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林慕白这才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了焱离的身边。不出所料,苏卿卿生病了。这一病,来势汹汹,就好像压抑了许久突然爆发一样。短短一个小时,她的体温就飞涨到了39度,看着体温计上面的数字,林慕白的表情很凝重。他们这边虽然有抗生素和退烧药,可是他们毕竟不是医院,苏卿卿体制偏弱,如果没有正轨的医院,能不能好起来还真的不好说。苏卿卿眉头皱地深深的,额间全都是汗水,一张黛红的小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
“你……你别说了……”
苏卿卿打断了林慕白的话,表情变得有些苍白,“焱离他……他什么都不懂的,他先前连说话都不会,他会说的那些话还都是我教的,他不像人类那么复杂的,所以也不会……”
她自言自语了一瞬,对上林慕白的眼眸,却猛地噤声了。
林慕白说,“卿卿你是不是忽略了一点,他学了多长的时间,就把我们的语言彻底掌握了?你先前不敢和我说回家的事,不也是怕他听懂吗?”
看见她一瞬间苍白的脸,林慕白其实也有些心疼,她才二十二岁,一个小姑娘大学才刚刚毕业,工作都还没几天就遇到了这种事,他也不想这样吓她。
只是有些话,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下,省地这姑娘一直懵懵懂懂的,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就晚了。
毕竟焱离那模样。
想起昨晚那架在脖子上勒紧的尾巴,还有那凌厉地好像能够将他整个人都看穿的眼眸。
那种连他都无法抗衡的恐惧和力量,苏卿卿一个女孩子怎么受得了。
“卿卿,焱离比你想象中要聪明太多了,你不要以为是你教会了他,而不是他圈养了你,掌控了你,你还是快点想办法离开吧,要不然我怕来不及了,除非你喜欢上他了?想要留在他身边,哪怕和他……”
“不!不可能的!我不可能会喜欢焱离的!你不要瞎说!”
苏卿卿的声音有些尖锐。
林慕白的话没有说错,她一直以来都在给自己洗脑,一直都在逃避,是自从遇到焱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这样了。
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她就会被自己的恐惧淹没,没办法再重新站起来,也没坚持内心的勇气,告诉自己只要坚持下去,有一天就一定能够再见到爸爸妈妈和哥哥。
苏卿卿深吸一口气,看向林慕白,“焱离如果发现我不在会第一时间找过来的,他的速度很快,你有什么办法吗?”
“这个我有办法,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告诉你想回家,我就会带你回去。”林慕白温和地告诉她,声音带着安抚,似乎是在告诉她不用害怕。
苏卿卿咬了咬唇,在林慕白的目光下,她终于坚定了内心的想法,点了点头,“我想回家的,我想回去看看我的家人和朋友,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她不能一直留在这里,更不可能会去喜欢焱离的。
这或许也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她不把握住,就永远都回不了家了。
每天晚上她都会做噩梦,梦见爸爸妈妈憔悴苍老的脸,还有哥哥担心想念的眼神,这些声音,无一不在摧残她的神经。
她无论如何,都想要回家看看他们。
毕竟当初要救林慕白,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林慕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过几天我的朋友会来接我,我会和焱离说我打算先行离开,他不喜欢我,应该不会阻止我,到时候你看我的信号就好。”
苏卿卿轻轻点了点头,林慕白也不敢待在她身边太久,转头去洗菜去了。
苏卿卿却还处于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直到夜晚降临,焱离就窝在自己身边睡着,他最近的状态似乎有些不稳定,就干脆变成了一条红色的大蛇将苏卿卿盘旋在自己的尾巴里,巨大的蛇头则堵在洞外,月光的照耀下,他额前镶嵌的宝石,倒像是了充了血一样的光润。
不知道是不是苏卿卿的错觉,她觉得焱离额头上面的宝石好像更红了一点,先前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颜色还是淡淡的。
光从外表她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纪,大概像是人类二十来岁的样子,不过既然能变成人形,应该年纪也不小了吧?
苏卿卿胡思乱想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目光不知不觉都已经全部放在了焱离的身上。
此刻她看着头顶的夜空,目光有些涣散和迷茫。
知道自己要回去了,她开心吗?
想到要见到家人了,说不开心是假的,只是现在这份开心里面,好像又多了一些她不懂的情绪。
如果她离开了,焱离会伤心吗?
