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苏楼不是第一次说。事实上,他们大房家的子嗣,他和他的两个哥哥从小便受到这种辱骂。他们都是被骂大的,也都被欺负惯了的。以前他也曾找父母哭诉。但每每这个时候,父亲总是难过地说:“他们说的没错,的确是为父的错。”“为父就是个扫把星,是为父害了他们的。”“为父的罪孽,要为父独自承担就好了,现在却要连累了孩子们,我的错啊!”每次,当父亲痛心疾首地哭诉时,孩子们都特别特别的难过!
苏安康白了一张脸,眼神冰冷地看向了柳姨娘。
“这是什么?”
柳姨娘震惊,扑通一声跪倒后声泪俱下:
“老爷,奴家,奴家不知!”
“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奴家坦诚,这不是奴家亲手做的,这是丫鬟在外面买回来的,奴家不过是为了说出来好听才……”
“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啊!”
柳姨娘识字,也会吟诗作对子,身为青楼里培养出来的潜在头牌,怎么可能不懂这些。
因此,尽管不知道那圣旨上面写了什么,但那是圣旨,还是前朝圣旨却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这一刻她比谁都慌乱。
苏安康默了默,这一刻脑子里划过了无数的念头。
若是在三天前,有这么一个东西到手,他必然会先去找父亲并且找来了二弟三弟共同协商。
可现在……
苏安康沉吟片刻吩咐了一声:
“来人,将柳姨娘悄悄送到我的书房暗室里,牢牢看管起来。”
“是!”黑暗中一道声音传来。
苏安康将圣旨收进怀中,扭头迈步离去。
与此同时,苏婉的院子里。
宁文梅正陪着女儿说话,翠香进来汇报:
“二房夫人来了,说是要看看大小姐!”
宁文梅脸色有些难看,不等她回答什么,房门推开,二房夫人刘苏荷裹夹着一阵香风卷了进来。
“婉婉啊,二婶给你带了点好玩的。”
话音未落便瞧见坐在屋子里的宁文梅,二夫人的脸色划过一抹尴尬,急忙打招呼:
“呦,大嫂也在啊!”
宁文梅急忙换上了笑脸:“苏荷怎么来了?”
刘苏荷笑吟吟地道:“这不是,我听说婉婉最近情况挺好,不但说话多了,还可以出门溜溜!”
“宁王等下下了朝要来接婉婉出游,我担心婉婉不知分寸得罪了王爷,便准备过来叮嘱一番!”
宁文梅浅笑着道:“倒是难为你还惦记婉婉。”
“说来我们也是惶恐,那王爷可是人中龙凤。”
“听我家老爷说,他是未来皇位的有力竞争人选,婉婉如今入了他的眼,可不就是天大的福分!”
“若是将来这位登基了,婉婉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到那时,我们南宁候府还得仰仗着婉婉多多照顾呢!”
刘苏荷的几句话便让宁文梅变了脸色,急忙冷声斥责:“二夫人可不要随便乱说,须知祸从口出!”
“这些也不是我们这些内宅夫人可以谈论的。”
刘苏荷被训斥也不生气,眼神很是不以为然。
她看了苏婉一眼,笑吟吟地道:“婉婉莫怕,王爷最是喜欢天真烂漫,心直口快的人了!”
“等下和王爷出去,可要听话哦!”
说完朝着宁文梅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她刚出去,宁文梅的脑子里便响起了苏婉的心声:
【说什么喜欢天真烂漫的人,我看你这是给我下套,想要让我得罪宁王啊!】
【到时候我惹怒了宁王,你便可以让你女儿上位了,真蠢!】
【就像我得罪了宁王,若是抄家灭九族没有你的份似的。】
宁文梅也知道刘苏荷的心思,原本还想着要如何叮嘱女儿别听她的话。
如今听到女儿的心声,她安心了!
一刻钟后,苏安康回到了后院,笑吟吟地看向妻女:
“处理好了,一个姨娘而已,都是我平日将她给宠坏了!”
“走吧,我们去青云寺!”
宁文梅笑吟吟地应下,一点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就这样一家人上了马车赶奔南城青云寺。
他们前脚刚走,苏辉得到消息便追了来。
“爹,娘,带着我一起去啊!”
苏辉风风火火冲进来,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苏辉有些沮丧,他昨天听了姐姐的话已经醒悟了。
今天他打算也同去青云寺,请大师给他一张战斗符。
就是那种一旦用上便可以很勇猛的符。
没想到,没赶上!
苏辉无奈地往回走,没几步便撞到了一个人。
苏辉抬眸,看到是楼堂兄。
“楼堂兄!”
多年的积威还是让他诺诺不敢多说,他垂着头,低声招呼。
苏楼看到苏辉便嫌弃的不行,闻言哼了一声:
“干什么胡闯乱撞的,走路都不长眼睛的吗?”
苏辉默了默,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苏楼嗤笑:“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这一撞破坏了我的好心情,现在,你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吧!”
“对了,一边钻,还有一边学狗叫!”
苏辉愕然,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苏楼:“楼堂哥,好歹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你这般侮辱我,难道你就不是狗了!”
苏楼闻言大怒,甩手便给了苏辉一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让苏辉的脸一偏,脸颊火辣辣地疼。
他捂着脸,眼眶泛红。
耳边响起了苏楼冰冷而决绝的声音:
“一家人又怎么样,你父亲就是个扫把星!”
“如果不是你父亲,我的妹妹也不会死了,要不是你父亲,或许我父亲现在早就是三品官了!”
“就是你那个扫把星的父亲连累了我们家族各种不顺利!”
“和你们是一家人,这是我的耻辱!”
“给我老子跪下,爬!”
话落,又是一巴掌甩下来,狠狠抽在了他的另外一边脸颊上。
苏辉浑身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这些话苏楼不是第一次说。
事实上,他们大房家的子嗣,他和他的两个哥哥从小便受到这种辱骂。
他们都是被骂大的,也都被欺负惯了的。
以前他也曾找父母哭诉。
但每每这个时候,父亲总是难过地说:
“他们说的没错,的确是为父的错。”
“为父就是个扫把星,是为父害了他们的。”
“为父的罪孽,要为父独自承担就好了,现在却要连累了孩子们,我的错啊!”
每次,当父亲痛心疾首地哭诉时,孩子们都特别特别的难过!
那之后,苏辉和几个哥哥便不敢再挑衅,甚至有事都远远的躲开。
实在躲不过,便只能尽量隐忍。
如今,苏辉不想隐忍了,尤其是在昨天,姐姐说了那一番话后,他就一点都不想忍了。
苏楼见他不动,上前一脚揣在了他的后腰上。
将苏辉直接踹倒在地。
苏辉趴在地上,刚好看到了不远处用来镶嵌甬路的雨花石。
这一刹那,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我不能将来娶妻生子后,让我的妻儿也如我这版懦弱,被人欺凌!”
“姐姐说的对,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那边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死呗!”
想到这里,他抓紧了石头,忽然跳起来转头朝着苏楼的头狠狠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