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只能是陈越的。其实江北穆刚出院那段时间,看出过温筱的犹豫。他坐在轮椅上,握紧她的手,姿态神情难得的放低。江北穆说:“求你,留下我的孩子。”温筱回他:“阿越死之前,我也是这么求你的。”江北穆尝到苦涩:“就当我有病,你知道我有病的,温筱,我不该随便处置一条人命,但我无法控制自己……”温筱冷眼看着,只觉得他的忏悔是假,目的是真。她只是重复:“不是你的。”后来江北穆不敢再惹她,江若梅听到消息前来拜访过两回,都被江北穆挡了。
这是一个完全计划外的孩子。
昔日的噩梦成了真,温筱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她允许自己脆弱,却不允许自己一直脆弱。
羊水穿刺确定孩子父亲的身份起码要四个月,现在才只有七周,并且三个月后就不方便流产。
她必须尽快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
温筱第一时间清算了自己的财产。
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检查里,确认这个在长效避孕药停药后不久的孩子十分健康。
同时她不得不递消息给江红枝,拜托她将计划提前。
江北穆提前出院了。
他睡在她身侧,手搭在她腰间,不敢用力,平日里温筱对他不咸不淡,两人反而像一对结婚许久已经度过七年之痒的夫妻。
温筱看得出来,他很想要一个家。
讽刺的是,他不可能当好一个父亲。
这个孩子只能是陈越的。
其实江北穆刚出院那段时间,看出过温筱的犹豫。
他坐在轮椅上,握紧她的手,姿态神情难得的放低。
江北穆说:“求你,留下我的孩子。”
温筱回他:“阿越死之前,我也是这么求你的。”
江北穆尝到苦涩:“就当我有病,你知道我有病的,温筱,我不该随便处置一条人命,但我无法控制自己……”
温筱冷眼看着,只觉得他的忏悔是假,目的是真。
她只是重复:“不是你的。”
后来江北穆不敢再惹她,江若梅听到消息前来拜访过两回,都被江北穆挡了。
温筱待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只等着江红枝的消息。
十一月二十八日,江老爷子去世。
江北穆因为涉嫌杀人被逮捕。
他被铐走之前,看了温筱一眼,温筱站在二楼扶栏处,面无表情,居高临下。
江氏管事人因为涉嫌杀死陈家长子进了拘留所的消息一传出,江氏股价暴跌。
陈家举行了正式的葬礼。
葬礼那天没下雨,十二月,难得的出现了艳阳天。
温筱肚子里揣着一个,没敢上前,怕被陈家的人一时激动打流产。
江红枝没来葬礼,她忙着揽权和立稳脚跟,但她派了人跟着温筱,和以前江北穆的保镖不同,主要保证温筱现在的安全。
陈霾看着成熟了许多,只远远看了温筱一眼,没赶她。
成长总是需要许多代价,幸运的时候只是泪,若是血,则有些太过沉重。
温筱从前就觉得,陈家的人除了陈父,都仿佛活在玻璃罩子里。
在某些方面,他们太过纯粹,太过理想主义。
无论是眼里容不得沙子断然离婚的陈伯母,还是陈越和陈霾。
温筱一路跟到墓地,直到陈家的人都走了,才敢上前,手伸出去,虚虚落在墓碑上,没摸。
初恋嘛,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尤其是死在她眼前的初恋。
她现在也不怎么对陈越已经死了这件事,有一些实质感。
温筱向他告别:“我终于要走了。深城和滨城都不好,我会回我们上学的地方看看,陪妈妈养好病,再一路走走看看留在哪里。”
温筱笑:“你说生孩子辛苦,不想要孩子,但你还是有一个女儿了。”
她起身,出墓地时才看到陈霾等在门口。
他将烟熄灭,手掌并拢在空气中扇了扇,视线从她肚子上划过一圈,“去哪,我送你。”
温筱也没客套:“去拘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