可他是条大蛇,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也不懂人类的感情,可能也只是像人类丢了一个好玩的玩具罢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忘记了,转头又去找了一个新的玩具也说不定。
苏卿卿这样在内心安慰着自己,闭上眼睛让自己赶紧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赶紧忘记吧。
她是要回家的,她必须要回家的!
她只是想回到家人的身边而已。
她没有做错任何事的……
只是在第二天,她就早起给焱离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饭。
她会做的东西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半桶水,一开始做的时候,不是太咸就是太淡,要么就是煮过头或者没熟。
可无论她把饭菜做地多难吃多惨不忍睹,焱离也都会很捧场地全部吃光光。
这也大大鼓励了苏卿卿的做饭动力,只是这里的食材有限,人家登山客也不会把各种调料都备齐,也顶多就是黑胡椒盐巴这些东西。
平常苏卿卿觉得也没什么,条件就那样,不要挑三拣四了。
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偷偷和林慕白商量好欺骗他,有些对不起焱离,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让苏卿卿做起东西来也格外认真,几乎是把她的毕生所学都用了进去。
焱离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外面地上摆了满满当当的东西,都用洗干净的叶片和锅碗装着,有浓郁的蔬菜肉汤,还有清炒野菜,烤肉,烤鱼,鱼汤,甚至还有一碗带着甜味的山药树莓羹。
她从天蒙蒙亮就开始忙,一直忙到现在,把外面储存的所有食物都做了。
听见声音,苏卿卿下意识地看去,就看见站在那边的焱离,自从林慕白来了以后,他就一直维持着人形还穿上了衣服,哪怕衣服依然勒地他有些难受。
苏卿卿看见他,顿了顿,随后快步起身朝他那边跑了过去。
“你醒了,我做了些你爱吃的,快过来吃吧。”
第 19 章 交流
焱离打量了一下苏卿卿,有些不明白她今天怎么这么热情,苏卿卿其实不怎么爱早起,一开始的那几天她很怕自己,就天天逼着自己早起。
后面慢慢放松下来了,她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睡得很晚,一开始还会和自己说不好意思,后面因为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就慢慢习惯了。
今天她突然又早起了,反而让焱tຊ离有些奇怪,不过他现在却被那边的食物吸引了过去。
自从接触到人类的饭菜之后,焱离就变成了一个妥妥的吃货,苏卿卿一直都知道,可能对于他来说,再华丽美好的东西,都不如一顿美味的饭菜吸引人。
虽然这些饭菜和真正的美食可能都不怎么沾地上边,但对于焱离来说,却已经是很棒的美食了。
苏卿卿坐在焱离身边,看着他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做的东西,林慕白也分到了一些食物,不过显然他是个正常的人类,而且他家境也很不错,并不是那种普通家庭的人,因此吃了几口就放到旁边,苏卿卿就给他开了个水果罐头,随后就走开了。
林慕白没有阻止她,只是看了一眼她和焱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苏卿卿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对焱离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此刻她坐在他身边,只是自己吃了几口就没有再动,而是侧头看着焱离。
焱离感受到了对方的目光,不禁侧头看向苏卿卿,“卿卿?”
苏卿卿这才回过神来,说,“你吃地太香了,总让我觉得我做的东西很好吃一样。”
焱离点了点头,说,“很好吃。”
如果林慕白没来的话,这话苏卿卿可能就信了,不过她也没在这件事上和他多加争论,只是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天际,目光带着深远,“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让你尝尝我家厨娘做的饭菜,那才叫一个美味呢,你一定会很喜欢吃,还有我哥和我爸做的也很好吃,我和妈咪做的都不怎么样,不过我爸和哥哥都会很捧场的都吃光……”
苏卿卿是第一次和焱离聊起自己的家人,她也没管焱离有没有听懂,兀自地说着。
焱离一开始还在吃东西,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放下了手上的东西看向苏卿卿,“你小时候是被自己家人养大的?不是一个人生活的?”
“当然不是了,人类小时候还是小婴儿,是很弱小的,没办法一个人生活的,而且吃的食物也很复杂,不像你那样吃生肉,可以吃到更多的人类食物,都很好吃的……”
“更多人类的食物?”
“是啊,其实不只是食物,人类世界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
“比如枪?”
