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两秒,她又坐了回去。门外有侍者敲门,逐一端着精致的农家菜鱼贯而入,不一会就将红木桌摆的满满当当,红烧鲫鱼、蒜蓉空心菜等等,全是她爱吃的。看着就价格不菲。常年吃过夜剩饭,要不就是些廉价外卖,积成了中度胃炎,让温荧的瞬间胃口大开,吞了吞口水,礼貌地问:“这些我可以吃吗?”“不然?”陈烬盯着她反问,“我是点了给你拍照的?”她盘算着账户里的零钱,声线有些干涩:“我还欠着债,这些……多少钱?”
悬崖峭壁的黑暗笼下来,温荧感觉狂跳的心都快冲破胸膛。
一秒。
两秒。
四周荒野树岭的残影急速倒退掠过,大亮的天光让温荧心口怦怦跳,心有余悸地仰头看他。
“你……没走旁边那条悬崖道?”
不可能,开什么玩笑,走那条可是抄近路,纵然陡峭危险,却能更快抵达麓山岭。
陈烬眼瞳渐深,居高临下地捏起她的脸:“你想让我赢?担心我啊?”
温荧忍不住被这人的自恋呛到,攒出一个礼貌的笑:“我是怕你输了,今晚我的清白不保。”
他下颚轻点她攀住他大腿的手、还抵在他膝盖上的小巧下巴:“那你腿挂我腰上,手勾住我脖子,我就让你赢。”
啪叽一声,温荧脑海里那些五年前的小美好碎了一地。
她当然不可能满足他的恶趣味。
但人在车中坐不得不低头,侧过身跨坐在他腿上,手握着旁边的车门。
陈烬很喜欢身体接触,食指勾住她牛仔短裤拉链往下扯,低头去咬她耳垂。
“陈烬。”
她侧头躲开,挪着身子。
“嗯?”
“你不要碰我,你这样我很难受。”
他扯了扯嘴角:“那你别蹭我腹肌,硬了。”已经。
温荧脸庞急速发烫,规规矩矩坐他矫健紧绷的大腿上,再不敢乱动。
这条走的国道,比那条死过人的陡坡弯道更多,却胜在平稳安全,温荧没想到他单手操方向盘还能打得这么快,码针一点没落。
三分钟没到,准确来说2分57秒,他就抵达了终点。
温荧脸色煞白地开门下车,捂着胃躬身就要吐。
陈烬姿态闲散地勾着领口,将揉皱半敞开的衬衫整理好,扬手将一件薄灰的防风外套兜过来:“套好。”
温荧冷不丁想起被他扯断的内衣,心里蹭蹭火往上涨,没依,反被他一把攥住两只腕骨,强势不容拒绝地分别滑入他的衣服袖口。
宽长的袖子和过臀的下摆让她看起来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物般滑稽。
不多时,那些富家子弟姗姗来迟,盯着腕表,个个都不可思议。
“我操,烬哥,三分钟,你他妈真做到了啊?!”
“牛逼,我原以为你只是射击有名,没想到赛车一样顶。”
蹲着的几个男生啪啪给他鼓掌,咬着牙掏出手机按照排名给他打钱。
花臂男轻啧一声,紧跟其后的李骏伟更是脸色难看得像馊了好几天的卷心菜。
还以为他会抄近路,他在那边特意设了不少障碍,就算人没事,那车也必被剐出花。
谁料,他居然选另一条道?!
“还发什么愣呢。”
陈烬轻哂一声,揽着温荧懒懒倚在车前,两腿闲散分开,下巴搁在女孩脑袋上,两手交叠托着下巴,“过来,打、钱。”
李骏伟暗骂tຊ了一声,肉痛地取出手机。
就在唐栀整理着头发准备走时,被他叫住:“慢着。”
她照化妆镜的动作顿住,回眸惊喜地看他:“陈烬?你叫我?”
“你,脱了鞋,走回去。”
他眸色疏冷,像是一点感情都装不进去,“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骏伟哥,你不是喜欢我吗,救救人家好不好——”
见他是来真的,唐栀吓得抱住李骏伟胳膊,却被他一把掼开,翻脸极快,“松手!老子可不认识你!是你自己要坐老子车的!”
