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公交站时,沈家的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她看见沈不言坐在后车座,维持着一惯的冷脸。她无声地攥紧书包背带,极力缓解头重胸闷的感觉。公交车来得慢,路上又遇到大堵车。元静香踩着打铃点赶到教室。刚到教室门口,一只手却从后面抓住她手臂。她整个人被拽着转过身,还没看清对方是谁。一个巴掌挟着风落到了她脸上——啪!女生的刻薄讥讽声跟着响起。“就你这个臭泥巴也配惦记沈不言?!”
像兜头一盆冷水,元静香站在门口,瞬间如坠冰窟。
她就算笨,也明白刚才的那个电话是耍弄她。
而沈不言听到黄毛的话,一直没表情的脸忽然冷了下去。
他握着酒杯起身走来。
站在元静香身前,他居高临下轻蔑地睥睨着她。
“你喜欢我?”
元静香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摇着头往后退:“没、没……”
话没说完,沈不言抬起手,将杯里的酒液浇在了她的头上。
冰凉的酒盖过眼睑,沿着脖颈顺流而下,刺得她心尖哗哗流血。
元静香呼吸一窒,再说不出一个字。
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炸。
沈不言将空酒杯摔碎在了墙角。
而后就越过她,大步离开。
这暴戾的举动却唤醒了其他人血液里的恶劣。
他们尖叫着起身拿起酒瓶,然后一个接一个地往元静香身上浇。
“这么脏这么臭,是得好好洗洗!”
“就你也配喜欢言哥?你多想他一秒都是在玷污他,照照镜子吧土包子!”
像刀子一样的话深深扎向她。
扎得她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体无完肤。
元静香深深垂着头,就像个没有感情不会反抗的玩具任他们侮辱欺凌。
等到桌上所有啤酒都倒完了,众人才痛快离去。
只剩元静香像个水鬼一样,黑压压的酒水不停往身下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一步步走出会所。
司机陈伯不在,一定是接了沈不言回家去了。
还好不在,不然她也会怕弄脏了车里而不敢上车。
元静香抱着胳膊,在夜色里慢慢往回走。
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
忽然想起沈耀华来到村里那天。
听说元静香刚死了父母,他就选了她资助。
那时旁边的村里人都在小声说:“命真好啊,这机会让她得着了。”
“是啊,本来怎么都不该轮到她的。”
她当时不明白,一个进城读书的机会,怎么就比她父母的命还要值得?
如果要他们去死,来换自己儿女进城念书,他们愿意吗?
元静香回到沈家。
站在热水中,她用肥皂不断在身上用力地擦拭搓洗。
皮肤被搓出一条条细长的赤印,指甲尖端泡软发白全破了皮。
她一遍遍的搓洗,只想着洗干净点,洗干净点,再洗干净点。
脏,臭,恶心,馊味。
那些话像是一个接着一个散不去的恶梦,将她困住找不到出口。
最后元静香崩溃地抱住头蹲下去。
……
一夜过去,元静香毫不意外地发起了烧。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喉咙里像是塞了块海绵,额头和后背也全是涔涔冷汗。
她忍着胸口里的恶心感,爬起来找了几片退烧药吞下去。
然后就起床洗漱去学校了。
到公交站时,沈家的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她看见沈不言坐在后车座,维持着一惯的冷脸。
她无声地攥紧书包背带,极力缓解头重胸闷的感觉。
公交车来得慢,路上又遇到大堵车。
元静香踩着打铃点赶到教室。
刚到教室门口,一只手却从后面抓住她手臂。
她整个人被拽着转过身,还没看清对方是谁。
一个巴掌挟着风落到了她脸上——
啪!
女生的刻薄讥讽声跟着响起。
“就你这个臭泥巴也配惦记沈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