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就此放走她,他们二人之间,便再也不会重逢了。他迈起僵硬的腿便要走过去,徒然,手臂上强烈的痛意将他想法扯回。拓跋城哲这才想起,他在战场的时候,被敌军用刀伤到了手臂。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厮杀中无法分神,他又继续投入了歼敌之中,便也没有顾及。鲜血还在从衣裳刮破的口子溢出。拓跋城哲挑了挑眉,心中首先冒出的想法,竟然是韩珏她有没有看到自己受伤……他摇了摇头,缓缓朝官署走去。另一边。韩珏才走到一半,便碰到了手里抱着兔子的女奴隶,她正站在一个店铺屋檐下。
“呆在我身边不好吗?”
“你是指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奴隶?”韩珏冷冷直视他,反问道。
她一把撩开后颈的发,露出那块奴隶专属的烙印。
伤疤已经有些淡了,却还是很难看。
拓跋城哲心尖一痛,竟然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微微侧过身,掩盖住自己闪烁的眼神。
“只要我下一道指令,便不会有人将你看作奴隶。”
他补充道:“只要你还在雁门关,荣华富贵,任你享用。”
从前拓跋城哲对韩珏有多残忍,现下便有多愧疚懊恼,他无法从爱她感情中抽身出来,又不甘心放跑她。
到了此刻,只能用这些身外之物,引诱面前的人。
“拓跋城哲,我和你,是不同路的人。”韩珏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从你踏破雁门关起,我便知晓,我与你的一切,都只是水月镜花,一碰就碎。”
“阿哲。”
这一声,唤得拓跋城哲重重一颤,不由自主的看向她。
她很久没有这么喊他了,像是恍若经年,又像是跨越了很多世,她又再次喊出了这个称呼。
韩珏红肿着眼眶,明明是看他,却又仿佛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无数功勋将你推至高位,铁骑之下,白骨累累……”
那些亡魂,将他们之间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天堑。
她的话,是拓跋城哲无法承受之重。
他呼吸仿佛停滞,若是从前,他必然是无法理解这样的痛楚的。
可当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后,夜夜梦中,皆是亡魂索命。
大抵是情绪起伏太重,拓跋城哲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怔怔的将日夜不得安眠的事情,脱口而出。
韩珏的眼底全是红血丝,“你大可安心。”
说完,她转过身,强稳住情绪,冷静道:“如果真的有鬼,那么在半年前,你们踏破雁门关之时,拓跋军走不出雁门关。”
言外之意,若真的有鬼,地底下的汉人早就爬上来了。
拓跋城哲没有说话,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目光虚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韩珏……”
天上下起了雨,将行人全部淋湿。
拓跋城哲仿佛察觉不到身上的黏腻,和切肤的凉意,只怔怔远方。
他心底弥漫上一股强烈的预感——
如果就此放走她,他们二人之间,便再也不会重逢了。
他迈起僵硬的腿便要走过去,徒然,手臂上强烈的痛意将他想法扯回。
拓跋城哲这才想起,他在战场的时候,被敌军用刀伤到了手臂。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厮杀中无法分神,他又继续投入了歼敌之中,便也没有顾及。
鲜血还在从衣裳刮破的口子溢出。
拓跋城哲挑了挑眉,心中首先冒出的想法,竟然是韩珏她有没有看到自己受伤……
他摇了摇头,缓缓朝官署走去。
另一边。
韩珏才走到一半,便碰到了手里抱着兔子的女奴隶,她正站在一个店铺屋檐下。
她一怔,道谢过后,便从她手里接过了兔子。
女奴隶盯了她一会,语气确认道:“你不是拉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