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还坐在床上,腿上的薄被凌乱地搭着。半夜的情形好像延伸到了此刻。沈稷这才反应过来,抓起床头的衬衣穿上,也顾不上管她和梦中有什么区别了,冷声呵斥:“出去!”“那我走了。”江折星表现的十分听话的点头,还跟他报告一下自己的动向,“我下楼了。”沈稷的耳廓上已然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薄红。杨妈妈果然在做饭,江折星打开电视,调好了台然后坐下看着新闻。沈稷下楼时,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
江折星喝完水就回房间睡觉了。
目前的房子隔音效果还不怎么好,比江折星先上楼的沈稷洗完澡胡乱抹了些药缠好绷带,赤着上身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听见门外有人经过。
不用想就知道是江折星。
窗外的月光落到地上,沈稷闭上眼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心绪有些烦躁,又睁开眼看着紧闭的卧室门。
直到外面关门的声音传来,躁动的情绪才平静了几分。
被她撞到自己没穿上衣的时刻,他竟然有些难言的羞耻,他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重生了一世,万事尽在掌握,可以说这一辈子从没感受过什么叫羞耻。
这一刻回想起方才在楼下时,江折星那略带惊讶的眼神,和扫过身体的视线。
刚刚他没反应,这时候回想起来竟然觉得有些难为情。
沈稷微微皱眉,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耳廓,深吸一口气拉过床上的薄被盖在身上,将脑海中的念头抛开。
他需要对自己进行阶段性总结了。
沈稷沉下心来,思索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和江折星有关的。
现在的她对他而言是特殊的。
沈稷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句话,他松了口气,心情平静了下来。
他前世死后尚能重生,这一刻他并不担心这种变化。
特殊吗?
沈稷忽地冷声嗤笑,这种感觉意外的并不坏。
但他更期待着,这份特殊会因为什么而消失,让她变得普通。
偶尔有些新奇体验,倒也不错。
……
春风阵阵,春阳和煦,院子里的那棵玉兰树开着花,树下似乎有人。
沈稷三两步走进院中,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才对。
但此时他手上确实空空如也,只有一身穿的笔挺的军装,告诉他,他确实是刚从部队回家。
玉兰树下的人躺在躺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玉兰花花瓣被风一吹,落了些下来。
这人他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沈稷满心疑惑,大步流星地走到那人身旁。
躺椅上的人抬手撩起脸上盖着的书,漫不经心地抬眸向他看来,眼里都是慵懒。
江夜半……?
沈稷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却没开口说话。
躺椅上的少女起身绕着他转了一圈,散漫地微勾着樱桃红的薄唇,语气中都带着几分打量和试探:“你就是沈稷?”
这个态度?
沈稷一愣,垂眸间对上她好看的眸子,那双眼睛波光流转,眼里像是有钩子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眼底满是戏谑和兴味,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又好像不是对他感兴趣,她视线穿透了他的皮囊,那一瞬他感受到了灵魂的震颤。
沈稷很突兀地想起两人第一次在院子里见面时,她虽然在他厌恶的边缘反复横跳,但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蛮乖巧的。
仰着头,一脸好奇和疑惑地问他是不是走错了门……
绝对不是现在这样,慵懒恣意,随性不羁,难以捉摸。
一瞬间,沈稷很莫名的愤怒了起来,冷眸看着江折星怒道:“江夜半!”
砰——
门被人打开了,紧接着灯也亮了起来。
沈稷瞬间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落在腿上,他惊愕地看向门口。
门口的江折星比他还茫然,问道:“叫我什么事?”
现在天还没完全亮,只是东方鱼肚白翻了出来。
江折星回到房间就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起床打坐,扎马步练武,锻炼锻炼身体。
她从窗户看见楼下的灯亮了,估计是杨妈妈在准备早饭,于是准备下楼。
谁知道刚经过沈稷的卧房门口,就听见沈稷咬牙切齿地怒喊她的名字——不,怒喊着江夜半的名字。
现在江夜半自然也是指她。
江折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推开门打开灯,只看见床上的男人瞬间弹起来坐着,然后惊诧地转头望着自己。
好像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江折星顿时反应过来,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你做噩梦了?”
做噩梦为什么喊她的名字?
她在他梦里杀人放火?
还是江夜半入梦找他了,说她还没投胎,让他烧点纸下去花花?
真要找,也该找江锦阳或者找她啊。
他这一身复杂的血煞气息、功德金光、紫气三气俱存的,单独拎一个出来,普通的鬼魂都不敢靠近,更别说齐聚于一人之身了。
但凡是个鬼都得躲着他走。
看见他恐怕也要远远地感叹一句:惹不起的祖宗啊!
所以这一句做噩梦了,听着实在是离谱。
沈稷却在此时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
江折星稳如老狗,一脸关心和疑惑:“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然后又指了指他赤身裸体的胸膛,提醒道:“你不穿衣服吗?”
早知道他身段好,但还是脱了看起来更加明显,肩宽腰窄,肌肉紧实,极具美感和欲气,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脱了上衣就色气十足。
更别说还坐在床上,腿上的薄被凌乱地搭着。
半夜的情形好像延伸到了此刻。
沈稷这才反应过来,抓起床头的衬衣穿上,也顾不上管她和梦中有什么区别了,冷声呵斥:“出去!”
“那我走了。”江折星表现的十分听话的点头,还跟他报告一下自己的动向,“我下楼了。”
沈稷的耳廓上已然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薄红。
杨妈妈果然在做饭,江折星打开电视,调好了台然后坐下看着新闻。
沈稷下楼时,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衣服。
黑色的短袖T恤上写着红色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字,还印着她不认识的伟人头像。
毕竟不是她原本的时空,只是历史相似罢了,史通人不同。
不再是正正经经的衬衣,他这一身看起来格外松散,十分休闲,有种闲赋在家的松弛感。
虽说T恤和裤子都普普通通,但沈稷跟个衣架子似的,加上那张脸,顿时就穿出了奢侈感。
他要是去卖衣服,肯定能卖的很好。
见江折星在看新闻,沈稷有点惊讶,她居然会主动看新闻?
看来还是很有自觉性的,主动了解这些东西,对她这个刚开始认识世界的人来说只会有好处。
就和他让喻楚他们带着江折星进入商场是一个道理。
她首先必须知道并了解这些东西,然后才能掌握规则,甚至搅弄风云。
江折星看的认真,沈稷下楼她就只转头看了他两眼,就又看自己的新闻去了。
沈稷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又想起昨晚的梦。
他自己都说不清怎么会做那样一个梦。
梦到玉兰树下,肆意又迷人的“江夜半”,此时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江夜半”在梦中的表情和模样。
要不是喊出了她的名字,沈稷差点怀疑自己梦中的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