开什么玩笑,以陈烬的手段就够他吃几壶的了,他自己都恨不得趁早溜,哪有这个闲工夫在他眼皮底下逞英雄?
陈烬高中那些丰功伟绩人尽皆知。
曾当全校人的面手撕处分单,监控下摁着人接吻;
隔壁体院附那帮人被他摁在地上打,腿骨都裂了好几根,疯起来老师都动过手。
旁边几所职校更是风声鹤唳无一人敢惹。
挨过处分,蹲过看守所,那股子戾气不但没收,反而更肆无忌惮。
唐栀这会真慌了,哒哒哒地快步走过来抱住温荧的胳膊:“温荧,你不是跟陈烬很熟吗,你哄哄他,好不好?”
“上次的事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嘟起嘴,双手合十,“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温荧是真的不想理会他们的破事,从他怀里挣出来,面无表情地扯回手:“你求我也没用,我跟他不熟。”
“身上套着我衣服,你说你跟我不熟?”
陈烬定定看了她两秒,险些气笑,拎起她后颈将人一把拽过来,紧接着——
“陈烬,你放我下来!松手——!”
“不说清楚,今晚没完。”
-
岚雾民宿坐落在麓山岭山脚下,古色古香的的中式风,瀑布声澎湃悦耳,旁边的温泉热雾蒸腾,楼台亭阁鳞次栉比。
这是山脚下唯一的民宿,也是KR俱乐部的产业,就是让那帮飙车人有个落脚地。
二楼才是厢房,陈烬没上楼,抱着人进了间雅座。
茶厅内横着一道仙鹤屏风,墙面上挂着名家山水画,温荧从他身上挣下来,绕过屏风就往外走。
房门被他反脚勾上。
“不吃饭,你跑一个试试。”
温荧僵住,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了两声,刚想起忙活到现在晚饭还没吃,脚步也有些虚浮。
斟酌两秒,她又坐了回去。
门外有侍者敲门,逐一端着精致的农家菜鱼贯而入,不一会就将红木桌摆的满满当当,红烧鲫鱼、蒜蓉空心菜等等,全是她爱吃的。
看着就价格不菲。
常年吃过夜剩饭,要不就是些廉价外卖,积成了中度胃炎,让温荧的瞬间胃口大开,吞了吞口水,礼貌地问:“这些我可以吃吗?”
“不然?”
陈烬盯着她反问,“我是点了给你拍照的?”
她盘算着账户里的零钱,声线有些干涩:“我还欠着债,这些……多少钱?”
陈烬拿公筷给她夹着鱼肉,专挑鱼肚子上的大肉,像是不经意闲聊:“你现在每个月生活费多少?”
这个问题涉及个人隐私了,温荧以为他怕她吃霸王餐,赶紧道:“八百。”
“八百?”
陈烬笑了,脸上隐隐带着薄怒。
温荧飞快解释:“我兼职给一家公众号写稿,周末也会去ktv或者学校门口发床单,每个星期不止这个数,会多个几百……”
“几百?”他眸色玩味。
温荧一顿,很诚实道:“发广告一天200,写稿是一篇三四百,一个月也能有个一两千。”
加上还债,她每个月划分到的伙食费只有几百而已。
早上一个包子,中午去食堂草草点碗面,晚饭大多时间在写稿或者会所值夜班,根本没空吃。
饮食不规律,昼夜颠倒,她经常胃痛,惊恐焦虑症更甚往日。
陈烬嗯了声,挑起一抹薄笑,叫人无端发憷。
嗯是什么意思?
“今天不是赚回来了么。”
“……什么意思?”
温荧错愕,讷讷的呆滞样让陈烬眸光闪了闪,扬手扯了把她的腮肉,痛得她直皱眉。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中式长裙,约莫三十多岁,盘着发髻,眉眼温柔,看着像是这里的老板娘的女人,叩门走了进来。
“是这样的,”
女人觑了眼陈烬,继而微笑地看向温荧,“KR俱乐部的规矩是,带人参赛,赢的押金全部归女伴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