苏卿卿有些无奈,“枪在正常社会不能用,我们国家很文明的,没有那么多暴力和斗争……至少我待的城市还可以,当然也不能说完全安全……”
苏卿卿说到这里,不知道是有些心虚还是怎么的,脸微微有些红。
毕竟要是真的文明,她就不会被拐卖了,可这种事又的确是千万分之一的几率。
说到这里,她渐渐意识到话题正在往格外奇怪的方向偏移去,于是她咳嗽一声说,“枪什么的,这些都不是普通市民的生活,焱离你不想要关心这些东西的,只需要……”
她说到这里,又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和焱离说这些呢,焱离说不定对人类的生活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没办法在森林里生存,焱离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她这样说,就好像自己也很想和焱离一起生活一样。
可如果焱离愿意,她也是想带他去人类世界,尽自己所能,好好感谢他的。
毕竟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没有他的话,自己可能早就受尽折磨死去了。
不过苏卿卿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只能将这些莫名其妙在脑子里冒出来的情绪尽快摒弃。
而她异常的举动也终于引起了焱离的注意力,他有些奇怪地看着苏卿卿,“卿卿,你怎么了?”
他的目光带着探究和一抹深意,似乎是想将苏卿卿整个人看穿。
苏卿卿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没事,我就是有些想家了,你先吃,我去给你倒些水。”
她说着就想起身逃离,却被他长臂一伸直接勾了过去。
这是苏卿卿第一次坐在他腿上,有些不自在,“你……”
“卿卿,乖一点,留在这里,不要乱跑,外面很危险,你会受伤……”
焱离的声音很平静,苏卿卿甚至觉得他说这话似乎只有关心,可是却让苏卿卿和一旁的林慕白都不禁后背一寒。
林慕白想上前,却被焱离一个凌厉的眼神狠狠瞪了回去。
焱离看向苏卿卿,“卿卿,嗯?”
能够熟练掌握语言的焱离声音很动听,却让苏卿卿的身躯只剩下颤抖和惊惧,可是这个时候,她还是得在内心告诉自己要冷静,绝对不能露陷。
于是她轻轻靠在焱离的肩头,说,“嗯,我会的,留在焱离身边最安全,因为你最强对吗?”
“对!”焱离很满意苏卿卿这句话,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大大的笑意。
这是他第一次笑地这么开心。
下一秒,他就抱着苏卿卿起身往外面走去。
林慕白看着这一幕,有些心惊肉跳,生怕苏卿卿说错一句话,好在有惊无险。
而焱离则是抱着苏卿卿走在林子里。
苏卿卿摸不清他的情绪,只能乖乖地不开口,这时焱离却突然开口。
“林慕白那个家伙很碍事,想先带你过来这边。”
“啊?哦……”苏卿卿愣愣地应了一声。
焱离这时看着眼前的林子目光有些深远,“这里和我那边不一样,这里的东西都太小了,虽然林子和我那边的也很像……”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却让苏卿卿眼中划过不解,“你以前……不住在这里吗?”
焱离摇了摇头,却好像并没有要深入去说这件事的意思,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很快,眼前黑漆漆的林子被拨开,露出了耀眼的阳光,眼前是一旁开阔的视野,还有漫山遍野的向日葵。
……
第 20 章 告白
这里的天气偏热带,因此苏卿卿看见的植物大多都是绿色的,全部都长得高高的。
就连长在山顶上,向着阳光地段的向日葵也全都很茁壮挺拔,一个个都开地很灿烂。
苏卿卿不是没见过向日葵,却没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向日葵,不禁瞪大了眼眸。
当焱离将她放下来的时候,她就不禁向前飞奔,“你先前送我的向日葵,就是在这里摘的?”
焱离跟在她后面,轻轻点了点头,说,“有花的地方,气味会不一样,这是我找到的,最大的一个地方,卿卿喜欢吗?”
“喜欢的,这里真的很漂亮……”苏卿卿由衷的点头。
这时焱离从身后抱住了她,轻声说,“人类,真的很神奇,比我过去见到的任何一个种族都神奇。”
听见苏卿卿说人类刚刚生出来是一个连吃饭都不会自己吃的婴儿,焱离内心还是很震惊的。
可他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每个蛇人都靠自己成长,找到伴侣后就会和伴侣度过下半生。
虽然住得近不过关系不怎么好,都是各过各的,只有外敌入侵的时候,才会团结起来。
因此焱离对于亲情的认知格外浅薄,觉得只有伴侣才能和自己共度一辈子,至于是谁生下自己,似乎并不怎么重要,他只需要对伴侣忠诚就好了。
虽然知道人类很娇弱,可他喜欢这样的苏卿卿。
今天苏卿卿主动和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还主动依偎在自己身边,让焱离很开心。
兽人表达爱意的方式其实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虽然很聪明,可是对男女感情这种事情却苍白如纸,他们一旦选择了伴侣,就像野兽一样,会一辈子忠诚,只认定一个人。
现在他觉得自己认定了苏卿卿,因此焱离不会像人类那样拐弯抹角。
“焱离……”
苏卿卿不禁看了对方一眼,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却见焱离对她微微一笑,这一笑,让苏卿卿感受到了属于他的温柔,因为焱离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丰富的表情。
“虽然人类和我们不一样,但我觉得卿卿很好,我很喜欢这样的卿卿。”
“谢谢卿卿给我做的食物,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带卿卿去我的种族,让你去看看我的世界,告诉我的族人,你是我的伴侣,卿卿,你愿意当我的伴侣吗?”
