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那人就是那样,风轻云淡地,坐下后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视线落到她身上,夏盼弟莫名有些手脚无措起来,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问:“你要喝水吗?”江折星打量了一下夏盼弟的屋子,看起来她似乎是捡垃圾为生,但是另一个角落又是干净整洁的一张书桌。这些垃圾也不是普通的垃圾,看起来都是一些废弃零件。“不用了,你别紧张,先坐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来给你算命的。”江折星拍了拍长矮板凳的空处,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竟然……真的是为了算命?
夏盼弟发丝后的眼眸沉了下来,如同黑渊一般,这种富家小姐的善心能有多少呢?
还是帮了她又给她痛苦?
眼前俊俏光头少年泛红的耳朵在阳光下有些刺眼,她沉默地转身在前面带路。
江折星连忙跟了上去。
几人跟着夏盼弟到了她住的地方,房间十分小,秦壮就没打算进去。
卫明夏倒是想跟着江折星进去,但是被夏盼弟拦在了门外:“你们是男的,不能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所以她有了底气,抬头看着卫明夏,直截了当地拒绝他跟着江折星进去。
江折星看了看屋内凌乱的布置,正好现在也不想让卫明夏知道她会算命,于是道:“在外面等着。”
“好吧,姐姐,你有事敲门叫我,这门我一脚就能拆了。”他说着看向夏盼弟,眼里带着威胁。
夏盼弟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门一关,把两人彻底关在门外。
江折星在屋内一点也不拘束,仿佛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客人,直接找了个小板凳坐下,然后摆弄了一下身边的一堆垃圾。
夏盼弟在门边站着,看着穿着白裙子的少女坐在自己凌乱肮脏的租房内,她整个人如同精美的艺术品,在这里充满了格格不入,像是误入肮脏地界的千金。
但这位“千金”看起来不仅适应的很好,还有点悠闲自得。
夏盼弟莫名觉得很怪异——江折星脸上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难道是看不见她这住处的模样吗?
可当那人就是那样,风轻云淡地,坐下后理了理自己的裙摆,视线落到她身上,夏盼弟莫名有些手脚无措起来,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唇问:
“你要喝水吗?”
江折星打量了一下夏盼弟的屋子,看起来她似乎是捡垃圾为生,但是另一个角落又是干净整洁的一张书桌。
这些垃圾也不是普通的垃圾,看起来都是一些废弃零件。
“不用了,你别紧张,先坐下,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来给你算命的。”
江折星拍了拍长矮板凳的空处,示意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竟然……真的是为了算命?
“我不想算命。”夏盼弟转身在另一角的垃圾堆里翻找,一会儿后翻出来昨天她背着的那个绿色的挎包,“你是不是很有钱,我想把这个卖给你。”
她说着把手上的绿色布包递给江折星。
布包上沾了些脏污,夏盼弟咬了咬唇道:“……有点脏了。里面的东西是干净的。”
江折星先只好按下算命的事情,伸手接过来。
她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上面的图画的倒是很好,看起来是这个时代座机电话的改良设计。
昨天那几个堵着她的人,大概就是找她要这个东西?
