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谢归舟咬着牙,猛地蓄力,攥紧缰绳往前冲过去。另一头,沈元霁平静如水,只是看着他冲过来,未有丝毫的动作。谢归舟那边,却是越往前,心里越慌。正是沈元霁这不作为的模样,让他觉得他怕是还有另外的算计,他愈发抱紧怀中的人,生怕弄丢她。“嘶——”就在谢归舟经过沈元霁身旁的时候,沈元霁陡然出枪,拦住马腿,马双蹄悬空,发出一声疼痛的嘶鸣。与此同时,谢归舟不得不抱紧怀中人,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原本惊羽是和他们一道走的,护送他们到达锦州。
可因着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到锦州,这一路上也没有任何人追过来,所行安全,所以惊羽就先在前面走了,去锦州城里交代一些事情,剩下谢归舟和叶青绾后面回来。
谢归舟和叶青绾不比惊羽,惊羽是习武之人,还自号称天下第一,他的骑术也是相当了得,跟着两人的马那就跟散步似的。
听说要提前让他先回,他一溜烟就没影了。
越往锦州走,天便越高,四周也更开阔,草也更加肥美。
雨势渐渐变大。
黄昏前,两人到了锦州城下。
锦州城外守着黑压压的一片大军,一眼扫过去,至少有上万人。
而城门也被外面那些人牢牢守着,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分毫,谁要是从城墙上跳下来,便直接一枪刺死。
城内那些人,只能站在城墙上干着急。
尤其是惊羽,他站在城墙上远远看到两人的时候,就拼命招手示意他们撤退,别过来。
但下着雨,眼睛都睁不开,视线被雨水挡住,正常人的眼睛哪里能看到那么远。
等到谢归舟与叶青绾到了锦州城下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他们被金吾卫团团围住,只留出一条直通城门的道,道路那一头,是骑在马上的沈元霁。
沈元霁骑马撑伞,面无表情凝视着他们,周遭气息强大逼仄,阴沉至极。
此刻,叶青绾和谢归舟算是明白了,为何这一路上没有追兵,这么顺畅。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所有的退路都被封了,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穿过沈元霁,叫人开城门,冲进去。
锦州里面大多数都是他父亲留下的旧部,那些可都是精悍英良将,真正浴血沙场奋战十几年的人,只要冲进去了,便能护着他们。
大不了在此处称王,以后不归朝廷管辖。
“绾绾,手给我。”
谢归舟自始至终盯着沈元霁,与他目光碰撞,双双对峙。
抓紧那细软的,带着雨水的手后,谢归舟用力一扯,将人拦腰抱起,坐落在他的前方。
“坐好了。”
他夹了一下马腹,马顿时紧绷起来。
他不会武功,打不过沈元霁,可眼下就这么一条路了,他如何能够退缩?
已经没有退路了。
“谢归舟,你若是将她给孤,孤对你可以既往不咎,让你完好进城。”
沈元霁眯眼看过来,目光一直落在叶青绾身上。
有占有,有憎恨,还有藏在深处未曾暴露的爱意。
要是谢归舟拭去一些,将她放了,不做无谓的抵抗,那他可以念在他们往昔夫妻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到底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我要是不放呢?!”
谢归舟气势不输,冲着他高声喊道。
两人未撑伞,如今雨下大了,浑身都是湿湿的,叶青绾身上还披着谢归舟的黑色斗篷。
“归舟,如今局势已经明了,你不如先放我过去,好养精蓄锐,再与他周旋。”
叶青绾侧过脸,心中自然是恐惧沈元霁的,可她更害怕谢归舟受伤,沈元霁对谢归舟下狠手,只能是压低声音劝着。
“不许说话。”
谢归舟环紧她的腰。
眼下哪里来的退路?他们算计了沈元霁,沈元霁现在必然已经知晓,并且是来找她算账的,他带着这么多兵来,就说明这件事没完,他要狠狠算账。
要是把她交出去了,沈元霁岂会饶过她?
他会将她撕碎了,让她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哪怕是拼死一战,他也不能将人交出去。
只要他能够撑到城门口,有惊羽在,惊羽可以带她进城,就算是保住她了。
“你今日若是带着她进了这锦州城,孤势必踏平锦州。”
沈元霁态度强势,要不到人,便要不死不休。
雨势渐大。
谢归舟咬着牙,猛地蓄力,攥紧缰绳往前冲过去。
另一头,沈元霁平静如水,只是看着他冲过来,未有丝毫的动作。
谢归舟那边,却是越往前,心里越慌。
正是沈元霁这不作为的模样,让他觉得他怕是还有另外的算计,他愈发抱紧怀中的人,生怕弄丢她。
“嘶——”
就在谢归舟经过沈元霁身旁的时候,沈元霁陡然出枪,拦住马腿,马双蹄悬空,发出一声疼痛的嘶鸣。
与此同时,谢归舟不得不抱紧怀中人,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下去。
可就在他快要落地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拉力好似扯走了她,无论怎么抓,都抓不住她。
沈元霁出手,他手很有力道,拽着她的手臂一拉,进而一只手覆上她的腰,将人轻轻一勾便落入他的怀中,狠狠禁锢起来。
而后,沈元霁便是极其果断地缰绳一扯,直接骑马走人。
“把我媳妇还给我!”
谢归舟人落到地上,甩了一身的泥,头发上也全都是泥点子。
他连滚带爬,顾不得身上的泥水,没站起来人就已经追着马过去了。
“她现在是孤的。”
沈元霁言语虽冷,可此时的他,怀中有了她,大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愉悦感。
说着,那黑色的披风被他从她身上扯下,直接扔到了谢归舟脸上。
丢完披风后,沈元霁骑着马惬意往前走着,可抱着她的劲道未松。
“沈元霁!太子殿下!”
伴随着谢归舟喊声的,还有他跪在地上大地轻微震动的感觉。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可他现在在跪自己的仇人,在跪夺走自己妻子的人。
“太子殿下,我求您了,您放过她吧,把我带走。你冲着我来,你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我可以给你生孩子,我可以讨好你,我什么都能做,她能做的,我都能做,我能做的更好。”
他是跪着追马的。
“我求你,你放过她好不好?你不要难为她,你让我来,我可以的,我什么都能接受,你能不能让我替她,我求求你了。”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也不知掺没掺泪水。
只能听到他卑微的祈求,绝望地嘶吼。
为了她,他什么尊严都不要了,他在求沈元霁,让他做什么都行。
叶青绾只觉得自己心疼的厉害,眼睛没有任何的酸涩,可这泪水却是止不住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