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护士站的人在小声嘀咕,虞暖脚步顿下,向她们看了过去。她们注意到她的目光,尴尬一笑,几人逃似的散开。听了她们的话,虞暖神使鬼差下顺着她们透露的病房号走了过去。“妈妈,爸爸不是说会来看我吗?为什么爸爸今天还不过来?”清澈懵懂的小女孩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的哽咽声:“爸爸忙工作去了,他很快就会来看你的。”
“暖暖,爸爸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以后要听妈妈的话,知道吗?”
“爸爸,你要去哪里呀?”
乖乖小小的女孩抱着布娃娃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
男人疼惜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梢,生硬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舍,“爸爸要走了。”
小女孩着急不安,拉着他的手不肯放。
“爸爸,你不走好不好?暖暖以后会听话,会乖乖的。”
她泪眼朦胧,哽咽哀求。
可他还是头也不回走了。
小小的虞暖哭着追了出去,她沿着爸爸离开的方向,不顾一切追着。
尽管膝盖被摔得鲜血淋漓,她也不曾放弃。
“爸爸…”
陷入昏迷的虞暖猛地惊醒,她瞪大了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缓了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
脖颈处传来刀片硬割的阵痛,她想咳嗽,稍微一震,疼得眼泪直冒。
就连包裹着脖颈的纱布都染了一片红。
林书晚匆匆赶来正巧撞见,双眼一下就红了。
虞暖冷静地看着她,用手势提醒着她现在不能说话。
下一刻。
她猛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声音哽咽道:“你吓死我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啊?”
她接到消息赶来,全程都是胆战心惊,开车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生怕她真出什么意外。
来的路上哭了一场,见到她还是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虞暖无奈地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抚。
其实她也怕死了。
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心静如水。
只是她觉得就算示弱,也不会有人在意。
这会儿,听着林书晚的哭声,她无比庆幸。
庆幸自己还有个会为了她而左右情绪的朋友。
更庆幸,还有人会心疼她。
裴明川浑身狼狈地站在病房门口,搭在门把手上的手紧了几分。
思虑半秒,他没有进去。
背靠着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过的行人看到他身上干涸的血迹都不禁多看两眼,他也无所在意。
虞暖要在医院住几天,工作室的事全落在了林书晚身上。
她待了没多久就收拾好情绪准备离开。
“你在这好好休息,我给你请了护工,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
虞暖点了点头。
林书晚前脚离开,换了身衣服的裴明川后脚就来了。
他没有说什么,进来后就拉过椅子在她床边坐下。
虞暖满眼疑惑,想要说话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裴明川猜透她的意图,薄唇轻启,“你在我地盘上出的事,我该负责。”
原来他来这里,是为了负责。
虞暖抿嘴摇头。
“那个男人是跟我们竞标项目的MC集团负责人,他上个月联合瀚海集团项目负责人恶意竞价被人举报,当即就被开除了,心有不满,才来闹事。”
他不紧不慢解释着,虞暖眉眼微动,眼里透着股讶异。
她没想到他会对这件事做出解释。
裴明川故意忽视她的目光,神色自若道:“你先休息…”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嚷。
“抱歉,病人在休息,你不能闯进去。”
“求求你,我就跟那个小姑娘说一句话,我说完马上就走,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虞暖不明所以,看向了裴明川,后者眼底沉黑隐晦。
他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裴明川走了出去,顺便关上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虞暖叹口气躺了下去。
昏迷的时候精神处于紧绷状态,根本没睡好,这会儿安静下来,她闭上了眼。
门外的喧嚷声持续不断,她隐约听到了报警和原谅的字眼。
不用多想就知道门外吵闹的人跟在会场里伤了她的是一家人。
虞暖不再多想,沉心静气睡了过去。
等她一觉醒来。
夜幕低垂,夜空中可见点点繁星。
她睡得有些久,脑子晕乎乎的,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单人病房里,旁边的床头柜上有杯冒着热气的温水,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其他人身影。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蓝色护工服的阿姨走了进来。
她眉目良善,轻声细语道:“你醒啦,我是林小姐请来的护工,你就可以叫我张阿姨,这段时间就由我照看你。”
说着,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了纸笔递给她,“对了,你现在说话不方便,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写下来。”
虞暖接过,在纸上写下:谢谢,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张阿姨乐呵呵摆手,“不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
忽地,她瞥到了门边露出的衣角,疑惑地指了一下。
张阿姨见状,解释道:“路过的行人吧,你这件事闹得挺大的,很多人走过都会探头看一眼,咱出门在外工作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容易惹祸上身,不过你放心吧,警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她话里带着点打工人的辛酸和对她的心疼。
虞暖倒是不这么认为,虽然她刚经历了一场无妄之灾,但不出所料,裴氏会给予大笔赔偿。
而且事情闹大了,众人也知道她是在裴氏受的伤,以后还怕他们反悔要解约吗?
这件事对她来说是极度倒霉的,但对工作室的发展来说又是极度有益的。
她扬起嘴角,笑脸盈盈。
张阿姨眼里的心疼更深了,遇到这种倒霉事还笑得出来,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大委屈。
虞暖不知道张阿姨在想什么,笑容不加掩饰。
翌日下午,虞暖在床上躺得全身酸痛,她慢慢起身下床,穿着医院的拖鞋到走廊散步。
“你不知道昨天可把我吓死了,那女的脖子那全是血,盖在身上的被子都被染成了红色,那男的真不是东西,他有仇要报也不该伤害无辜的人啊。”
“照我说,这种人就不该活着,太反社会了,以后谁敢惹他?看着他都得避着走。”
“就是可怜了他女儿,好不容易等到了适配的骨髓,因为没钱不能做手术,现在钱没拿到,人还给作进警察局了。”
听到护士站的人在小声嘀咕,虞暖脚步顿下,向她们看了过去。
她们注意到她的目光,尴尬一笑,几人逃似的散开。
听了她们的话,虞暖神使鬼差下顺着她们透露的病房号走了过去。
“妈妈,爸爸不是说会来看我吗?为什么爸爸今天还不过来?”
清澈懵懂的小女孩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的哽咽声:“爸爸忙工作去了,他很快就会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