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圣上天上日月,臣妇一粒尘埃,臣妇怎可与圣上比?”顾淮笙接过话茬,“你的意思是孤听错了?”“不敢。只是臣妇方才口不择言,也都是为了韵儿着想。”“哦?”顾淮笙饶有兴趣地问着:“那凤姑娘做了什么事情,要让你为她着想到要灭他人全族?”“回殿下,管家以下犯上伤了臣妇,韵儿救母心切,导致失手杀了管家,臣妇唯恐这件事情传出去伤了韵儿的名声,这才慌不择言,请殿下恕罪!”顾淮笙挑眉,语气带着赞赏。
赵雅婷浑身一哆嗦。
凤灵韵这小贱人倒是提醒她了。
凤丞相请求赐婚时肯定把凤灵韵往贤良淑tຊ德上面说,要是让皇帝知道凤灵韵的真实品性和凤丞相说的相反,那问题就大了!
欺君之罪要灭九族,不仅丞相府会遭殃,就是国公府也会受到牵连。
赵雅婷深呼吸一口气,不得不压下对凤灵韵的厌恶和憎恨,看向院中所有人。
“你们记住,刘管家以下犯上伤了本夫人,本夫人让你们乱棍打死了刘管家,和大小姐无关,知道了吗?”
众护卫纷纷应是。
凤灵韵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赵雅婷。
这女人脑子转得倒是挺快的。
想来是她刚刚那些胡说八道的事情,把赵雅婷给气糊涂了。
赵雅婷看着那些护卫和小厮,不放心地又警告了一句。
“若今日谁把实情透露出半个字,本夫人必定要了你们几人全族性命!”
“要全族性命?呵,丞相夫人好大的口气!”
这时,带有嘲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赵雅婷一惊,连忙向外看,这一看心跳到了嗓子眼。
来人居然是太子!
天杀的,赐婚圣旨而已,太子为什么会亲自过来?
他又怎么会出现在后院!
丞相府看门的那些下人是怎么干活的?
为什么不拦着?
又为什么不通报?
赵雅婷脑子里都是疑问,但也没有忘了,忍痛行礼。
“臣妇参见太子!”
其他人也都跪在地上,高呼“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顾淮笙看着院中人的尸体,眯眼,温润嗓音带着危险。
“凤夫人,这院中的死尸,是怎么回事?”
赵雅婷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就已经稳住心神。
“太子殿下,您来得还真是及时!”
顾淮笙接过她的话,“孤也觉得自己来得巧,要不然,就发现不了丞相夫人好大的官威。”
赵雅婷脸色更白了,她欲要解释,福大海在一旁说着。
“就是圣上想要处置一个犯错的人,也需要将他移交刑部,查明他的错处,依照律法处置,从不敢随意说出灭谁全族这种话。丞相夫人却一张口就是要了别人全族的性命,怎么?夫人的权威,比圣上还要高上三分?”
赵雅婷听到福大海这句话,瞬间跪在地。
当双手支撑在地时,赵雅婷肩膀的疼痛快要让她昏死过去,但她生生忍住。
“殿下言重,圣上天上日月,臣妇一粒尘埃,臣妇怎可与圣上比?”
顾淮笙接过话茬,“你的意思是孤听错了?”
“不敢。只是臣妇方才口不择言,也都是为了韵儿着想。”
“哦?”
顾淮笙饶有兴趣地问着:“那凤姑娘做了什么事情,要让你为她着想到要灭他人全族?”
“回殿下,管家以下犯上伤了臣妇,韵儿救母心切,导致失手杀了管家,臣妇唯恐这件事情传出去伤了韵儿的名声,这才慌不择言,请殿下恕罪!”
顾淮笙挑眉,语气带着赞赏。
“杀凶救母,凤夫人,凤姑娘做的是值得赞扬的好事,为何要隐瞒?”
听闻顾淮笙尊称她为凤夫人,赵雅婷知道,顾淮笙这是在接到她的台阶之后,愿意退一步。
她抓住机会,顺势而为。
“殿下说的是,是臣妇糊涂了。臣妇这就将韵儿杀凶救母的事情宣扬出去,让世人好好夸赞韵儿的勇敢与善良。”
赵雅婷低下头时,眼中闪过浓烈的懊悔和恨意。
早知道圣旨会在今天来,她就不应该让管家来搜凤灵韵的东西。
更不该在听到刘管家被杀后,亲自过来找凤灵韵算账。
现在好了,不仅没有拿捏住凤灵韵。
反倒还要对外宣布凤灵韵救了她,欠了凤灵韵一个“救命之恩”。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凤灵韵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赵雅婷。
这女人不被气糊涂的时候,还挺聪明的,给她戴“见义勇为”,“母慈子孝”的大高帽。
若是不知真情的人,倒是会被赵雅婷给她立的人设所蒙蔽。
怪不得原著当中,凤丞相总爱和赵雅婷商议朝堂事情,让她替他拿主意。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是凤丞相忌惮赵雅婷娘家的身份,特意给她面子,现在看来倒是真心让赵雅婷帮他分析局势。
院子里的死尸“完美”画上结局后,顾淮笙像是才看到赵雅婷身上有伤口一般,诧异道。
“凤夫人受伤了?快来人将凤夫人搀扶回房,再请太医医治。”
赵雅婷向顾淮笙道谢。
只是她刚走两步,就听到那位太子殿下,带着好奇的口吻问她。
“凤夫人,这‘寒酸院’可是凤姑娘所住闺房院落?若是,孤便在此等候你们人员来齐,让福公公宣旨了。”
赵雅婷脚步一滞,她哪里敢承认啊!
若是承认了,岂不是要让整个大启都知道,她身为当家主母,苛待嫡长女?
她连忙忍痛转身,对顾淮笙解释。
“回殿下,寒酸院乃刘管家所住院落,韵儿住在丞相府最好的朝华阁。”
说完这句话,赵雅婷立即将目光看向凤灵韵,眼眸当中带着浓浓的警告,像是在说,凤灵韵最好配合一点,不然后果自负。
可凤灵韵是谁?
一个喜欢在死亡线上反复横跳的人!
她能被赵雅婷威胁?
当即出声打脸赵雅婷。
“凤夫人,你是在污蔑我和外男不清不楚吗?这院落只有我一人住,且住了一个月,何来是刘管家的住处?”
赵雅婷目光死死地盯着凤灵韵,心里不停地咒骂着。
这个小贱人!
自己都给她体面了,甚至还额外赠送她一个人情,这小贱人不知道感恩反而还蹬鼻子上脸!
她皮笑肉不笑,“韵儿,莫要当着殿下的面开玩笑。”
赵雅婷特意咬重了“殿下”二字,像是在提醒凤灵韵不要惹怒了皇家人,得不偿失。
凤灵韵并不惧怕威胁。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揭开赵雅婷的虚伪!
让这个“寒酸院”成为整个大启嘲笑赵雅婷的一个笑柄,也让赵雅婷后面无法再和她演什么“母慈子孝”的虚伪把戏。
她神情坦荡,看向顾淮笙等人。
“我开没开玩笑,殿下派人核查屋内物品不就明了?”
顾淮笙点头:“凤姑娘所言甚是。”
他将目光看向了赵雅婷:“就由凤夫人亲自去屋中,随意拿出一件衣服。若是男子的服饰,孤便相信这是已故刘管家的住所,若是女子的服饰……”
他眯了眯眼,寒气丛生。
“那凤夫人和凤丞相就要好好想一想,怎么和圣上以及孤解释,你们口中的宝贝嫡长女,会住在这种断壁残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