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吗?”她问。裴彦礼把她拥紧,抬手覆上她脑袋,低眼望进她眼中。弯唇间,眉眼处溢满别样的深情与温柔。“嗯,够了。”-事后,初厘一个人在她爷爷奶奶房间坐了一个小时。四人打算离开之前,再次爬上山,给初厘的爷爷上香祭拜。在墓前,初厘依依不舍,最后还是把那悲痛的消息告诉她爷爷——奶奶走了。病弱缠身,走得有点痛苦。“爷爷,奶奶去找你了,你们可以有伴了。”初厘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着。“你们放心,厘厘会照顾好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个吻很轻、很快。
稍纵即逝。
像蜻蜓点水。
“嗯……”
男人眉头一蹙,溢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初厘双眼睁大,迅速缩回脑袋,作势躺回床上。
裴彦礼已经睁开眼,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几秒后,慵懒好听的嗓音溢出来:“醒了?”
初厘身体一僵。
不、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怎么了?”见她像小狗似的两手两膝撑着床面,裴彦礼起身,伸手往她额头探去。
初厘瞳仁微睁,所有注意力不由被他探过来的手吸引。
温热的掌心贴向她额头,像是火源撞进冰球,砸进去的瞬间,白雾荡起,袅袅攀升。
裴彦礼试了试温度,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烧。”
说着,目光一顿,撞进她呆呆的眼神里。
男人勾唇,突然凑过脸来,桃花眼里含着笑:“怎么了?我欺负你了?”
才不是!是我欺负你啊!
初厘哪敢直说,回过神后身体一软,直接趴回床上,把被子往上一拉,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裴彦礼被她这可爱的动作逗笑,拉来矮凳坐下,歪着脑袋看她。
就这么看着,不说话也不离开。
初厘被他看得如坐针毡,身体在被子里滚了几圈,视线对上他的眼。
小姑娘眼神还有点小哀怨:“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裴彦礼回得耿直:“因为某个小朋友赖床。”
“?”
初厘被他搞得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她挑眉,尝试着问:“那、那我……就不赖了?”
“嗯。”
初厘听话地从被子里坐起,双腿交叠。
她迟疑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我昨晚……”
“嗯?”
“是不是哭得很难看?”
“……”
这是一大早就该关心的问题吗?
裴彦礼点头:“有点。”
“你可以选择忘记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小叔给了某个小朋友一个承诺。”
初厘心头一颤,心跳像是即将煮开的热水,开始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什么?”
话一出,她才发现自己声音梗硬,透着紧张。
“小叔在。”
裴彦礼坐直,嗓音低沉:“这是我昨晚给你的承诺。”
“初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害怕,因为我裴彦礼……”他眼神坚定,“会一直在你身后。”
初厘瞳孔大睁。
如鼓的心跳在胸膛口喧嚣而出,在那一刹那,她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裴彦礼给的,全世界。
-
初厘和裴彦礼出门后,温允周和朱浅浅也醒来了。
两人正在厨房烧火,看见他们过来,温允周走过来,伸手拉住初厘的手。
裴彦礼眉头一皱,轻咳几声。
温允周的动作一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初厘,最后默默地收回手。
初厘一脸疑惑:“干嘛?”
“走,我给你看样好东西!”他勾勾手指。
初厘跟过去。
裴彦礼脸色微沉,也抬步跟过去。
只见温允周扒开厨房角落里的柴堆,半蹲下身,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掏出塞在里面的破布。
乍然发现,里面有个小洞,能伸一只手进去。
初厘、裴彦礼和朱浅浅则站在他们身后,翘首望着。
温允周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起身,把它递给初厘。
是个弹弓。
很眼熟,是小时候温允周给她做的。
温允周问:“还记得这个弹弓吗?”
初厘一脸诧异,双眼微睁。
“是的,你没猜错,这个弹弓就是我以前给你做的那一个。”温允周拍拍手上的灰尘,笑着,“你小时候很顽皮,见我玩弹弓你也想玩,所以我就给你做了一个。结果你把弹弓用来弹鸟,把山林里的很多鸟都弹死了。你爷爷奶奶很生气,把你给打了一顿,并缴获了弹弓。”
初厘忍不住笑:“是啊,这弹弓已经被我爷爷奶奶缴了,怎么在你这儿?”
“当然是我偷的啊!”温允周挑眉,说的煞有介事,“这可是我做的最好的一款弹弓,被他们烧了岂不是可惜?所以我趁他们午睡的时候偷了出来,把它藏在厨房的柴堆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竟然还在!”
初厘眼眶红润,吸了吸鼻子。
她知道他在安慰她。
温允周叹了声,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厘厘,虽然他们已经走了,但没关系,哥还在。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可以给你依靠的亲人。”
朱浅浅也跳出来:“我也是!厘厘,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初厘一阵动容,红着眼眶:“谢谢你们。”
上前抱住了他们。
“喀喀。”裴彦礼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几下。
初厘扭头看他:“?”
裴彦礼挑眉,表情颇吃味:“我没有?”
初厘反应过来,松开他们,张开双臂。
下一秒,小姑娘已经冲进他怀里,抱住他腰身,下巴抵在他胸膛,笑眯眯地看他。
“够了吗?”她问。
裴彦礼把她拥紧,抬手覆上她脑袋,低眼望进她眼中。
弯唇间,眉眼处溢满别样的深情与温柔。
“嗯,够了。”
-
事后,初厘一个人在她爷爷奶奶房间坐了一个小时。
四人打算离开之前,再次爬上山,给初厘的爷爷上香祭拜。
在墓前,初厘依依不舍,最后还是把那悲痛的消息告诉她爷爷——
奶奶走了。
病弱缠身,走得有点痛苦。
“爷爷,奶奶去找你了,你们可以有伴了。”
初厘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着。
“你们放心,厘厘会照顾好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抬眼,望着墓碑上的遗照,遗照上的老人笑容和蔼,说:“厘厘会永远健康幸福的。”
-
四人回到立阳市。
见初厘的情绪好了很多,裴彦礼暗自松了一口气。
现在初家已经没有值得初厘挂念的人,从老家回来,她一直都没有回家住。
她像是在逃避,也像是不想看到初时军等人。
朱浅浅得知她的情况后,邀请她过来她家住,说她家里还有很多房间。
去朋友家住几天还好,长时间住的话终究是不妥,初厘最后还是拒绝了朱浅浅的邀请,拖着自己的行李来到奶奶生前住的那个小房子。
那个房子是初时军买给刘雪英的,买的时候已经是老小区,房子也是老破小,物业和安全系数比较差,唯一好点的就是交通便利,跟立阳市第一中学比较近。
初厘住在那里,上学比较方便。
-
时间过得很快,暑假已经过去一半。
最近研究室里的事比较多,裴彦礼也忙了起来。
每次忙完工作,他都会抽出时间跟初厘视频通话,确定她的安全。
有时候得空了,他就会去超市采买各种食材,拎过去看看她。
这天来他来到她住处,一进门,这姑娘看也不看就转身,慢吞吞挪回自己卧室。
“等等!”裴彦礼一边脱鞋,一边拉住她。
初厘耷拉着脑袋,转身。
“砰”的一声。
裴彦礼一吓,手里的东西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