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行简见她指尖在平板上点着,问:“怎么不用手机回信息?”夏听晚:“手机在充电。”半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霍行简向前两步,问:“怎么还没睡?”夏听晚没听清,含糊应了声,一门心思都在跟慕容助理的聊天记录上。霍行简看出她心情不好,在她边上坐下。夏听晚扔掉平板,愣了愣,忽然说:“大哥你喝酒去了?”霍行简起身:“味道很大?”夏听晚茫然摇头:“没有啊tຊ,你坐。”霍行简重新落座,只是跟她拉开了点距离。
神花街有个商城,商城三楼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叫“初度”的清吧。
霍行简来了这里,见朋友。
对方叫宋君珩,跟他一样出身律师家庭,目前在绥大法学院任职。
“行简,这里。”
霍行简抬头,宋君珩正站在台阶上等他。
“从你回来我就约了你两次,想着事不过三,你要是再拒绝,咱俩可能得断交了。”
霍行简没理会他的调侃,径自入门而去。
宋君珩追上去问:“看着心情不太好啊,不是见到你妹妹了。”
霍行简一个眼刀子斜过来,宋君珩立刻改口:“夏小姐。”
霍行简在吧台前坐下,老板兼调酒师David说他好久没来了。
霍行简有些惊讶,没想到老板还记得他。
宋君珩拆台:“他这破店一天只接待22人,还隔三差五就休息。人家酒吧有固定休息日,他倒好,今天心情不好不开业,明天想去旅游说走就走,不是丢狗就是丢猫,他记得你很正常。”
所以这间清吧需要向老板本人短信咨询预约。
约不约得上,全看缘分了。
霍行简一本正经道:“怪不得你会记得我。”
宋君珩爽朗笑道:“可能是这七八年里,接待的都是老顾客。”
David加入开玩笑行列:“不,这七八年里我就接待过你们两个。”
宋君珩大笑,就连霍行简都勾了勾唇。
David将调好的酒推至霍行简面前:“Negroni.Only those with a story know it.”(尼格罗尼,有故事的人才会懂它)
霍行简道了声谢。
这个老板是真记得他。
他八年前出国的前一夜,独自一人在这里喝了一夜的Negroni。
当时只是随口点的,后来那种苦甜并存的滋味捻在他舌尖整整八年。
如今再喝,甜味倒是多了点。
“我想找套房子。”霍行简忽然说。
宋君珩也不惊讶,问:“你有什么要求?我帮你留意一下,前段时间我跟沈瑜买了婚房,在这方面还是能给你参考参考的。”
“离她工作室近的高端平层,隐私服务都要好。”
宋君珩作为霍行简唯一知心好友,自是知道他说的是夏听晚的工作室。
宋君珩:“中央生活区的大平层公寓为了避免出售降低公寓的档次只租不卖,你可以了解一下。”
大平层就是高端公寓的一种,一层一户,设施功能齐全,景观资源丰富集中。
霍行简应了声,两人约了个时间看房后各自驱车回家。
回到家里,夏听晚已经洗完澡,她抱着仙贝坐在沙发上捧着平板。
听到动静,她只是抬头说了声“大哥你回来了”,又低头继续手里的活儿。
霍行简见她指尖在平板上点着,问:“怎么不用手机回信息?”
夏听晚:“手机在充电。”
半干的长发从肩头滑落,霍行简向前两步,问:“怎么还没睡?”
夏听晚没听清,含糊应了声,一门心思都在跟慕容助理的聊天记录上。
霍行简看出她心情不好,在她边上坐下。
夏听晚扔掉平板,愣了愣,忽然说:“大哥你喝酒去了?”
霍行简起身:“味道很大?”
夏听晚茫然摇头:“没有啊tຊ,你坐。”
霍行简重新落座,只是跟她拉开了点距离。
“我真不知道慕容怎么想的。”夏听晚吐槽,“明知道我这里有原稿件,为什么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她助理全程害怕留下把柄,聊天记录避重就轻,态度是好,但就是不配合解决问题。”
霍行简:“小偷明知道偷东西是犯法的,但他还是撬了别人家的门。”
夏听晚说:“工作室监控在稿件被偷的那段时间被东西挡住了。”
霍行简:“基于怀疑是可以报警的,你心里一定有个嫌疑人。”
夏听晚点了点头:“我之前的一个设计助理,前段时间辞职了。我不想随便冤枉她,所以让现在的助理先去联系她看能不能问出什么,但……”
“但对方根本不配合,甚至态度恶劣?”霍行简反问。
“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敌意那么大。”夏听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微微睁大眼睛,“不会是那件事吧?”
不用霍行简追问,她自己吧啦吧啦往下说:“可那件事确实是她的错,顾客就是上帝,她硬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顾客,还说自己毕业于哪个学校获了什么奖,这很尴尬好吗?”
“而且顾客找的是我,我们之前聊的不错,本来都要确定了设计项目,因为她一句话全毁了。”
她的工作室早被她师父宣虹收购了。
秉承夏听晚的理念,工作室是做婚纱设计的,加上HONG时装品牌的全球知名度,接待的客户都不是普通人,明星更是常客。
人家不过随口夸了一句临时接待的设计助理小林的作品,哪知道她就上赶着毛遂自荐,板凳还没在工作室坐热就要抢老板的项目了。
这件事给夏听晚敲了警钟,当天就让这个设计助理卷铺盖走人了。
只不过夏听晚见她一个刚毕业的被炒名声不好听,可能会碍于她今后的工作发展,也就默认了她说的主动离职。
夏听晚越想越烦,歪靠在沙发上顺着仙贝的毛。
霍行简见她微微嘟着嘴巴,跟小时候不高兴一个样。
或许很多小朋友不高兴都是这样,但他眼里只存在过一个夏听晚。
就连霍行朗小时候,他也只记得一道调皮的轮廓而已。
霍行简突然清了嗓子:“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
夏听晚微微睁大眼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霍行朗给她讲笑话她完全能接受。
霍行简讲笑话是什么恐怖故事?
两人面面相觑,夏听晚不忍霍行简尴尬,抿着唇点了点头:“好。”
“我跟宋君珩在一个酒吧里喝酒,有人问老板为什么每天只接待22桌的客人,你猜老板怎么说?”
夏听晚:“呃……他的幸运数字是22?”
霍行简摇了摇头:“老板说‘因为酒吧里的面积不大,只能容下22桌,不是因为他懒’”
“……”
尬出天际。
夏听晚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
“喵~”
仙贝就是夏听晚的心肝儿,关键时刻能救命。
夏听晚抱着它吸了吸,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大哥,我觉得你跟爷爷之间有不愉快的事。”
“吓到你了?”霍行简很喜欢夏听晚对他有话直说的习惯。
夏听晚诚实地点头:“我感觉你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霍行简没想到她这样敏锐,心中五味杂陈。
夏听晚不过捕捉到他细微的坏情绪,他自己先在心里将调味品打翻了,尝了满嘴苦涩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