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凛就不一样了。他的相貌极为出色耐看,肤色也比周时安略深一些,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浑身上下刻着独属于军人入骨的狼性,反正和周时安就不是一个类型。看着也比周时安招人稀罕。不过短短几天,周时凛的形象已经清晰地刻在她脑海中了,温浅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有点跑偏,抱歉地笑了笑:“我姓温,单名一个浅字。”温浅……周时安在唇齿间反复无声默念这两个字,略带阴郁的眉眼间泛起一丝暖意。一个小时后,火车到达羊城站。
说着,她作势就要开窗户。
这个举动吓了周围的人一跳,一旁戴眼镜的年轻男人迅速上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车窗上,手背青筋毕露,用了很大的力气,生怕温浅一个冲动真的跳车。
“同志别冲动。”
温浅回眸看了男人一眼。
“别拦我,没有介绍信和钱我怎么活,还不如现在就一了百了!”
年轻男人狠狠皱眉,抿唇不语,手上却暗暗用力。
另一边。
中年女人还在哭天抢地唱窦娥冤。
“冤枉啊,我没拿。”
“就是你拿的!”
温浅一口咬定钱和介绍信就是中年女人拿的,气得中年女人心肝疼,脱口而出道:“你放屁,你那包里根本就没钱,乘警同志,她想讹人!”
这话一出,温浅立即收了声儿。
成了!
这就叫不打自招。
她看也不看中年女人,直接对乘警说:“同志,您听见了吧,她要是没有翻我的包怎么会知道包里没钱?”
乘警冷了脸。
“你到底拿没拿人家的介绍信和钱?”
中年女人涨红了脸,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我只拿了介绍信,可我没拿钱。”
“刚才你怎么不承认,赶紧把介绍信还给人家,还有那一百块钱,你要是咬死了不认的话,我只能带你下车去公安局审问了。”
这下中年女人是真想唱窦娥冤了。
“我没拿她的钱。”
说罢就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哭得乘警一个头两个大,揪着中年女人就要带走,温浅突然喊了声等一下,她不好意思地冲乘警笑了笑,语气挺诚恳。
“同志对不起,我那包里确实没有钱。”
“可我不这么说的话,她肯定不承认。”
“介绍信还回来就行了,其他的我不想追究了,我也是军嫂,知道军嫂的不容易,可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军人家属更应该自尊自爱,不给广大军属抹黑,更不应该给在外保家卫国、流血流汗的爱人抹黑!”
一番话说得中年女人抬不起头。
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哪里晓得小丫头这么厉害,尤其周围响起的掌声中全是对温浅的夸赞,她更是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将介绍信还给温浅就匆匆拉着孩子溜了。
温浅将介绍信收好,重新坐下,主动向眼镜男道谢。
“刚才谢谢你了。”
眼镜男点点头,清隽的眉眼间闪过笑意:“你演技不错,连我都骗过去了,刚才我还以为你真要跳火车呢。”
“怎么可能,我就是装装样子。”
温浅长得娇美柔弱,说话时却落落大方毫不扭捏,给人一种飒爽的感觉,她见识广,眼镜男也很健谈,等到快下火车的时候,两人已经聊得很投机了。
“我叫周时安,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温浅下意识地挑眉,周时安,周时凛,两个名字一字之差,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应该只是巧合,毕竟长相各不相同。
周时安的长相偏阴柔,书生气多一些。
周时凛就不一样了。
他的相貌极为出色耐看,肤色也比周时安略深一些,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浑身上下刻着独属于军人入骨的狼性,反正和周时安就不是一个类型。
看着也比周时安招人稀罕。
不过短短几天,周时凛的形象已经清晰地刻在她脑海中了,温浅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有点跑偏,抱歉地笑了笑:“我姓温,单名一个浅字。”
温浅……
周时安在唇齿间反复无声默念这两个字,略带阴郁的眉眼间泛起一丝暖意。
一个小时后,火车到达羊城站。
温浅刚挤出站台就见一个瘦高的男人高高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温浅’两个大字。
这么巧?
