们没圆房?”
“到了。”张大娘指了指一圈篱笆,薄薄一层的围墙,“我们房间紧挨着,他们要是圆房,那骚叫声,我肯定能听到。”
“嘿嘿。”张大娘笑得有些猥琐,“这么多天没有骚叫声,要么没圆房,要么就是慕书生不举。”
灵芝和芍药到底未出嫁,脸皮薄,听到这些话,都脸红起来。
“张大娘,你又在胡说八道,仔细我剥了……”
沈宝珠在屋里听到张大娘的声音,匆匆出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望舒,眉头皱起,“你怎么会来这里?”
沈望舒笑笑,侧头看张大娘,“大娘,许是我妹妹害羞不叫,回门日她才同我说,洞房花烛夜,他们叫了七次水。”
张大娘表情更是夸张,“哎哟,哎呦,一晚上要七次的水,看不出来啊,那瘦弱的慕书生,比我家老牛还会耕地啊。”
她又看着沈宝珠,“慕家娘子,你平时嗓门这么大,没成想在床上这么无声,看来比我这身老皮还耐搞,破瓜之夜都不吭声的。”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荤话,嘲笑的话。
沈宝珠脸都被打肿了,也只觉羞辱,怒火滔天,命令丫鬟。
“翠红翠绿,把这老货的嘴皮子,给我撕了!”
两个丫鬟还没动手,张大娘就喊了起来,“书生娘子打人了,救命啊,这等泼妇,以后要是当了官夫人,可不得压榨我们老百姓。”
沈宝珠气的跳脚,丫鬟去追打张大娘。
整个夕阳小巷的居民,纷纷探出半个身子,看着热闹。
鸡飞狗跳的,有着别样的热闹。
沈望舒看的勾起了唇角。
沈宝珠恨恨的瞪着沈望舒,“你就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
沈望舒露出一副你错怪我的表情,“怎么会呢,毕竟没来前,我以为妹妹真的一夜要了七次水呢,原来……”
“闭嘴!”沈宝珠羞恼打断沈望舒的话。
这是谎言,现在被拆穿,她脸疼的很,日后说出去,她脸皮都丢尽了。
沈望舒看着沈宝珠,“今日,我是来给你送请帖的,又想着你是我妹妹,便想亲自来看你日子过得好不好,过得好了,我便放心了。”
她还要套话呢,不能跟沈宝珠撕破脸。
沈宝珠看她,“什么请帖?”
沈望舒递出烫金的请帖,“世子的五妹妹办的赏花宴,婆母让我也邀请你和妹夫一起去。”
沈宝珠接过请帖,打开看了一下,“谢婉婷?”
沈望舒进了慕家,摘下幂笠,笑着说,“是啊,五妹妹很喜欢我,非要我操办赏花宴,她人真是又漂亮,心地又非常好。”
这叫烟雾弹,故意将一个坏人说成好的,知道她本性的人,听到后,便会不自觉说出真相。
果然。
沈宝珠哈哈大笑,嘲讽的看着沈望舒,“你竟然觉得谢婉婷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