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年看了季明珠一眼,才轻微地点头,“我哥在陪郑心悦酿酒,我带你们过去。”绕过花圃,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陆锦西吸吸鼻子,忍不住感慨道,“也只有景涣哥哥,才能把白葡萄酒酿的这么烈,闻着都要醉了。”徐景年唔了一声,“他这几天围着郑心悦打转儿,公司里的事情都不管不顾的,安迪都要急疯了。”季明珠与陆锦西对视一眼,都觉着此事棘手的厉害。为了保证酒液的品质,酿酒的建筑物里通了大量的冷气,季明珠觉着寒气逼人,不由得拉紧身上的衣服。
陆锦西被口水噎住了,过了好半晌,她才默默的说了一句,“算了,那种男人我驾驭不了,还是留给你吧。”
季明珠十分坦然的“嗯”了两声,然后继续埋头苦背。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纨绔少女季明珠,还是低调做人,老老实实当个小透明为好。
刚背完,上课铃就响了。
外教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第一排的季落落就转过头,笑嘻嘻的落井下石,“老师,季明珠已经背完了。”
外教有些踌躇,她当然知道整整三页的非母语,除非是过目不忘,不然这点时间肯定记不住。
但是话已经说了,也不好当没发生过,气也已经消了,因此外教格外和蔼的对季明珠说道,“明珠同学,你试着背一下,没有关系的。”
季明珠道了谢,磕磕绊绊的背起来。
音色很好,发音也很准确,虽然不流畅,但她背起来没有那种“嗯、呃”的语气词,听起来倒像是思考之时的停顿。
外教的欣喜溢于言表,等季明珠背完,她已经兴奋的走下讲台,亲热的吻了季明珠的额头。
她说了一句法语,大概是上帝的宠儿,美丽的精灵之类的意思。
季明珠有些窘迫,脸都泛红了。
陆锦西难得见季明珠害羞,当即用法语回道,“您刚来,大概不知道季明珠同学是出了名的过目不忘。”
外教银灰色的眉毛都扬起来了,她很宠溺的捏捏季明珠的脸颊,“真希望我的女儿也能像你这般聪慧。”
一时间,课堂上的气氛格外活络,大家都笑吟吟的。
季落落听不懂法语,也知道季明珠又出了风头,气的直跺脚。
下午的马术课,几个教练都围着新来的季落落,季落落提着马鞭,哭哭啼啼的说什么都不肯上鞍。
陆锦西给季明珠使了个眼色,两人趁乱溜了。
熟稔的翻出马场,陆锦西忍不住吐槽,“她还真是个宝贝疙瘩,我可没见过蒙西对谁这么温柔过。”
蒙西是俄罗斯人,脾气很暴躁,以往这种不配合的学生,都是直接扔到马背上完事,相较起来,他对季落落实在是绅士。
季明珠笑而不语,季母怕委屈了宝贝女儿,可是耗费重金,把学校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一遍。
徐宅就在城中,离陆家很近。
陆锦西回去取了一些合适的礼物,才带着季明珠上门拜访。
管家客气地请两人稍等,并送上来了新鲜的茶和点心。
徐景年出来的时候,头发梢还在滴着水,柔软的毛巾在他手里胡乱蜷缩着,季明珠扯过毛巾,替他擦了脸。
“季明珠?你怎么来了?”
徐景年很惊讶,以至于他都忘记躲开季明珠的手,任由她轻柔的摆弄自己。
“景涣哥哥和心悦姐姐在吗?我和明珠有礼物送给她。”
陆锦西晃了晃手里的锦盒。
徐景年看了季明珠一眼,才轻微地点头,“我哥在陪郑心悦酿酒,我带你们过去。”
绕过花圃,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陆锦西吸吸鼻子,忍不住感慨道,“也只有景涣哥哥,才能把白葡萄酒酿的这么烈,闻着都要醉了。”
徐景年唔了一声,“他这几天围着郑心悦打转儿,公司里的事情都不管不顾的,安迪都要急疯了。”
季明珠与陆锦西对视一眼,都觉着此事棘手的厉害。
为了保证酒液的品质,酿酒的建筑物里通了大量的冷气,季明珠觉着寒气逼人,不由得拉紧身上的衣服。
“哥。”徐景年敲门,提高了声音,“陆二小姐来了。”
门从里面推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冷。
这是季明珠的第一个念头,靡艳的粉色绣繁花旗袍都压不住她周身的冷意。
再然后……
季明珠别开眼,尽量不去看她胳膊上的伤疤。
一道道狰狞的疤痕,从手腕蜿蜒而上,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看的人生理不适。
湘绣的无袖旗袍,她大咧咧的将疤痕暴露出来,没有半点掩饰,像是勇士在炫耀她的勋章。
“景年,你哥哥不喜欢季家人,你忘了?”
郑心悦身形高挑,在高跟鞋的加持之下几乎与徐景年一样高。
她站在台阶上,冷冷的俯视着季明珠。
徐景年脸上挂不住,言语间也变的刻薄,“郑小姐还没过门呢,就急着替我哥拿主意了?”
郑心悦闻言,苍白到透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进去吧,我也是为了你好。”
季明珠心头一跳,本能的觉着郑心悦话里有话。
室内光线昏暗,远远地,只能看到光影模糊处一片朦胧的影子。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徐景涣。
他摘下手套,转身。
季明珠看清他的脸,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景涣哥哥好。”
陆锦西刻意可爱甜美的声音丝毫没有转移他的注意力。
徐景涣蹙眉,手里的玻璃管兜着风砸向徐景年的脸。
徐景年本能的避开,玻璃碴子在他脸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郑心悦朱唇轻启,明目张胆的落井下石,“哎呀,三少爷羞辱我也就算了,怎么能和景涣……”
“道歉。”徐景涣平静的打断了她的话。
脸上一阵阵发烫,一阵阵冰凉,徐景年愤懑的抬起头,却迎上徐景涣平静到让人溺死的目光。
徐景年气息一窒,狼狈的移开目光。
父亲与长姐早逝,母亲不理俗物,徐景涣于他,亦兄亦父,纵使他对自己要求苛刻,屡屡责备,却也从没有因为一个女人的挑拨,就轻而易举的折辱他。
秒针滴滴的走过,徐景涣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徐景年心下惶恐,却又直耿耿的杵在原地,咬着牙硬撑。
陆锦西尴尬的去扯季明珠的手,见人一动不动,这才发现季明珠已经盯了徐景涣半晌。
徐景涣的领口有些歪,锁骨处,一个刺青若隐若现。
这个图案,就是化成灰,季明珠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