温浅这名字烂大街了?
下一秒,瘦高的男人就冲着温浅露出一口大白牙,憨笑着大步跑过来。
“嫂子,你是嫂子吧?”
“你认识我?”
温浅不由提高警惕。
这年头人贩子可不少,她顶着这么一张漂亮的狐狸精脸,得多留个心眼,好在瘦高男人很快就自报了家门。
“我以前和周时凛是战友,他说长得最好看那个就是他媳妇……”
温浅都无语了。
有这么夸自己媳妇的吗。
“嫂子,周哥特意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想来羊城转转,特意让我负责你的安保工作,我就是羊城人,对这一片熟悉得很,对了,我叫黄大山,他们都叫我山子。”
山子年纪不大。
人却挺稳重,说话圆滑还知分寸。
温浅对他印象挺好的,说了自己来羊城的目的。
“我想批发一些丝袜。”
“批发丝袜?出了火车站就是批发市场,咱们现在过去?”
前世温浅经常来羊城。
全国的一手货源就在这里,羊城的女装批发市场是名副其实的服装加工基地,是引流全国潮流的存在,不过,她对八十年代的羊城并不熟悉。
有个当地人在也好。
至少能免去不少麻烦。
“先找个电话亭给周时凛报个平安。”
八年时代的电话亭还没普及,羊城火车站外边就有一个,投币式的,打一次电话不便宜,温浅和山子刚要往外走,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清朗的嗓音。
“温浅,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
温浅回眸,正对上周时安含笑的眼睛。
她同样回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笑容,婉言拒绝,道:“有缘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好,有缘再见!”
周时安也没强求,他知道温浅这样的女孩子绝非能轻易打动的类型,不过,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用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再相遇。
火车站外。
温浅拨了营区的电话,经过层层转接却没有听到周时凛的声音,接线员说他去进行飞行训练了,有事可以留言。
“那就告诉他,温浅一切平安。”
挂了电话,温浅直接杀向批发市场。
这边。
周时凛估摸着温浅已经到了羊城,想起她说到了以后会给自己打电话,一下飞机就直奔通讯室。
“有我的电话吗?”
“有,嫂子说她一切平安,让你不要惦记。”
“真的?”
周时凛狐疑地扬了扬眉,温浅知道自己在担心她?
接线员一本正经的点头:“比珍珠还真。”
作为一名合格的接线员,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神助攻。
周时凛信了。
一向冷硬的侧脸泛起一丝柔和的弧度,连说话的声音都温和了不少。
“下次你嫂子再打电话来就叫我。”
接线员:难道这就是陷入爱河的男人?
谁说周队和媳妇感情不合?谣言,一定是谣言。
***
温浅在批发市场里转了一圈。
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家专门做内衣的摊位上,光丝袜就有好几种,长筒的、中筒的、连裤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老板,怎么拿货?”
“你要多少?”
温浅算了下自己手里的钱,除去回tຊ程的车票,还剩下430元,她准备全部换成货。
“价格合适的话,以后就从你家拿货。”
“我开了三家女装店,不愁销量不好。”
什么叫吹牛不打草稿。
温浅就是!
反正老板也不知道她的底细,自然是要往大了吹,名头响了剩下的就好谈了。
果然,老板被唬住了。
小小年纪就开了三家女装店,不是一般人啊。
“我睇你就有大老板嘅风范!”
温浅:“……”
请讲普通话。
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她拿了长筒和连裤两种丝袜,价格分别是1.5元和2.3元,长筒的80双,连裤的100双,光这两种丝袜就花了350元。
还剩下80元怎么花?
拿内衣!
八十年代的内衣设计已经开放了很多,但也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内衣款式还是挺保守的,但羊城不一样,这里的包容性更广泛。
内衣的样式也不少。
在山子红着脸不知道往哪看的目光下,温浅拿了25件文胸,黑色耐脏、白色纯情、红色奔放,每个款式都选了好几个颜色,一件3元,一共花了75元。
临走时,温浅留了老板的联系方式。
卖得好的话,很快就会有下次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