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婉见到了安平嘉,打了个招呼,安平嘉的脸上,一如既往地笼罩着一层忧郁的阴霾。“咦,怎么少了一个?”王序看了看她们问道。“哦,那个人,她告诉我她太害怕,就不来了。”安平嘉身旁,一个女生回答道。她叫张小蝶,是安平嘉的两个同学之一。“算了,那就我们五个开始吧。”王序有点失望。此刻,教学楼的灯光早已熄灭,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树林的月影爬在他们身上,显得扭曲而诡异。寂寥的林子里,听着呜咽的风声,许清婉感到身上慢慢遍布的寒意,缩了缩肩膀。
“陆叔,这辆车被烧毁得程度太严重了,找到的物证也极为有限。”
另一边,陆岩这一队在知道宋祉遗弃的车辆后,进行了一番艰难的取证工作。
作为痕检员的池凡自然也一同前往,不过,他也只提取到一些发丝、指纹等物证。
陆凡看看天色道:“好吧,把它们拿回去检验对比一下,看是不是宋祉和安念的。”
“我们现在去明珩村打探一下,也不知道,当晚宋祉去了谁家。”
虽然明白他们不太可能问出什么,但陆岩也不能就此放弃。
“陆叔,资料上说,宋祉他爹妈去世得早,他几岁的时候,就跟宋言去了市里的舅舅家生活,平时都不怎么回明珩村,村里面也没什么熟人。”
池凡一边走,一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当时他大半夜的,你说,会有谁能让他进来,一直把他藏在家里这么多天?”
“如果说,他只是在村里四处躲避,也得向人们讨些吃喝才行。”
陆岩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分两路,分别进行对村民的询问和村里各处的搜查工作。”
在之后的三个小时内,众人经过极其认真的行动后,依然没有结果,没人承认自己把宋祉留在家里,也没有人看到村里有他的身影,警方也没有监控可查看。
天已经完全黑了,在回去的路上,陆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如今,就看能不能从这些物证中提取到有效的DNA了。”
回到局里,池凡就一头扎进鉴定中心,陆岩则向林白简要说明了情况。
“你们这边呢?”陆岩问道。
“根据通话记录显示,隋远川中午放学后接了一通电话,就来到了警车旁,和姜语溪发生冲突。”
林白接着道:“更重要的是,来电的人是宋祉!”
陆岩一脸震惊,“那他的定位在哪?”
“在打完电话后,宋祉估计把电话卡抽出去了,我们无法确定其方位”
在一阵讨论后,案件也没有什么进展。
“对了老林。”等到警员们散了之后,陆岩朝林白问道,“你白天那事,打算怎么解决?”
林白望着漆黑的夜幕,脸上的表情毅然决然,“我不会遂了凶手的愿,哪怕上面要我调离,我也得想方设法地找出此案真凶!”
一想到母亲的惨状,林白胸中就淤积着一口火气。
翌日。
“叮铃铃……”
许清婉木然而呆滞地听着放学铃声,在座位上呆坐着,接连发生在身边的惨案和学校的压力,让她一直处于一个游离漠然的状态。
等同学都陆续走了后,她才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啪!”“啪!”“啪!”
“看你那个鸟样,早晚弄死你!”
就在她要走出教学楼时,却听见一旁的厕所里传出了异样的声音。
许清婉细细听着,好似有白成的哭泣声,心里当下一紧。
白成是她的同学,也算是她同病相怜的病友——二人都被严重的抑郁、双相等疾病折磨得不人不鬼,在各方重压下苟活着,每次见到白成,许清婉就好似在照镜子一般。
许清婉来不及多想,几步冲进厕所,就见三四个人把白成围在一个角落里,不要命地扇着他的耳光。
白成想流浪狗一样蜷缩着,泪水扑簌簌地落下,脸上一片骇人的红肿。
“来!”其中一人用力薅住白成的头发,将他一把拽起,随后快步把白成拖到厕所坑前,把他的头使劲摁向里面一坨恶臭的粪便。
“吃了它,你今天就能回了。”几人冷漠地讥笑着他。
白成紧闭着眼,胆怯地微微扭了扭头。
“没妈货,赶紧吃啊!”
一个人在后面一脚踹到白成的后脑,白成猝不及防下,只得向下杵去。
“噗!”
他的整张脸狠狠扎在了粪便上,一股作呕的臭气冲击着他的七窍,脸上感到一片黏糊糊的恶心触感,浓烈的腥骚尿液混着粪便迸进嘴里,白成委屈地低声啜泣着。
“让你不给我们写作业!”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条腰带,扒下白成的短袖,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背。
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刻又填了几道血痕。
“你们干什么!”许清婉忍住浑身颤栗的恐惧,大喝一声。
她认出来,这些人是高一高二的一些混混,平日里经常对一些学生实施霸凌欺辱,在校外也惹是生非。
那几人转过身来,看见她拿着手机像是在拍照,纷纷唾骂着走开了,还不忘把白成口袋里的钱抢走。
“下次多带点,没妈的穷鬼!”
