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梨月死了之后,她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根本就没有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了,谁又会在意她是死是活,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压根就没人有兴趣揪着她的怪异之处不放。但她醒后就一反常态,屡屡招惹自己,却又什么也不图。这种天生拥有一切,大方施舍的姿态,莫名打击到了束月那诡异扭曲的自尊心。等他发泄完情绪,再次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被他吻的红肿的唇落荒而逃了。束月这才开始正视起这个“梨叶”来。
这话,一下子呛的烬说不出话来。
是啊,自从梨叶醒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以前的梨叶还会因为看上了他的脸而多缠着他一些,但现在的梨叶看他的眼神却是一点所图都没有了。
摆脱梨叶,这曾是他梦寐以求的大喜事,现在却又怅然若失,总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乱了心神。
这会儿看到她和束月的亲密,那些糜乱的红痕,又嫉妒的发火.......
“我真的是疯了............”烬哑然失笑道。
微弱的月光被云遮住,朦朦胧胧中有层薄雾,将这一切都映照的很不真切。
连正在捕食猎物的小兽们都知道这里的气氛剑拔弩张,路过时的动作变得愈发谨慎起来。
始作俑者姜娆同学这时已经睡下了,丝毫不在意发生了什么,睡的酣畅香甜。
剩下那些睡不着的,枕着手臂,背向而卧,各怀心事,望着看不清前路的小径,不知在想些什么。
鲜活的森林清晨总是让人这么身心舒畅,第一缕晨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射下来,给整个森林抹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清晨的露珠还未被太阳蒸发,静静地停留在叶片上,像是精灵在夜晚玩耍时,遗留下的水晶。
就算在这种尴尬紧绷的气氛中,姜娆也能美美的吃下早餐,心态好的不得了。
“梨叶。”刚一吃完饭,束月站起身侧头唤了一声。
“嗯?”姜娆正在伸懒腰被束月打断,疑惑的看了过去。
“你们先走,月亮升起前,我会带她赶上你们。”束月冲景牙道。
“哈?”景牙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束月径直往森林深处走去。
“哎!等等我啊!”姜娆赶紧起身,追着他迈着的长腿,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烬闷不吭声的将兽皮叠好,把姜娆那些葫芦瓢盆,动静极大的“钉钉砰砰”收了起来,往肩上一扛,冷着脸跟着大部队出发了。
随着不断深入原始森林,树木就愈发高大起来,繁茂的藤蔓掩藏着那些巨大的、历经岁月洗礼的粗壮高树,它们长势旺盛,枝干宛如一根根天柱支撑着整个森林的生机。
束月利落的翻过一根根盘踞纵横的巨大树根,听到后面的动静渐渐远了,才放慢了速度,回头看了过来。
这些高树如此粗壮,树根当然也茁壮的很,每一根都至少有半人多高,想翻越并不容易,姜娆的两条大长腿在此刻也起不到多大的用处。
她跟在束月后面也不抱怨,闷不吭声,哼哧哼哧的爬着,好不容易在树根上撑了起来,一时脱力,整个人半挂在了树干上哼哼唧唧。
她涨红的脸和晃荡着的两条长腿,意外的有些蠢萌。
束月看她人没丢,就转身继续往前走。
“老娘.....是个道士”,姜娆看到他越走越快,费了老大劲把腿搭到树根上,“不是个壮士啊大哥....”
一小时的翻山越岭,姜娆差点当场去世,但看到这棵上古巨木时,竟然一时失了神。
如果说之前看到的高树是支撑苍穹的天柱,那这棵巨木就是一架冲破云霄,直达神宫的天梯。
它的树干粗壮的像装得下整个世界的灵气,即使二十个人拉着手,也无法将它环抱。周身的树皮上布满深邃粗粝的纹理,细密的裂缝纵横交错,时间仿佛于它只是过客。
这繁茂的巨木就像是不慎坠落的神明,长眠在片土地。
它的树冠如同一个巨大的绿伞,覆盖了整个天空,微风阵阵,犹如翠绿的海洋波涛般波动,包容着一切却也吞噬着一切,灵气充沛,让人心情平静。
姜娆站在它的脚下,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渺小。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样一棵树?”姜娆疑惑道。
“狐族天生通灵,我虽没学过巫术,但也能感知到它的灵气。”束月抱着手臂靠在树上,示意姜娆在树下坐好。
“闭上眼。”束月抛开情绪不谈,整个人都温和很多,他声音低沉好听,像在哄人。
姜娆乖巧的闭上眼,就听到他继续道,“无论你是人型还是兽形,都是属于这兽世的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灵体,你要找到归属感才能找到看起来虚无缥缈但却真实存在的联系。”
她寻思着,你给我整瑜伽的那套话术也不顶用啊,她完全无法平静下来,脑子里试图想象自己在大自然中奔跑的画面。
不一会儿动物世界的配乐就响起来了,就听到一个十分古早又激昂的配音,“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束月看着她那颤动的眼睑,就知道她乱了心神。
“你怎么可能找的到归属感。”他淡淡道。
姜娆不乐意的睁开了一只眼,“我这不是正在找感觉吗!”
“哦~”,束月抱着手臂,俯身下来,明目张胆的凑近,眼睑微抬道,“可你根本就不属于这里,你能找到什么归属感?”
被他那幽幽的目光盯着,姜娆一阵心虚,抬眼看向他的瞬间,对视不到两秒,就赶紧垂下了眼帘。
姜娆直来直去惯了,最不会的就是撒谎。每回没好好修炼,跑出去跟秦嘉佑约会时,回来就被太渊真人这样盯着,不等师傅责问,单看这躲闪的眼神,就能立马露馅。
什么情况,这就被戳穿了?
其实辨别她是不是梨叶,简直易如反掌。
可梨月死了之后,她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身边根本就没有真正爱她,关心她的人了,谁又会在意她是死是活,身上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压根就没人有兴趣揪着她的怪异之处不放。
但她醒后就一反常态,屡屡招惹自己,却又什么也不图。
这种天生拥有一切,大方施舍的姿态,莫名打击到了束月那诡异扭曲的自尊心。
等他发泄完情绪,再次冷静下来的时候,她已经带着被他吻的红肿的唇落荒而逃了。
束月这才开始正视起这个“梨叶”来。
稍微一想她那些拙劣的假话,结合她最近一反常态说要散伙的举动,最后再静心去感受她灵气的波动,就能完全确定这个结论:她根本就不是梨叶!
“你说什么呢,我就是失忆了......”姜娆没想到他会突然点破这件事,表情从不自然的假笑,变成了极其不自然的假笑。
“好了,安静点。”束月看她慌乱的样子心情有些好,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了她的眉心。
突然,一股异样的能量从他微凉的指尖传来,让姜娆慌乱的心神迅速了平静下来。
天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