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只是想去见见我的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我们。“你不需要跟我说,我有说不行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还真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啊。”他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无所谓地看着她。“我吃饱了,这就上去睡觉,您不用管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苏荆挽看向桌子上的饭菜,她做了满汉全席七八个菜迎接他,做的都是他喜欢吃的,这才吃了几口他就不吃了,一碗饭都没吃完。一锅米饭外加好几盘菜才是他的饭量。
苏荆挽看向客厅里正在看书的人,心里感到一番欣慰,这小崽子终于养熟了!他终于肯学习了!
两人暂时达到了一种和谐的状态,他学习,她做饭,这是之前半年多不曾有过的。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苏荆挽的小姐妹今天回国,姐妹两个想聚一聚,瞿允洲今天看起来心情不算差,也没有阴阳怪气,苏荆挽忙活完,将饭端在餐桌上。
“我听黎疆说,你轻微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现在头晕不晕?”
“没事儿。”他从饭碗里抬起头来瞟她一眼。
“那你吃完饭要不就去睡觉休息吧,早点好起来,早点不难受。”
“知道了。”
“那……睡醒之后,要不要跟黎疆他们一块出去玩一玩,好好放松放松?”
“苏荆挽,你有点反常。”他心思细腻,对于情绪格外敏感,苏荆挽这一句话,他就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为什么老赶他呢?
“我一个好朋友今天回国,我想跟她一起出去玩,刚好你身体不舒服,可以多休息,饭也给你准备好,都在……”她喋喋不休,着急要把心里想说的话说完。
瞿允洲听着,照常吃饭,平静得很,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终于觉得腻了烦了,不想跟他待在一块了,也是,就他这个破脾气,哪有她的朋友能让她开心呢。
“呀,手疼,连碗都拿不住了。”碗从手里滑落,米粒全扣在桌子上。
苏荆挽连忙起身去清理,就听见他开口,“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哪有她重要。你去吧,这种事不用跟我说,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怎么觉得他在阴阳怪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只是想去见见我的朋友,我们很久没见了。”
我们。
“你不需要跟我说,我有说不行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还真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啊。”他放下筷子,饭也不吃了,无所谓地看着她。
“我吃饱了,这就上去睡觉,您不用管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苏荆挽看向桌子上的饭菜,她做了满汉全席七八个菜迎接他,做的都是他喜欢吃的,这才吃了几口他就不吃了,一碗饭都没吃完。
一锅米饭外加好几盘菜才是他的饭量。
她听着他说的话哪哪都不舒服。
瞿允洲擦擦手,将书本抱回房间,房门轻轻关好。
然而所有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眼中一寒,所有的书全部被重力丢出去,布满整个房间,干净整洁的房间顿时凌乱不堪。一阵眩晕传来,他躺回床上,胸口呼吸明显,手背附在眼睛上,筋脉清晰可见。
房间tຊ内黑漆漆的一片,明明是正午时分,厚重的窗帘将阳光挡了个严实,房内压抑着什么。
苏荆挽算什么东西,她算个什么东西。
楼下的苏荆挽再次陷入沉思,她又做错了什么?是她又说错什么话了吗?还是饭不好吃?又或者他身上的哪一点她没关注到?
瞿允洲的情绪总是来的莫名其妙,说不上什么时候好,说不上什么时候不好,他的心思全靠猜。
每次她认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改善一些的时候,可是实际上又再次陷入冰点。
随他去吧,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哪能事事围着他转?
苏荆挽离开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
瞿允洲上楼两个小时,一点声音都没出,安静的不像话。
没准真的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离开,开车去XX机场。
但她没注意的是,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她,像是黑暗深处的潜伏起来的猎豹,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
车辆缓缓驶出,直到消失不见,那双散发着凉凉冷意的眼睛撤去。
下午三点钟,姜应橙空着手脚,踏着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身穿墨绿色外套,大波浪、红唇,娇小的脸上戴着墨镜,身后好几个保镖为她拿着四五个行李箱。
她到处找人,不时挪下一点墨镜,探出一双漂亮迷人的桃花眼四处寻找。
人呢?苏荆挽人呢?
一个人一个人地看过去,就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中一抹亮色,只见她举着个小牌子,上面明晃晃地写着:苏荆挽在这里!
她身姿娇小,在高个大汉身边小鸟依人,被碰到好几次也不恼,只是淡定的看看身边的人,然后转过头踩着小碎步往旁边挪一挪。
姜应橙咧着大红唇向她走去,步步生莲,摇曳生姿,美神降临。
关键的一点在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提起裙子向她冲过去,冲到她面前时还刹不住脚,红色唇印稳稳当当地落在苏荆挽脑门上。
“姜应橙!我的妆!”
“哈哈哈哈,哎哟这小脸还是这么漂亮,来再给姐姐亲一个。”说完,脸颊两侧又多了两个唇印。
彼时的苏荆挽被摁在姜应橙怀里,动弹不得,从女人的胸膛上传出闷闷的声音,“姜应橙,赶紧撒开老娘!”
姜应橙将她的脑袋提起来,勾着苏荆挽的下巴眯眼打量她,“嗷哟,几个月不见,脾气见长啊?来你再给我横一个。”
“啊~姐姐抱~”她软下身子,换上一脸标准的柯基笑,埋进姜应橙柔软的身子。
“这还差不多。”姜应橙一脸宠溺地笑。
姜应橙搭着苏荆挽的肩膀,把玩着那个半大的牌子,“‘还苏荆挽在这里’,你就等着老娘找你是吧,瞅你懒的,罚你今晚不准跟我睡觉!”
