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他在衙门院中刨了土,种了三两株菜苗,不到三日,全死了。水他日日也在浇,不说浇水就行了吗?可就是死了。于是就想着出来找人请教,不料,撞见了这孙子。裴家老爷子是个根正的,连这孙子的老子也都是个规矩的生意人,偏偏就是这崽子,糟蹋了他裴家几代的福分!裴户见拦路人是陶云然,扯嘴不屑的笑了笑。他可从没将陶云然放在眼里过,就连上一任县令,据说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也没放在眼里。五里县的繁荣在裴户看来,可不是什么县令的功劳,那全都是他们裴家的资助,这五里县才有如今的光景。
裴户见了个生面孔,还是个娇嫩的小娘子,手里的折扇送过去,挑着冉云桃的下巴抬起来看了看。
“嚯!哪里来的标致的小娘子,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卖什么呢?”
冉云桃整个人不太舒服了,一种压迫之感围了过来,周围七八个汉子也早将她这方围得水泄不通。
旁边一随从打开了蜜饯罐子,嗅了嗅,从里头拿了一块冬瓜蜜饯出来,放到了嘴里。
“少爷,卖冬瓜蜜饯呢!甜的嘞!要尝尝吗?”
“要尝也是尝尝小娘子的味道,这蜜饯有什么好尝的。”
随从立马人模狗样的弯腰应和,“是是是,少爷说得是!”
“怎么样?跟爷去玩玩?”裴户挑眉,一脸的戏谑与玩世不恭。
冉云桃脸色很紧张难看,挪开了抵着他下巴的扇子,往后退了两步,低头把手里的准备的二十文钱,继续捧在了前头。
“少爷厚爱了,小女也只有这点笑纳给少爷,少爷就不与我这等摊贩计较了吧。”
裴户瞄了一下,不屑的拿扇子在她手上拍了拍,“爷我差你这点吗?”
冉云桃:“……”
不说话,差不差,她也就这点。
旁边随从格外眼力见,立马贴到了冉云桃旁边。
“小娘子,我家少爷看上了你了,这是你的福气。知道到我家少爷是谁吗?你要是日后还想在这里摆摊的话,就老老实实从了我家少爷,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好处,你的家人也能跟着沾光。你要是不从的话……后果你也是知道的!那是随时都能让你消失的!”
冉云桃心口猛然咯噔,背后也凉了,一时没了章法……
周围的摊贩见着裴户一直在冉云桃这里迟迟不走,大概猜到什么了。
这裴户是个什么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冉云桃长相清秀,脸上都能挤的出水来,裴户最爱吃这类的,难能又让他遇到了一个,能放过了才怪。
周边几人看着都捏了把汗,可谁也不想多管闲事,牛大娘也一样。
这裴户不是别人,也是他们跪着求饶的祖宗,谁也得罪不起,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后街墙角的刘凤花,看到那混世魔王的人围到了冉云桃的摊铺前,久久都没散,又听见旁边的人唏嘘的说了一些话,嘴边的笑容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老天开眼了,活该她冉云桃要出来摆摊,遇到硬茬了吧?看她在还在她面前嘚瑟呢!还没人治得了她了?
看到冉云桃被调戏找茬,刘凤花心里不知道多快活!
到时候她再把这事儿往良茂哥耳边一传,看这冉云桃还能有多清高?
片刻,只听“哗啦”一声,刘凤花远远的见着冉云桃被那几个大汉给拉了出来,几罐子的冬瓜蜜饯撒了一地,刘凤花都捂嘴乐了,忍不住骂了出来。
“活该!”
不远处,冉云香也看到了,吓得立马往旁边躲了起来,又忍不住看了过来。
冉云香今日又去了衙门口,没见到县令大人后,也就过来了,没想到会撞见这事儿。
冉云桃长这么大,有没有吃过什么茬子冉云香最清楚了,这也是她第一次瞧见冉云桃如此被拦着调戏,可有得看了!
摊铺前,冉云桃狠狠反抗起来,咬开了拉她的人。
“走开!放开我!”
她也不是怕事的人,就算是闹死在这里,也总比被他们拉走强。
裴户讽笑,“放开你?呵!你就挣扎吧,看你能不能挣脱,少爷我也还没尝过这么泼辣的!给我绑回去!”
随从:“是!”
就两个人,毫不费力将冉云桃给扛了起来。
冉云桃好一阵抵抗……
几人正要将人抬走,前方,陶云然突然出现,直接拦在了面前。
陶云然来市集,也不是巧合,他想过来请教一下经验老到的菜贩子,一些菜要怎么种。
前两日他在衙门院中刨了土,种了三两株菜苗,不到三日,全死了。
水他日日也在浇,不说浇水就行了吗?可就是死了。
于是就想着出来找人请教,不料,撞见了这孙子。
裴家老爷子是个根正的,连这孙子的老子也都是个规矩的生意人,偏偏就是这崽子,糟蹋了他裴家几代的福分!
裴户见拦路人是陶云然,扯嘴不屑的笑了笑。
他可从没将陶云然放在眼里过,就连上一任县令,据说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他也没放在眼里。
五里县的繁荣在裴户看来,可不是什么县令的功劳,那全都是他们裴家的资助,这五里县才有如今的光景。
他一个县令算什么呀!
“呵!陶大人?又来管闲事儿呢!”
陶云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可得挨些板子判几年呢!”
“陶大人这是要抓我上衙门?”裴户贴到他跟前,个头没他高,还格外嚣张。
陶云然往后挪了个头,“看来裴少爷还是清楚的,那就请吧。”
裴户一脸的轻蔑,“姓陶的,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你向我爷讨钱的那副嘴脸,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这衙门要不是我爷,只怕也得学着那商铺,都要关门大吉了吧!当自己几斤几两呢!也敢来拦老子的路!”
陶云然脸色阴了,想上去给他一拳,但是周围人多,黄乐也不在,他又一介官身,忍了。
“裴户,你这么跟本县令说话,你爷知道吗?朝廷要是想灭个门,那都是一句话的事,本县令官再小再穷,那也是五里县的爷,你爷都得给本县令几分面子,你又几斤几两?”
“你……”
“放人!滚!别让本县令叫人来押你回去!”陶云然也不是软茬,这官威此时不给,何时给?
裴户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官斗的,也算知道点分寸,冷呵一声,手指了他鼻子。
“行!少爷我给你面子,但你给我等着。”
说罢,示意随从,放人走了。
要说这陶云然也不敢真动手抓他,他裴家的势力和产业全县可都看得见,他陶云然穷到裤衩都没了,日日巴结他爷,抓了他?看他爷还理不理他!
陶云然忏愧,的确,要不是看着“财神爷”裴老爷的面子上,抓他打他不带眨眼的。
这孙子,不知霍霍了多少人,下次最好别给他再遇上,迟早他要把他狠狠揍一顿,不然这口气不好出……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不叫好,也不多看热闹了。
五里县的县令和县里几家大商户家的往来,大家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官商勾结自古就有,就看这当官的是不是个人了。
五里县的县令平时虽然有点烂泥扶不上墙,但偶尔还算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