如果焱离是正常男人,苏卿卿觉得自己在这一刻说不定真的能心动,因为沐浴在阳光下的焱离,真的很耀眼。
可是此情此景,也告诉苏卿卿,焱离和自己不一样,她不能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她和焱离也是不可能的。
而对方的话也打破了苏卿卿内心最后一丝希冀和希望,焱离对自己的感情,原来真的是他想象中那样。
她脸色有些苍白,下意识地想摇头,“不……不行的……我们不可以在一起的。”
被苏卿卿拒绝的焱离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他侧头看着苏卿卿,目光有些幽暗,只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是尽量用温和的声音问她,“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们不一样,我是人类,你是蛇妖……”
“妖?”tຊ焱离表情有些难看,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有些严肃地和她解释着,“卿卿,我不是什么蛇妖,我是蛇人族,我不是你们这边的蛇,我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如果你只是担心种族问题,那根本就不用烦恼,我们那边不同种族是可以在一起的,也能繁衍后代。”
苏卿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是她现在没精力去消化焱离口中那些话更深的信息量。
因为她的全部注意力,全部都被焱离那句“繁衍后代”吸引了过去,表情一瞬间变得格外惊悚,“不……不行的,我们不能这样的……”
她结结巴巴地开口,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排斥,想要逃离,却被焱离单手伸出固定住腰身,“为什么?你不要我吗?是因为我不够好看?不够强大?”
他们那边雌性选配偶就看这几点,好看的皮囊,还有强大的力量。
焱离觉得光论这几点,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苏卿卿傻眼了。
这根本不是好不好看,强不强的问题啊?
苏卿卿腿有些软,他想留下自己,和他在一起,和他待在这里繁衍后代?
可是他可是蛇啊!他还有两个……
苏卿卿感觉自己的头有些开始晕了,恨不得这是一场可怕的噩梦,自己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她能答应吗?
除非她不要命了,哪怕眼前的焱离美地让人心颤。
苏卿卿努力在内心深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这个时候不能言辞拒绝他,刺激到他,要先迂回一点……
脑海中不断闪现家人的画面,苏卿卿这才稍微冷静一点,抬头看向焱离,“焱离,这事太突然了,可以让我……先考虑一下吗?”
“考虑?要多久?”他的表情不怎么好看,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雌性能拒绝自己的美貌和力量,明明是自信满满的事,可他却被苏卿卿拒绝了。
他觉得可能是人类的审美不太好,居然喜欢林慕白那种都没办法保护她的弱鸡。
苏卿卿说,“大概……大概一个月吧?”
“一个月?”焱离的表情有些不好看。
可他的成熟期应该就在这两天了,不可能能有一个月那么多的,于是他说,“不行,最少两天。”
苏卿卿表情有些难看,她小声说,“那……五天?”
