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个碗,家里只有四个碗,江有礼夫妻俩用一个,江松树和江柏树兄弟俩用一个碗。刚煮好的野菜粥还很烫,老爷子的那碗晾着,等江松树吃完了,碗给江柏树了,他才给老爷子喂粥。江老爷子从被大儿子遗弃心生死灰到现在,反而迸发了生意。一碗粥,稀稀拉拉虽然只有能数得清的米粒,大部分都是野菜,但是暖粥下肚,大家也都恢复了一些力气。江有礼和江松树现在也不敢偷懒了,离家上山前,江蓠问了老爷子,“爷爷,这两个轮子今天之内能做完吗?”
江有礼和江松树两人很快过来,连赵氏也一起。
“找到了什么东西?是吃的吗?”
三人着急地问道。
江篱指着身后的江老爷子,“找到了你爹。”
江有礼这才注意到偏瘫在床上的江大成,脸上神情恍惚了一下,然后偏过了头。
随后狠狠心上前,“爹啊,您也别怪儿子,您说您什么时候瘫不好,偏挑这个时候,儿子也无能为力啊!不是儿子不孝顺!”
江大成叹息一口气。
江篱横了江有礼和江松树两人一眼,“废什么话?自己亲爹亲爷爷都能抛弃,那以后我是不是也能丢下你们不管?”
不等两人反应,江篱直接指派任务,“老宅屋里头还有一些柜子,床架带不走的,拆了,用木板将爷爷抬着带回我们家。”
江篱发完话之后,江有礼出奇没有说什么。
一家子将老爷子抬了回去,回家路上寂静得可怕。
回到家里,江有礼坐在院子里,哭丧着脸,“完了,这下完了。”
原本跟着大部队逃荒,没有吃的还能蹭蹭,现在被甩掉,他们一家还有活路吗?
赵氏也蔫蔫的。
江松树一早也去找过他那些狐朋狗友,全都走了。
“商量一下吧,我们是去追赶大部队,还是按照我们现在的节奏好好准备?”
如果不是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比较危险,江篱都想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了。
一家人有气无力的,全都勒紧了裤腰带。
“家里的东西收拾得怎么样了?”
江篱扭头问赵氏。
“现在家里就剩三斤左右的红薯,然后还有一些衣物,一个陶锅,四只碗,之前摔了一只,一只盐罐子。”
赵氏絮絮叨叨地说着。
尽管知道这个家穷得叮当响,江蓠也没想到会这么穷。
“既然你们都没有其他想法,那就按照我说的做。”
江蓠开始给这个家里除了江老爷子以外的人分配任务,“逃荒我们得把爷爷带上,光靠人抬不行,爹和大哥这两天想办法做个独轮车,最好能把人推着走。娘和小柏跟我一起上山去找草药,以防万一路上被蚊虫毒蛇之类的咬了,或者风寒感冒之类的,顺便去山上看看有没有吃的!”
江有礼和江松树不乐意,“你以为独轮车是说做就做的吗?那得专门的手艺人才会做,老爷子倒是会做,但人现在瘫了。”
屋里江老爷子听到这话,虚弱出声,“不难做,我来说,你们来做。”
有孙女的一片孝心在,江老爷子也不能拖后腿。
江蓠挑眉看向江有礼父子,“我这里有一小袋米,吃完就开始干活,大家要是能完成任务就有东西吃,如果拖后腿的话我就自己带着爷爷和小柏走。”
一看有粮食,江有礼父子包括赵氏眼睛都亮了起来。
一早江蓠和江柏树是吃过一点粥水了,但他们三可没有,为了省点粮食,除非特别饿,不然都不会再动那三斤红薯了。
“我们干!”
三人争先恐后。
江蓠不放心赵氏煮粥,让赵氏去找点野菜,江有礼和江松树听江老爷子讲怎么做独轮车去。
自己则在厨房收拾煮粥。
就像驴子前面吊了根胡萝卜,江蓠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看到二房的人干活这么利索。
煮好粥的时候,江有礼和江松树已经去把江家老宅的木板和柜子搬过来,大门的两片厚木板也被拆了过来。
江老爷子被抬到院子里看着他们俩干活,顺便指挥,“这个柜子可以用来做车斗,两片厚木板用来做两个车轮。”
相比较独轮车,双轮的板车自然更加省力些。
木板门才切除了边边角角,初俱圆的形状,江蓠就把粥煮好了。
一人一个碗,家里只有四个碗,江有礼夫妻俩用一个,江松树和江柏树兄弟俩用一个碗。
刚煮好的野菜粥还很烫,老爷子的那碗晾着,等江松树吃完了,碗给江柏树了,他才给老爷子喂粥。
江老爷子从被大儿子遗弃心生死灰到现在,反而迸发了生意。
一碗粥,稀稀拉拉虽然只有能数得清的米粒,大部分都是野菜,但是暖粥下肚,大家也都恢复了一些力气。
江有礼和江松树现在也不敢偷懒了,离家上山前,江蓠问了老爷子,“爷爷,这两个轮子今天之内能做完吗?”
老爷子点了点头,“做工不需要太精细,下午应该就能做好了。”
“那我们明天凌晨寅时就出发。”江蓠做出决定道。
安排好家里,江蓠就带着赵氏和江柏树上山去找草药。
今天发布的任务里有一味草药对偏瘫病人的病情有益,说不定可以改善一下老爷子的身体。
第二天凌晨寅时,江家人准时出门,村里寂静如鸡,天气阴沉沉的,风簌簌地吹,十分恐怖。
虽然是一家子一起出发,但依旧还是有些吓人。
江有礼紧紧抱着赵氏的手臂,江松树拉着板车,上面躺着江老爷子,旁边堆放了他们一家六口人的全部家当。
“往东走一千公里,就是我们要去的青州。”
江老爷子在家的时候就听江有德说过,官府发的公告让县里所有人向东出发逃荒,沿途不得骚扰其他村庄的人家。
向着往东的方向,江家人靠着江蓠提供的一小袋,差不过有三斤的米,还有原先家里的三斤,五六个拳头大的红薯,硬是走了五天,差不多有三百里。
沿途走来,路上不乏遇到了易子而食的人,吃了观音土肚胀死在路边的,越往东走,这种现象越多。
“yue~”
在看到路边一具被掏空的身体,引来各类动物啃食的景象时,江有礼终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脸色青白。
“我们的粮食还有多少?”
老爷子脸色沉重地问道。
二房家没有多少粮食他是知道的,按照二房一家子的性格,之前分的粮食最多吃到这个时候就没有了。
江蓠出声道:“粮食的事您放心吧。”
她转移话题道:“到现在我们都还没看到村里人,接下来我们可能得挑小路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