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太师的说法,是不是把鹿山书院所有出身势微的学子全部赶出去,这才不会有刁民?”这个罪名可是相当于得罪了所有出身不好的学子了,钱太师当即丢了拐杖,跪了下来。“皇上,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是来自普通家庭,有的甚至家中清寒,其底蕴远远比不上出身于世家的官员。而现如今的礼部尚书就是出身于清寒人家的个例。刚刚听到钱太师一口一个刁民,早早就冷下了脸。现在一听顾允卿这么一说,更是不满了。
“皇上,钱太师求见。”
沈周行头都大了,今日才刚觉得她收敛了不少脾气。
结果,还是半分不改。
“就说朕身体不适,不见。”
钱太师等不到沈周行的召见,就直接出宫了。
谁曾想,第二天的早朝上,钱太师直接跪下来声泪俱下的控诉着顾允卿的暴行。
沈周行眼角直突突,这要是顾允卿也在的话,怕是能和钱太师干起来。
钱太师毕竟是三朝元老,沈周行也不能无视。
只能让人起来,慢慢说。
等到钱太师说顾允卿罔顾王法,扣押他孙子,动用私刑的时候,沈周行都想直接把耳朵堵上了。
他脸一黑,所有人就都觉得这是看顾允卿不爽了。
钱太师群起而呼应,立马就有很多人站出来为钱太师说话,弹劾顾允卿。
顾允卿在七司的时候就听说了早朝时候发生的事,然后就收到了进宫旨意。
在宫道上还遇到了将要出宫的长乐,长乐凑了过来。
“顾表兄,你又惹事了?”
顾允卿将她的脑袋推远了些,“别瞎说,我从来不惹事。”
长乐悻悻,“我可不信,今日钱太师声泪俱下的控诉你的行为,我在后宫都听说了。”
顾允卿也了她一眼,“所以你是来干什么的?”
长乐眨了一下眼睛,理所当然的道:“去看戏的啊!”
顾允卿先是看了一眼宫门的位置,又看了一眼她。
“你确定?”
长乐嘿嘿一笑,“主要是想关心你。”
顾允卿可不信,这丫头可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顾允卿来的时候,钱太师还有几位尚书都在。
这阵仗还真大,顾允卿心想。
一进去,顾允卿就接受了来自钱太师的目光洗礼。
“臣见过皇上。”
沈周行神色淡淡,倒也看不出什么。
“起来吧。”
“知道朕让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顾允卿装傻,“臣不知。”
一旁站着的钱太师听到这话,气的那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你不知?你怎会不知?”
顾允卿看了一眼钱太师,决定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
“皇上尚未言明,臣怎会知道?”
钱太师眼一瞪,就听到上面的沈周行说道:
“听说你昨日将鹿山书院的几个学子给绑去了七司?”
顾允卿状似思考,然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为了这事。”
钱太师在一旁听见顾允卿这语气,气的心肝都疼。
“老夫昨日去七司问你要人,你何故不给?而且还把老夫拒之门外。”
钱太师忽然跪下,“皇上,顾允卿如此胆大妄为,天子脚下藐视律法,擅自带走学子,实在是可恶。”
沈周行没有第一时间下定论,而是看向顾允卿。
“顾卿可有要分辨的?”
“皇上,太师字字句句都在说臣目无王法,但是依臣看,目无王法的另有其人吧?”
顾允卿看了一眼钱太师,意有所指。
钱太师拄着拐杖,重重的捶在地上。
“胡言乱语!”
顾允卿可不怵他,“皇上,太师当着您的面如此行为不端,不好吧?”
别以为拿着一根拐杖,就想倚老卖老。
被顾允卿针对,钱太师立马就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过激行为。
“老臣决计没有冒犯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鉴。”
沈周行摆摆手,“好了,继续说。”
“顾允卿,太师说你将他的孙子绑了,是何缘由?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可是要治你罪的。”
看着钱太师这一副有人为他撑腰的模样,顾允卿冷笑一声。
“皇上,钱玉鸣等人欺压同窗,殴打甚重,还栽赃陷害,臣不过是替太师管教而已。”
“你胡说!”
钱太师脸色发青,怒目圆睁。
顾允卿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折子拿出来,“皇上,这里面详细记载了钱玉鸣的种种恶劣行为,还请皇上明鉴。”
梁福立马就下来将折子拿上,然后递给沈周行。
上一个被顾大人递折子的已经去挖矿了。
沈周行一一看完之后,将折子交给梁福拿给钱太师。
“太师,折子里面所言可是真的?”
钱太师打开一看,两眼一黑,然后罕见的语塞起来。
“太师可不能打马虎眼呢,不仅是欺压同窗,还辱骂出身寒门的学子。”
“鹿山书院多的是那些贫困学子被欺负,又被太师用银子压下,是也不是?”
钱太师拿着折子的手都抖了起来,但是还嘴瘾着:
“不过只是一些刁民冲撞,玉鸣给了点小教训罢了。况且事后,老夫也有私底下拜访,取得原谅。”
“私底下拜访,取得原谅?”顾允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怕是去以权镇压吧?”
“还有……”顾允卿讥笑着,“鹿山书院乃是皇室出资,由皇上授命院长管理。太师刚刚口口声声说鹿山书院的寒门学子是刁民,其心何解?”
“按照太师的说法,是不是把鹿山书院所有出身势微的学子全部赶出去,这才不会有刁民?”
这个罪名可是相当于得罪了所有出身不好的学子了,钱太师当即丢了拐杖,跪了下来。
“皇上,臣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是来自普通家庭,有的甚至家中清寒,其底蕴远远比不上出身于世家的官员。
而现如今的礼部尚书就是出身于清寒人家的个例。
刚刚听到钱太师一口一个刁民,早早就冷下了脸。
现在一听顾允卿这么一说,更是不满了。
于是站了出来,第一个挺了顾允卿。
“皇上,顾大人所言有理。若是仗着自己的出身就欺负同窗,以后鹿山书院岂不是乱了套?”
也有人站出来站在钱太师这一边。
“非也,事情尚未调查清楚,怎能随意下定论?”
顾允卿回话:“依照大人的意思是觉得我随意攀诬了?”
一边是太师,一边是心狠手辣记恨人比较在行的顾允卿,刚刚说话的工部尚书立马闭嘴不言。
“好了,此事朕自有定夺。”
顾允卿接着回话:“皇上若是不信臣的话,可以去鹿山书院调查,顺带问问钱太师口中的那些‘刁民’。”
“不过碍于钱太师的威压,怕是无人敢承认呢。”
钱太师被顾允卿阴阳怪气的话气的目眦欲裂,“你……”
“够了。”
钱太师开始磕头哭诉,“求皇上看在老臣尽心侍奉君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可否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