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灵想要做蒋老师那样的人,她心里暗暗发誓。祖父母听说上学不要钱,还帮忙带孩子,忙不迭地答应了。许灵这才进了学校。蒋老师教他们语文,许灵从小就不是活泼的性子,多数情况下沉默得有些像哑巴。蒋老师经常跟她聊天。她说:来弟,以后你长大了,一定要把这个名字改掉。她说:来弟,你以后要去大城市看看,那里有你没有见过的好风景。……许灵心想,她已经把许来弟这个名字改掉了,也已经到了大城市,为什么还是没有再见到蒋老师呢?
许灵的亲生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她爸许成钢给她取了“许来弟”这个名字,旧人尸骨未寒,已经在想着娶新人生儿子的事儿。
她一出生,许成钢见是个丫头,妻子的后事都不料理,直接回了元东。
剩下她祖父母,无可奈何地料理了儿媳妇的丧事,把许灵抱回了家。
他们也不想养许灵,可是村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穷归穷,但还没到卖孩子丢孩子的份儿,为了面子,他们硬是东一家奶,西一家米汤的把许灵养到了七八岁。
那时候许成钢已经在元东又找了老婆。
新的老婆连给他生了两个丫头,许成钢每次打电话回来哭爹喊娘的说自己过不下去了,又要养孩子又要养大人,说得祖父母每次都张不开口问他要钱。
“成钢啊,你这个大丫头……怎么办啊……”最终还是祖母说了出来。
“……”
许成钢一阵沉默:“不然就给她送到红艳家吧!”
红艳是她亡母的名字。
祖父母早就这么做过了,可是外婆家也没人要她,因为她是个女娃儿,又姓许,跟他们家没关系……
许灵还是跟着祖父母回了家。
“唉!”祖父沉沉地叹了口气,“怎么就是个女娃儿呢?”
“不然就养到十二三,送出去嫁人吧?还能换一笔彩礼……”
祖父母一拍即合,决定就这么干!
许灵正是上学的年纪,九年义务教育,哪家孩子没上学,都是有人去做思想工作的。
那是许灵第一次见蒋老师。
蒋老师是从江临去仁安村支教的老师,这是她第一年参加工作。
“许大叔,婶子!”她甜甜地叫着许灵的祖父母,脸上闪着知识分子的光芒。
许灵想要做蒋老师那样的人,她心里暗暗发誓。
祖父母听说上学不要钱,还帮忙带孩子,忙不迭地答应了。
许灵这才进了学校。
蒋老师教他们语文,许灵从小就不是活泼的性子,多数情况下沉默得有些像哑巴。
蒋老师经常跟她聊天。
她说:来弟,以后你长大了,一定要把这个名字改掉。
她说:来弟,你以后要去大城市看看,那里有你没有见过的好风景。
……
许灵心想,她已经把许来弟这个名字改掉了,也已经到了大城市,为什么还是没有再见到蒋老师呢?
————
下班之前,许灵找到了组长,问了一下房子的事,虽说阿丽说了有多的房间,不过她还是担心房租,位置等因素,自己多做一手准备也好从容些。
组长为难住了,她虽然是村里人,但是这一方面还真没留意过。
“小许,你放心,我回去打听打听,谁家有空房子出租的,我微信联系你!”
江梅揣着心事回了家。
刚放下车,就接到一个电话。
“梅婶儿,你是不是在那个成功电子厂的质检部啊?”
“是啊,怎么了?tຊ”江梅疑惑。
关童不好意思地问:“你们厂里是不是有个叫许灵的小姑娘?我不知道她是哪个部门的……”
“有啊,她就在我们组,是个挺勤奋的小姑娘……”
江梅这才反应过来:“你是看上了?”
江梅在心里衡量起来,许灵虽然学历低一些,家庭条件也不好,不过是个很努力的姑娘,人也踏实;关童嘛,也是个好孩子,有责任心,又有一把子力气,两人若是成了,以后日子也不会差。
关童挠了挠头:“嗯,这两天我妈不是老叫我相亲嘛!许灵来我这儿修过车,这样认识的,我觉得这姑娘还不错,如果婶儿你做个媒的话,我想事情会简单一点……”
江梅眉头从一开始的紧锁慢慢舒展开:“我看这事儿成!今天这丫头还找我,说让我留意留意咱们村里有没有人家要租房子出去呢……”
关童来了劲:“有!有!我回去把二楼收拾出来!租给她!”
江梅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你打算多少钱租给她啊?”
关童笑着说:“我如果说不要钱,那倔丫头肯定不乐意,那楼上反正也没人住,让她给二百块钱,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江梅说:“那你干嘛还多此一举相什么亲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近水楼台懂不懂?万一我现在去给她说相亲的事,她没跟你处的想法,到时候连你家的房子也不租了,到时候你就哭吧!”
关童一想,也是。
“嘿嘿,那就不用相亲了!先租房子,租房子!”
他挂了电话,跟关妈说:“妈,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我马上就把看中的姑娘带给你看!”
“真的?”关妈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这会儿兴奋得好像许灵已经答应要住到他家来一样。
“妈,咱们家二楼是不是很久没打扫卫生了?我上去看看,收拾收拾,快过年了,别让人看着埋汰。”
说完,他就要往楼上冲。
关妈赶紧拉住他:“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明天打扫来不及了?”
关童确实兴奋过头了,梅婶儿还没跟许灵说呢,他不能操之过急,别把人吓跑了!
————
收到江梅信息的时候,许灵正开着门和阿丽说话。
“小许,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咱们去把房子定下来吧!”阿丽还是很害怕,生怕哪一天有人入室抢劫,或是劫色。
许灵被她带得也有点儿慌张,不过她这个月刚休息了一天,这么频繁地休息,会让组里其他人不高兴的。
“阿丽,不好意思啊!我这几天没得休息了,如果你着急的话,就先搬过去吧!我等有空的时候再说。”
阿丽有些失望:“啊……我还想跟你再做邻居呢……”
许灵其实和她也没有过多的交情,她突然这么说,就有点奇怪。
而且,阿丽搬过去是跟她男朋友一起住,她过去做哪门子的邻居啊,太尴尬了吧!
就在这时,她感觉手机震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组长给她发了信息:【小许,我刚刚问了一下,本家有房子在出租,空间挺大的,还便宜,你要不要看一看?】
阿丽还在喋喋不休,许灵把手机信息给她看:“我可能不能跟你做邻居了,今天问了一下我们组长,他们家好像有房子要出租。”
阿丽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