“我没能力买这个,这个电话你可以打过去,找他做这个买卖。”
江折星把一个号码递给夏盼弟,那是褚青秋给的江锦阳办公室的号码:“提我的名字,江夜半。”
她对这个时代的电子电话技术并不了解,夏盼弟给她这些图纸,显然是一桩生意,交给江锦阳肯定能处理好。
比起谈生意,她更有兴趣和眼前的少女谈谈算命的事情。
“我来都来了,事情也有了解决办法,不如算个命?”江折星开口道,语气听起来充满了诱哄的意味,仿佛是什么神棍缠着人非得要算命做生意。
夏盼弟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被她怀疑,毕竟她这样的人,手头怎么会有这种改进技术的图纸。
但是,她没有听到任何质疑,反倒是江折星立刻给她推荐了别人,尽管不是她自己,但这也足够表明,江折星看了这份资料,也没有半点怀疑她的意思。
夏盼弟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电话号码,用力的指尖发白,沉默着没立刻回答江折星的话。
算命……
又是算命,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还一个劲的要算命算命。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骗骗无知的人还行。
算命,应该只是个话头……
江折星见她沉默,考虑到一会儿还要回褚青秋那边,遗憾道:
“你要是不算,那我先走了。以后后悔了,也可以打这个电话,只说找我,我回去你们学校见你。”
算命也不能强迫他人,何况心诚则灵,其他不好说,算命这事儿强扭的瓜不甜。
夏盼弟仍旧没有反应,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带着不知名清香的纯白裙摆从身侧拂过,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
见眼前的人不见了,夏盼弟条件反射般地抓住身边的裙摆,就像是抓住仅存的救命稻草一般,在江折星的裙摆上留下了些污痕:
“算……你想算什么,都可以。”
江折星问了她的生辰八字,然后摸出铜钱递给她:“掷六次。”
夏盼弟看了她一眼,刚刚卫明夏和秦壮怀疑她是疯子,现在夏盼弟看江折星的眼神,才更像是在看什么奇奇怪怪的神经病。
江折星老神在在地坐在板凳上,把手上的铜钱又往前递了递。
夏盼弟从她手心拿过三枚铜钱,微微一愣。
这铜钱分明看着不重,可到了手上,却有种难以言说的重量。
不是重的压手,也不是轻,而是难以忽视的份量,很难言说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她按照江折星说的往地上抛了六次铜钱,然后捡起来还给江折星,看着江折星:“然后呢?”
江折星把铜钱拿在手里把玩着,缓缓开口道:“你家中有父母尚在,有一弟弟,家庭关系不好,年幼时曾被抛弃过。
现在由你供养你家的人,目前他们生活富足,看起来你弟弟应该已经是工厂员工。
你和你的父母弟弟因为你的前程的事情闹过,估计是上大学的事情,在你十六岁左右就有收入。
目前你有三种收入方式,所得的钱都汇了回去,你家里已经盖上了楼房,是你们村子里现在最富的。
你和学校同学关系不好,也不利于你挣钱,所以你搬出来住。并且上大学后,你学了技术相关专业,加上你曾经接触过这些,所以目前大有成果。”
说着,江折星看了一眼她怀中的绿色布包。
“这份成果被人觊觎,你护不住,对方你也惹不起,已经撑不下去了是吗?”
在江折星的一句句话下,夏盼弟的脸色白了又白,她有些惊恐地看向江折星。
一字不错,这全都是她的经历,她从小到大的经历。
夏盼弟觉得自己好像被眼前的少女剥光了一般,一股难以言说的耻辱感将她疯狂掩盖。
她突然狠狠地瞪着江折星,眼里多了几分水汽,气得发抖,眼神发狠。
原本遮盖住她脸的头发也散开几分,露出她的五官。
不看面相只看长相,夏盼弟是十分清纯的风格,清纯到极致的美,眼中含泪梨花带雨。
江折星抿唇抛了抛手中的铜钱,对着夏盼弟凶狠的视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安慰道:
“别哭。”
声音很温柔,夏盼弟闭了闭眼,甚至想让眼前这个人,闭上嘴,最好能永远的闭嘴。
只是双手颤抖的无法自控,直到头上传来温软的温度,她清风和煦的话语轻轻落在耳中。
她像是凶狠的流浪猫对着人乖顺的低下头颅,任由江折星揉乱自己本就凌乱的发丝,眼眶越发湿润。
江折星看她这么顺从,咬着唇无声地低头流泪,原地化身流泪猫猫头。
她想起一感动一激动也容易红眼眶的江锦阳,怎么她遇到的都是爱哭的?
她说一句别哭,结果反而哭的起劲了,跟她唱反调呢?
总不能让她一直流泪猫猫头,江折星道:
“你知道霸道总裁吗?”
江折星的话莫名其妙的突然,夏盼弟疑惑地问:“什么?”
“霸道总裁就是爱吃你这种哭成肿泡眼的小花猫。”
夏盼弟:“?”
她的感动和难过没有了,甚至都感觉卑微不起来,看着江折星的眼里仿佛写着大大的两个字:
神经。
到底是她疯了还是她疯了?
“咳。”江折星抬手掩唇,正正经经清咳一声,假装刚才无事发生。
甭管受害人什么反应,反正不哭了就行了,“刚刚说的只是根据你生辰八字算的一部分,现在跟你说说算卦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