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埋在膝盖里,难过地流着眼泪。她总是无端地陷入班里女生的孤立中。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自己并非钢铁之躯,有着坚不可摧的肉体和心脏。由于家庭原因,她总是会比同龄人更加内向、更加不善于表达自己。而这种难以解决的孤立,总会让她在许多时刻都陷入这种孤独中,最后裂成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她哭着,突然想到了《一千零一夜》中渔夫和魔鬼的故事。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奶奶和她讲的睡前故事。脑海中想象的奶奶的声音,在黑暗中给了她很多安慰。
俞栀总是在下午去楼梯间背书。
勒温哲也总爱跟着她。
俞栀一开始并不习惯,有他在,她连读书发出声音都不自然。
可时间久了又觉得还好,好像身体和意识都很习惯和他独处一样。
楼梯间的灯骤然灭了。
俞栀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勒温哲的手。
俞栀怕极了黑,大抵是劫后余生的后遗症。
勒温哲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
倒是在俞栀抓住他手的时候,从善如流地和她十指相扣。
俞栀现在也没工夫和他纠结这个,勒温哲确实是现在让她感觉到安全的唯一依靠。
“别怕。”
他揽紧了她的肩膀,像要把俞栀整个人纳入自己怀中。
他们俩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俞栀颤颤巍巍地跟着勒温哲的脚步上楼。
他转了转门把手,却发现电子锁没电,已经被锁住了。
俞栀无措地抬眼看着他,却被他拉着在楼梯上坐下了。
两人的脸被手电筒的灯照得有些惊悚,俞栀却被逗笑了。
两个人把手机收起来,很默契地都没有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
俞栀在黑暗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到安心。
她的脑海中滑过一些相似的画面。
俞栀闭上眼睛。
潮湿的雨夜,终于打开的那扇门,因为暴雨相依偎的两个人。
好像还是上学的时候。
她在小仓库里,无措地拍着门。
“外面有人吗!还有人在器材室里没有出去!”
原来是器材室。
外面天黑了下来,仓库里的光线更暗了,她只能抱着膝盖,靠着门边的墙坐下。
她的脸埋在膝盖里,难过地流着眼泪。
她总是无端地陷入班里女生的孤立中。
这种突如其来的孤独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自己并非钢铁之躯,有着坚不可摧的肉体和心脏。
由于家庭原因,她总是会比同龄人更加内向、更加不善于表达自己。
而这种难以解决的孤立,总会让她在许多时刻都陷入这种孤独中,最后裂成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
她哭着,突然想到了《一千零一夜》中渔夫和魔鬼的故事。
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奶奶和她讲的睡前故事。
脑海中想象的奶奶的声音,在黑暗中给了她很多安慰。
“在第一个世纪里,我常常想:【谁要是在这个世纪里解救我,我一定报答他,使他终身享受荣华富贵。】……
第二个世纪开始的时候,我说:【谁要是在这个世纪里解救我,我一定报答他,把全世界的宝库都指点给他。】……
第三个世纪开始的时候,我说:【谁要是在这个世纪里解救我,我一定报答他,满足他的三种愿望。】……”
可她明明不是魔鬼,却要被关在这个漆黑冰冷的器材室里,极有可能要呆上一晚上。
她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外面也开始疾风骤雨。
她想起天气预报的夜晚有暴雨。
都已经这么晚了吗……
她真的很希望有个人可以发现自己不见了,来拯救她。
她学魔鬼一样在心里祈祷:“如果有人可以救救我,我会好好报答他的……”
然后器材室的门就突然打开了。
她抬起头,在模糊的视线中看见勒温哲的脸。
他背着光,就像一开始遇见的时候那样,如同超级英雄一般,带着光从天而降了。
勒温哲又救了她。
为什么是“又”?现在的俞栀有些疑惑地想。
勒温哲在她身边坐下,身上带着水汽。
他说:“下暴雨了,一会儿就有人送伞来。”
然后现实中他的声音也响起来:“待会来电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