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是陆大夫人周氏的名讳,在宁国公府也是备受宠爱长大的。此刻将军府落难,她不能陪伴在父亲身边尽孝,还劳他一把年纪还要为自己担惊受怕,不免红了眼眶。“我爹他可还好?”“大夫人放心,国公爷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卧床休养,话小人会替老夫人带到的,此行流放途中艰苦,万望老夫人与几位夫人保重。”狱卒说完,不敢多留,朝陆家人深鞠一礼便离开了。陆大夫人就是担心也无法。食盒一共有五个,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饭菜,大家都饿了一天了,特别是几个小的,闻着饭菜的香味肚子就止不住咕噜咕噜地叫。
陆老夫人跟几位夫人一见宋明鸢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强颜欢笑,瞧瞧,眼睛都红了,这哪里是不难过!
这么贴心懂事的孩子,也就那宋家不当人!
怪不得好好一姑娘死活不肯回去要陪他们流放,想来是对宋家失望透顶了。
陆老夫人叹了口气,只搂着她轻轻拍着背,像哄孩子似的,陆裴安几个小的也凑了过来,默默蹲在她身边陪伴。
见宋明鸢半天没说话,陆思宁皱着小眉头深思熟虑道:“嫂嫂,你要是不开心很想要爹爹的话,我们不当你夫君了,我们当你爹爹,这样你就有四个爹爹了。”
童言稚语一下就打破了压抑一整天的沉闷气氛,众人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陆二夫人板着脸:“宁宁,爹是不能乱当的,快给嫂嫂道歉!”
陆思宁茫然地眨了眨眼:“为森么?”
为什么不能给人当爹?
小姑娘百思不得其解,却还是乖乖听娘的话认真地给宋明鸢道了歉。
“嫂嫂对不起,你就当我刚刚放了个臭屁。”
陆二夫人眼角一抽,苦口婆心道:“宁宁啊,姑娘家家不能整天把屎啊屁啊挂在嘴里。”
“没有挂在嘴里啊,娘你胡说,宁宁没有吃屎!”
陆思宁瞪圆了眼,一副你怎么能冤枉我的模样。
陆二夫人深呼吸,干脆背过身去,不教了,教不了。
宋明鸢肩抖了抖。
她很难过,她也不想笑的,真的。
她清了清嗓子,压下到嘴边的笑意:“没关系,宁宁就算放屁也是香的,你不能当嫂嫂的爹爹,但是可以当别人的爹爹。”
陆思宁眼睛一亮,凑近了点,悄咪咪问:“比如说?”
宋明鸢说道:“比如说谁欺负你,你就当谁的爹爹,但是前提是你得打得过他。”
“那我要是打不过怎么办?”小姑娘有点气馁,她都还没开始学功夫呢,她最多也就打得过小蚂蚁小蛐蛐。
“你喊嫂嫂来。”
陆思宁惊喜,望着宋明鸢满眼星星:“可以吗?”
“当然可以。”
怎么不行呢?
“你能打过就以大欺小,打不过就以多欺少,懂了吗?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输了不丢人。”
陆思宁:哇~
“嫂嫂,我懂了!”
众人:……
等等,孩子是这么教的吗?
宋明鸢将那封断亲书扔进了空间里,他们已经将近一整天没吃过东西了,到了饭点,狱卒提着食盒拿着热腾腾的饭菜送了进来。
“陆老夫人,这是国公爷让小人送来的饭食,国公爷在朝堂上为陆家进言引皇上不喜,如今被罚俸挨了二十大板,怕是不能来相送了,还望老夫人珍重。”
陆老夫人忙站了起来,令儿媳将几个食盒接过,“国公爷有心了,我知道他放心不下佩兰,你且转告他,佩兰我会替他照顾好的。”
佩兰是陆大夫人周氏的名讳,在宁国公府也是备受宠爱长大的。
此刻将军府落难,她不能陪伴在父亲身边尽孝,还劳他一把年纪还要为自己担惊受怕,不免红了眼眶。
“我爹他可还好?”
“大夫人放心,国公爷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卧床休养,话小人会替老夫人带到的,此行流放途中艰苦,万望老夫人与几位夫人保重。”
狱卒说完,不敢多留,朝陆家人深鞠一礼便离开了。
陆大夫人就是担心也无法。
食盒一共有五个,里面装了满满当当的饭菜,大家都饿了一天了,特别是几个小的,闻着饭菜的香味肚子就止不住咕噜咕噜地叫。
陆老夫人一一将饭菜摆了出来,竟还在食盒底层发现了几张银票,一共三千两,想来是为了留给女儿和外孙流放路上傍身用的。
正要将银票交给儿媳,陆大夫人却摇头说道:“娘,这银票你拿着,我信你。”
“这是你爹特地给你留的,我拿着算什么事,你且收着,待需要的时候娘再问你要便是。”
推脱不开,陆大夫人只能暂且将银票收着,这是她爹宁国公送来的,料想这些狱卒便是瞧见了,也不会冒着得罪国公府的风险将这笔钱搜出来昧下。
有了这笔钱,之后那些藏起来的饰物拿出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陆老夫人招呼着大家:“过来吃饭吧,莫等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宋明鸢牵着陆思宁靠了过去,三个小的跟在她后头,陆三夫人手脚麻利用盛菜的碟子将饭菜均匀地分成了好几份。
碟子数量不够,陆老夫人便让四个小的与自己亲娘同用。
“嫂嫂,我要跟你一块吃。”陆思宁黏糊得很,仰着软软的小脸蛋眼巴巴的模样,看着就让人无法拒绝。
“你这小鬼头,有了嫂嫂便忘了娘是吧?”陆老夫人笑嗔一句,将自个的饭食往宋明鸢碗里摊了摊。
陆老夫人没动筷,谁都没动筷,便是饿极了,良好的教养还是刻在骨子里头的。
饭菜飘散的香味让人饥肠辘辘,宋明鸢察觉到一丝异样,凑近些闻了闻。
见陆老太君正要吃,她想也没想倾着向前将碗拍掉了。
瓷碗碎裂的声音引得众人心头一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鸢鸢?”
陆老夫人却是没有呵责她的意思,反倒是看着撒落在地上的饭菜,沉了脸色。
宋明鸢这时才开口说道:“别吃,有毒。”
几位夫人纷纷变了脸色,见孩子们还端着碟子茫然不知所措,吓得赶忙将盛着饭菜的碟子挥开了。
牢房内一片狼藉。
陆二夫人缓过神来,这才心有余悸地说道:“怎会?这是宁国公打点人送来的,他不可能谋害我们。”
宋明鸢没说话,而是走到角落里从洞中揪出了只老鼠,将地上的饭菜喂老鼠吃下,不过几息,那只鲜活的老鼠就中毒身亡了。
陆大夫人当下就白了脸,惊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
她看向面色冷沉的陆老夫人,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音说道:“娘,必然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栽赃嫁祸宁国公府!我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陆三夫人将碟子踢开,汗毛都竖了起来:“究竟是什么人这般狠毒,非要致我们陆家这些老弱妇孺于死地!”
陆四夫人跟陆五夫人都没有说话,她们看着地上的饭菜,一个已经吓呆了,一个浑身冒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