“烂病秧子,你还录个屁啊!之前怎么收拾的你是忘了吗?”
等他们都骂骂咧咧地离开后,许清婉气息一泄,像个垂暮的老人一样,手中的模型机无力掉落。
白成抬起糊满污秽的脸庞,默默走到洗脸池边,一边冲洗一边狠狠抓挠着自己的脸,看着鲜血伴随冷水被冲走,白成竭力想把刚才的事一同遗忘。
许清婉轻轻拍着他的背,看着遍布其上的狰狞伤疤,好似蔓延着全身,她略带犹豫地问道:“这些伤,都是他们弄的吗?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
白成一言不发地摇摇头。
“白成,他们又打你了?”
这时,门口一个男生看到了这一幕。
他叫王序,也是两人的同班同学,平日里和白成还算不错。
“哎……”看着眼前这悲哀的景象,王序叹气道:“不如,我们用血巫人偶?”
许清婉听闻,脑中想起学校一直流传的恐怖传言,“可是,之前那个案子,不是说只是凑巧吗?”
“怎么会那么巧?”王序盯着她,眼神坚定,“再说,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那帮家伙也抢了我不少钱,我受够了。”
“血巫大人,一定会收了他们的命!”
听着王序像蛊惑一样的话语,白成听到心脏逐渐加快跳动的声音,手心渗出些许汗液,抓住水池边缘不断摩挲着。
终于,白成抬起头,被水浸过眼眸如血般通红,“好,我同意!”
王序见状笑出了声,“嘿嘿,我到时候再拉两个人过来,她们也经常被那群混混欺负,想来我们人多力量大,他们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王序,除了我们还有谁啊。”许清婉问道。
王序脸上的表情有些神秘,“一个是安念那个高二的姐姐,其余两个是她的同学。”
安念的姐姐叫安平嘉,是家里的老二。
“怎么样,你要加入我们吗?”
看着王序的眼睛,许清婉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的夜晚。
几个人下了晚自习,偷偷躲到了学校里面的一片小林子里。
许清婉见到了安平嘉,打了个招呼,安平嘉的脸上,一如既往地笼罩着一层忧郁的阴霾。
“咦,怎么少了一个?”王序看了看她们问道。
“哦,那个人,她告诉我她太害怕,就不来了。”安平嘉身旁,一个女生回答道。
她叫张小蝶,是安平嘉的两个同学之一。
“算了,那就我们五个开始吧。”王序有点失望。
此刻,教学楼的灯光早已熄灭,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树林的月影爬在他们身上,显得扭曲而诡异。
寂寥的林子里,听着呜咽的风声,许清婉感到身上慢慢遍布的寒意,缩了缩肩膀。
夜色下,每个人的表情都晦暗阴沉,看着中间放着的血红的蜡烛,黄色的符纸,以及样貌诡诞的血巫像,气氛变得毛骨悚然。
“来吧。”王序幽幽的声音如招魂般阴冷,“我们完成祭拜,早点回家。”
几人听闻,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划破了手指。
许清婉指尖传来一阵尖细的刺痛,趁着鲜血流出,她拿起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下那几个混混的名字。
血液扭曲着浸入符纸,许清婉感到一阵心慌。
接着,众人把符纸贴在血巫的身上,那血巫像脚底踩着一堆人头,全身一件血斑斑的人皮大衣,脸上涂满了渗人的血符,目光幽暗。
几人拾了些小木棍,放在血巫像的四周淋上油再点燃。
“快,我们赶紧念咒!”王序直视着血巫的目光,在火光下扯了扯嘴角,许清婉看着他,有种他被厉鬼附身的错觉。
随后,许清婉照着他们的样子,闭上眼睛,默默念tຊ起了咒语:“沉冥复朽,生阴灵亡,幽渊乌晦,鬼度讣罪……”
几人似呢喃似吟诵,在火焰中焚烧往度的血巫的注视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念完了咒语,许清婉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此时的血巫像只有淡淡的火焰,一股刺鼻的气味不断传来。
“完事了,这下,那群畜牲一定会不得好死!”王序像是痛快地出了口气,“传说,凡是被血巫诅咒的人,都会七窍流血而死,我们也回家吧。”
“嗯?”这时,许清婉注意到,她对面的张小蝶仍然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股死亡的直觉逐渐淹没了她。
壮起胆子,许清婉凑到张小蝶的面前,她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只见张小蝶的七窍,竟然流出一股股殷红的鲜血,滑过惨白的皮肤,样子格外恐怖,她全身剧烈抽搐,嘴里不停地喷着血,此外还有大量散发着酸腐味道的呕吐物,同时她的下面传来呲呲的声音,一股浓重的恶臭传出,地上渗着污黄的粪便和尿,她不断留着鲜血的双眼,缓缓移到许清婉身上,样子无比骇人,随后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