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家的门风?你们一家子入赘的有门风嘛!潘嬷嬷双眼怒瞪着,这些年长公主过的都是何等日子,居然让着老妇蹬鼻子上脸,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干仗!云姑反应敏捷一把拦住潘嬷嬷,低语道:“嬷嬷,好嬷嬷,你别生气,此事得留给长公主决断,咱不能瞎掺和呀……”曾经也有侍女觉得日子憋屈,隔三岔五就同赵老夫人闹腾的,后来驸马上阵吹枕边风,长公主也同侍女离了心了。那时她便看明白了,有些事只得长公主想明白了,旁人不能替着定夺的。
倾城府的后院里,长公主和心腹们探讨着严肃的问题,而前院一位不受欢迎的客人正在吵吵嚷嚷。
‘啪嗒--’
刀管家跪在地上,他的面色有些难看,道:“殿下……赵老夫人来了,现下正在前厅闹着呢……”
应该是得知长公主要留宿‘倾城府’的消息,她心中不快,这才过来折腾了。
潘嬷嬷有些不喜,她责备地说着云姑,道:“倾国府都是什么规矩,乡野妇人都能骑在长公主的头上了!”
云姑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潘嬷嬷并不是冲她来了,而是指桑骂槐变相告知长公主不要太惯着赵氏了。
然而,长公主有时被爱情冲昏了头,好些话都听不进去呀……
长公主摆弄着被折下来的树枝,她看着泛绿的叶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适才道:“走吧,我们去前厅看看。”
……
前厅中央摆放着一张红木制造的八仙桌,周围摆放着精致的陶瓷花瓶,还有名家的书画,都是价格不菲的。
赵老夫人端着一杯茶盏,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品茶,她的眼睛没有闲着打量着摆放的奇珍异宝,早就听说倾城府是先皇亲自布置的从里到外贵不可言,还真是名不虚传呀。
想到这里,她用力地扣上茶盖,怒道:“通报一声都要这么久,我看你们是主子常年不在家都懒惰怠工了!”
这话明面上是指责下人,暗中则是寻理由讨要宅子了,她也不要多,就要一个管理宅院的权力,到时候从上到下,还不是她说了算嘛。
长公主刚走进大门,便听见赵老夫人的咆哮声了,这般手段对方不止一次用过,其目的她心中也是一清二楚的,道:“方才我在后殿礼佛,还差最后一段念完一卷,所以耽搁了一会。”
以前的铺面银箔,给就给了,倾城府乃是父皇亲自建造布置的,每一处都是回忆,她不愿割舍。
赵老夫人看着步步走近的长公主,她的眼神划过一丝寒芒,怪不得六年来儿媳从不带她来这里,原来是偷偷藏的小金库,不舍得拿出来给家里人用呀。
她心里窝火,只觉得近在咫尺的肥肉突然插上翅膀飞走了,道:“长公主如今脾气大了,有家都不回了!你也不怕这事传出去,有辱贺家的门风!”
贺家的门风?你们一家子入赘的有门风嘛!
潘嬷嬷双眼怒瞪着,这些年长公主过的都是何等日子,居然让着老妇蹬鼻子上脸,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她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干仗!
云姑反应敏捷一把拦住潘嬷嬷,低语道:“嬷嬷,好嬷嬷,你别生气,此事得留给长公主决断,咱不能瞎掺和呀……”
曾经也有侍女觉得日子憋屈,隔三岔五就同赵老夫人闹腾的,后来驸马上阵吹枕边风,长公主也同侍女离了心了。
那时她便看明白了,有些事只得长公主想明白了,旁人不能替着定夺的。
赵老夫人未曾错过不远处的风景,她一拍桌子,冷哼道:“瞧瞧!你这府宅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有老嬷嬷倚老卖老在一旁甩脸色的。”
长公主寻了一处坐下,她拿着帕子掩嘴一笑,道:“母亲是说潘嬷嬷吗?她是国公府出来的,还是我母后的陪嫁丫头,二十出头时被封为女官,后来管着宫内的六局二十四司,昔日的德妃还曾吃过她巴掌呢,父皇还笑称她是恃宠而骄的刁婆来着。”
聊起曾经的往事,屋内的丫鬟们都忍俊不禁地笑了,潘嬷嬷也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唯有赵老夫人一人面色难看,她如鲠在喉,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是先皇后的陪嫁丫头,还是宫中的女官,打过德妃还没事,她连诰命都不是,如何同对方抗衡呀。
她这第一脚还真是踢到一块铁板了,她紧紧地攥住拳头,不甘心咽下这口气道:“仗着资历老,就可以倚老卖老了呗!”
长公主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她提着茶盖撇了撇茶沫,笑道:“母亲,你可别小看潘嬷嬷了,她虽脾气差点,本事是一等一的,近些年宫中六尚工有事,还私下寻她请教呢。”
赵老夫人的脸色更黑了,说一句呛一句,越发没有规矩了,看来是她最近的脾气太好了,纵得她无法无天了,道:“不说这老嬷嬷的事,你还未曾回答我,为何有家不回要搬来倾城府别住,贺家的妇人夜不归宿,你可知外人会如何想,你这是将贺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她字字句句都是规矩,这些若放在寻常妇人身上,或许会管用tຊ,可偏偏她遇上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呷了一口茶水,道:“下月初八是祭奠父皇寿年的日子,我身为子女自该斋戒一月,亦该日日念经祈福的,倾城府的佛堂供奉着一尊青翡的度母像,那是上师开过光的灵验非常,故而我回来小住。”
这话可不是随口说来的,长公主孝心感天,她年年都会如此,只是以往是在倾国府中,如今无非是换了个地方。
赵老夫人碰上的软钉子,有苦难言,不过她思绪飞快,道:“无非是一尊佛像搬回府中就行了,何苦……”
“不能搬,不能搬……”潘嬷嬷赶忙上前,她心中憋笑,脸上却是一副急促的表情,道:“这尊佛像的位置,那是上师都看好的,说是供奉在此地能护佑花元国的皇族,绝不可擅自移动的……”
照这意思,若是有人搬走了佛像,就是同整个花元国的皇族为敌呗……
赵老夫人被噎得哑口无言,一口气憋在心中不上不下的,还发不出半点脾气,真是难受至极。
她抬眼,紧紧地看着长公主半晌,自家的儿媳妇表面是一如既往地乖顺,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对方浑身是刺,用的招数也是软刀子,是错觉吗……
“长公主下定决心不回去,老身也没必要在这里讨嫌了。”赵老夫人扶着桌子站起身来,回头望着长公主笑里藏刀道:“只希望短住不会耽误你们夫妻的感情,那才是得不偿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