“姜大老板,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玉米酥,鲜花饼,连带着一个草莓蛋糕,那草莓个头又大,看起来又甜,你不吃真的是可惜了啊。”
“哎等等!就数你这小东西懂我心,走,姐带你吃好的去。”
姜应橙高考失利,18岁那年被家里送出国,小姑娘聪明,抓住商机,短时间内自己开了一家餐饮公司,专门请国内的厨师去那边做饭。苏荆挽把自己大学几年画稿攒的钱全都投进去,支持自己的姐妹开店。
不过四五年的时间,已经将中餐馆开了几十家分店。
苏荆挽跟姜应橙的交情从她们小时候就开始了。
那时候的苏荆挽六岁,姜应橙也六岁,但是长得小,经常被其他小朋友欺负,苏荆挽从小动手能力顶天,是名副其实的小霸王,将所有欺负她的人全打了个遍,自从那以后,两人形影不离,从小学玩到高中。
姜应橙的父母给她很大压力,天天争吵,每当这个时候,她会选择离开,她会在晚上十一点钟光着脚丫去找苏荆挽,也会因为压力大到自残,苏荆挽将她接到自己家好生照料着,给她爱与陪伴,对姜应橙来说,苏荆挽不单单是她的好朋友,是家人,还是她除了钱之外的唯二安全感。
一上车姜应橙就缠着苏荆挽带她去夜市吃路边摊,为了能吃更多种类,两人一起吃一份。
夜市小吃街,傍晚六点钟左右,天渐渐黑下去。
夜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整个街上都是食物的香味,那味道馋住每一个在国外的中国人。
哪怕说,她已经开了那么多家中餐馆,但是这些刻在骨子里的味道一闻到就想让人大快朵颐一番。
抹茶奶豆腐,章鱼小丸子,脆皮年糕,烤猪蹄,灌汤包……
姜应橙跟没吃过饭似的。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聊自己这几个月的顺与不顺。
“你什么时候回N国啊,咱那边的公司还等着你呢。”
“等这边的事情解决我就回去,你也知道,我要把瞿阿姨的儿子送进大学,等他考完试我就回去,这几个月再多辛苦一下下,乖。”
听到这里,姜应橙开口问:“那个小孩你养的怎么样了?他让你受气不?这个年纪的小孩可是不好养啊。”
“真不想提他,小小年纪阴晴不定,时不时跟我阴阳怪气,我每次都想锤爆他的脑袋,但是他最近刚去T国打完了一场拳赛,我看直播了,那肌肉,那身量,是我的三倍还要多,每次想打他,也就只能想想,谁让咱长的小。”
“他这才17,这么小就开始打拳!关键是还打赢了!这战斗力照你这么说还真不好办呐。”
“那这小子早恋没?”姜应橙问道。
“应该是没有吧,我总感觉,他整个人又冷又热的,很矛盾。不说话的时候很吓人,一张脸长得又凶又阴郁,刚养他的时候我都不敢跟他说话。但你还真别说,长得还真挺好看。”
“哈哈哈哈哈,那这半年来,他有什么变化没有?”
“变化的话,那可多了,比如一开始的时候,看见我都不搭理我,我做饭他也不吃,整天嘴里没句好话,每天看见他那张臭脸我都想死。我那时候真的是承受了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她咽下一口奶茶,继续说道,“但是,最近好一些了,他还对我笑,不阴阳怪气的时候,我做的饭一点汤都不给我剩下,但是我每次我都吃不饱。最近也开始学习了,这两百多个月大的宝宝终于要喂熟了。”
“对了,姐妹给你支个招啊,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他那颠沛流离的生活吗,这样的孩子从小就缺爱,他长这么大,突然来个陌生人对他好,那他肯定不习惯,但是一旦他开始接受你了,会反复验证你是不是真的对他好,一旦你对他突然不好,他就会在心里束上铠甲,你要是想再进去就难了。”
“老板,来两根烤鱿鱼串。”
“好嘞!”
姜应橙继续说,“所以啊,他阴阳怪气的时候,没准正好是在要你证明,他提的一些要求你也别拒绝,不然他以后就不会再跟你提要求了,越到这个时候,你就得越顺着他,直到他真的对你放下那份戒备,真的接受你作为他的家人。”她又想了想,继续补充:“反正就是要往死里对他好。”
突然想到什么,苏荆挽惊呼,“照你这么说,他今中午还跟我阴阳怪气来着呢!”
“因为啥呀?”
“他说的是,今天中午的飞机,我寻思那就把你俩一块接上,但是他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今中午我做完饭,跟他说我要跟你见面,然后这小子就开始犯病,说什么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他没你重要之类的话,但是我本来就没那个意思,说的话也是我打了好几遍腹稿才讲的。”
姜应橙接过两根烤鱿鱼,分给苏荆挽一根,一口咬下去幸福地眯眯眼,“这怎么感觉跟吃醋似的?”
“主要是,他在T国打完比赛,当天连夜返回,根据我以往的谈男朋友时的经验啊,他大概率是想让你好好陪陪他,还要让你夸他,让你心疼心疼他。但是你直接放他鸽子来见我,在你心里我比他重要,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甚至还觉得你不是真心对他好,一旦别人出现,他都不会是你的第一选择,这种带着期望,却又让期望落空,估计挺难接受的吧。”
“那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做啊?”
苏荆挽又说道,“人已经得罪了,最关键的是,那瞿允洲一点都不好哄,他那个臭脾气,少不了要阴阳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