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装模做样地应酬着,我不由失笑,和姗姗而来的司机一起将行李搬上车。坐上后座,看着面前的画,又渐渐失了神。那时的我还很惶恐,将自己最好的衣服熨得整齐,生怕没办法给季家人留下好印象。这幅画,也是我能拿得出手唯一的见面礼。最后画被挂在了角落里,季母对我并不待见,但好歹没有把我赶出门外。现在回想,还会记得那时的开心。但那时的自己应该想不到,短短几年过去,会如沧海桑田。我兀自叹了口气,拿过画板,又忽地想起那时藏在画板背后的小心思。
天暗了又亮,我们乘最近的航班回到雅典。
明天是画展的最后一天,会展出未公开的画作,进行拍卖。
天气很好,出了机场,我望着窗外的云出神。
陆晏走到我身旁,抱着一块硕大的画板,招摇过市十分惹眼。
“走吧。”
我看他一眼,默默退了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陆晏手中,是谢尉迟送回孤儿院的油画,我本想撕了,他却非要固执带着。
“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单纯欣赏谢清秋大师的著作。”
上次在机场偶遇谢尉迟后,我没隐瞒,将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盘托出。
之后再遭受的,便是陆晏隔三岔五的阴阳怪气。
“怎么会,我这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吃醋。”
的确不会,只是在我们相处的无时无刻,都会冷不丁开口。
“你之前和谢尉迟也这样过吗?”
问得多了,我忍无可忍。
“陆晏,你在外面可不是这样的。”
不管是在公司,还是新闻发布会,人前的陆晏矜贵疏离,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怎么看怎么像是狗血小说中的冷面总裁。
可现在,这所谓的总裁抱着一副油画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外,对旁人的视线毫不在意。
“那又怎么了,这里可没人认识我……”
话音未落,身后便远远传来一声招呼。
“陆总,好久不见,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
回头看去,是健生建材的王总,从前和南风有过合作。
陆晏怔愣一瞬,颇为自然地将画板搁置一旁,冷然点了头。
“好久不见。”
看他装模做样地应酬着,我不由失笑,和姗姗而来的司机一起将行李搬上车。
坐上后座,看着面前的画,又渐渐失了神。
那时的我还很惶恐,将自己最好的衣服熨得整齐,生怕没办法给季家人留下好印象。
这幅画,也是我能拿得出手唯一的见面礼。
最后画被挂在了角落里,季母对我并不待见,但好歹没有把我赶出门外。
现在回想,还会记得那时的开心。
但那时的自己应该想不到,短短几年过去,会如沧海桑田。
我兀自叹了口气,拿过画板,又忽地想起那时藏在画板背后的小心思。
【谢清秋会和谢尉迟一直在一起!】
这话被陆晏看到,又不知是多少麻烦。
我不禁汗颜,忙将画板翻过来,想将笔迹涂掉。
可却有人捷足先登,在笔记上做了手脚。
“谢尉迟”三个字被打上硕大的叉,在一旁做出修正,留下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
陆晏。
我不由笑出声,将拿过一只记号笔,将原本写下的句子整个划去。
然后,补满了陆晏的字。
【谢清秋会和陆晏永远在一起!】
写完,我将画板放回原位,佯装无事地等着,直到陆晏回来。
“走吧,我定了餐厅。”
车缓缓启动,陆晏抱起画板怔了怔,却什么也没说,只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们心有灵犀。
陆晏定了家特色餐厅,虽不说食之无味,但也是弃之可惜。
他无奈地放下叉子:“别吃了,等我接个电话,去唐人街的中餐馆。”
陆晏说着便起身离开,我便去了趟卫生间。
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样子,和三年前已经天差地别。
真好。
我笑笑,转身走了出去,却在拐角碰上一个人。
抬眼的瞬间,脑中一片空白。
面前的女人我很熟悉,哪怕我们不曾说过一句话。
可她的脸,她的名字,每一次出现,都在将我打入更深的地狱。
那个在我们刚刚离婚,谢尉迟就迫不及待分享喜讯的人——
秦玖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