“两天。”他摇头,态度坚定,没得商量。
苏卿卿表情有些苦,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那……那好吧,就两天……”
……
第 21 章 生病
林慕白在原处有些坐立难安,他不知道焱离要将苏卿卿带到哪里去,内心很想就这样追出去,可是理智又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冲动,自己的冲动说不定还会害了苏卿卿。
就这样在这样焦虑的心情下,苏卿卿和焱离总算是回来了。
只是焱离一副红光满面,好像很是开心的样子,反观苏卿卿,小脸煞白,一副好像下一秒就能直接晕过去的样子,能走动起来,似乎也全靠意志在撑着。
林慕白内心担忧,却也不敢轻易上前。
他本来是想打算趁着焱离不在的时候和苏卿卿沟通一下的,可是今天的焱离特别的奇怪,全程粘着苏卿卿不肯离去,做什么都想把她带在身边,害地林慕白连和她沟通的机会都没有。
一直到深夜,林慕白也没找到和苏卿卿说话的机会。
不过看焱离除了喜欢粘着苏卿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举动,也留下了自己的小命,猜测大概是没有暴露,便也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夜晚,三个人,一个在外面,两个在里面,却是心思各异。
而焱离轻轻抱住苏卿卿冰冷的身体,感受到她的体温,他眉间一皱,“卿卿,你的身体好凉……”
她现在的体温都感觉快和他差不多了,好像自从白天的事情之后,苏卿卿就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
苏卿卿只能牵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我……我没事……我们睡觉吧焱离……”
她迷迷糊糊的,感觉头有些晕,身上很重,很困,很累,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做,只想好好睡一觉……
焱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苏卿卿可能是真的很累了,蜷缩在毯子里面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卿卿睡下之后,焱离这才起身往洞外走去,洞外林慕白看着天空,听见动静,他下意识地侧头看向那边,就见焱离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林慕白的体温就很温暖,就像他第一次捡到苏卿卿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暖暖的,不过很怕冷,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林慕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焱……焱离,你怎么了?有事吗?”
焱离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说,“卿卿看上去有些不舒服,身上的温度比平常冷。”
林慕白说,“能让我去看看吗?”
焱离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林慕白这才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了焱离的身边。
不出所料,苏卿卿生病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就好像压抑了许久突然爆发一样。
短短一个小时,她的体温就飞涨到了39度,看着体温计上面的数字,林慕白的表情很凝重。
他们这边虽然有抗生素和退烧药,可是他们毕竟不是医院,苏卿卿体制偏弱,如果没有正轨的医院,能不能好起来还真的不好说。
苏卿卿眉头皱地深深的,额间全都是汗水,一张黛红的小脸上布满了痛苦的表情。
“爸爸……妈妈……卿卿难受……卿卿好想你们……”
她蜷缩在毯子里,一边流着泪一边呼喊亲人的名字。
焱离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他从来没有看见苏卿卿这样虚弱的样子,他可以感受到苏卿卿这是生病了。
其实兽人也会生病,每年因为生病去世的兽人数不胜数,毕竟物竞天择,身体不好的,总是会先被大自然淘汰。
意识到苏卿卿可能会死,焱离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
他抓住林慕白的衣领,声音阴狠,“救她!”
“药我已经给她吃了,冰敷贴也贴了,被子也都盖上了,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自己的了,如果第二天能退烧应该就没事了,如果不能……”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他也不是专业的医生。
焱离明白林慕白的意思,可是他做了这么多,苏卿卿依然还是这么痛苦。
他圈坐在苏卿卿的身边,烦躁地走来走去,身后的尾巴不停摆动着,幅度不大,动作却很急促,显示了他此刻的内心。
焱离是第一次,这般无力和焦躁。
明明苏卿卿这么难受,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力量,他所认知的一切,都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她?”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看向那边的林慕白。
林慕白看着被病情折磨的苏卿卿,眼中划过一抹复杂,“焱离,你有没有想过,卿卿不适合在这种原始森林生活,她从小生活在优越的家庭,拥有非常好的资源和富裕的生活,她应该是属于人类世界的,你这样强行留住她和你一起生活,早晚有一天,她会因为熬不住而死的……”
“死?”
“这样的生活对你来说或许没什么,因为你有一具强健的体魄,可苏卿卿是人类,而且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她没办法适应这里,感冒发烧其实只是小病,如果换成是在人类世界,她的情况也不至于这么糟糕,我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焱离的薄唇抿了抿,他拿起旁边的一册书籍,指了指里面的图片说,“卿卿需要这些?”
上面是一家国外旅游酒店的宣传手册,里面有一家格外豪华舒适的五星级酒店房间图,上面还有各色各样的美食和娱乐项目,看着就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林慕白点了点头,“是,这就是人类的生活,这比原始森林要更加舒适,更加安全,就像你习惯住在这里,卿卿更加习惯人类的生活,你们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
焱离表情一僵,下一秒,他便将苏卿卿卷起来抱在了怀里,恶狠狠地瞪向林慕白,“你的意思是想让我送走她吗?送她回家,让她离开我?”
“焱离,我……”
“滚出去!如果你不想下一秒就变成两半的话。”他的声音喑哑,带着让人彻骨的寒意。
林慕白神情一滞,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焱离眼中的偏执和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