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苓看向殿中盘龙柱,豁出去了,“民女便一头撞死在这儿。”她说完,因为腿麻,摇摇晃晃站起了身。“苏二小姐,殿前失仪可是大罪,快些收敛吧!”高公公在一旁好心提醒。景昭帝皱眉不悦:“休要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理应与你父亲商议再论。”苏云苓一听,知道这事尚不能操之过急,既然还摆脱不掉,那就先拖一拖。她长叹口气,“既然皇命难违,那民女只好遵从旨意,往后一心一意侍奉夫君,再不踏出后宅半步。”景昭帝正要喝茶的手一顿,苏云苓若真马上嫁给萧南川,成了那内宅妇人,他要再想宣她进宫针灸,岂不是十分不便?
苏云苓正向景昭帝求恩典,要摆脱萧南川,甚至为了这一刻,她还故意将脸上的疤痕弄得狰狞了些。
岂料萧南川关键时刻冒了出来,不仅不同意苏云苓要退亲,还干脆要景昭帝赐婚。
“皇上,苏二小姐的脸伤至于此,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臣会负责到底,这是身为男人的担当,求皇上成全。”
苏云苓气笑了,要不是知道萧南川执着于娶她的原因,是为了方便给苏月盈充当药引,她就要被他这副虚伪的嘴脸欺骗了。
苏月盈这个身份是团宠没错,可惜有个致命缺陷,她患有心疾……而苏云苓的血是唯一能为她入药的药引。
萧南川执着于娶她做侧妃的最大原因,就是为了控制她,方便随时都可以取血。
“萧世子不必故作情深义重,民女不愿高攀。你抓着不放是什么目的,你我心知肚明。如今民女下过内狱,又毁了脸,萧世子还不肯放过我吗?”苏云苓大有要当着景昭帝的面与其翻脸的意思。
景昭帝皱眉,即使苏云苓不提,他也知道萧南川对苏月盈的心思。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女子容貌有损不是小事,既然此事的确因卿安而起,那就理应由他负责到底。”
萧南川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得意。
苏云苓毫不领情,“求皇上收回成命,民女志不在后宅,当初拜梅老神医为师时便立誓要行医济世,如若有违誓言实乃不忠不义。如果皇上非逼臣女嫁给萧世子,民女今日便……”
苏云苓看向殿中盘龙柱,豁出去了,“民女便一头撞死在这儿。”
她说完,因为腿麻,摇摇晃晃站起了身。
“苏二小姐,殿前失仪可是大罪,快些收敛吧!”高公公在一旁好心提醒。
景昭帝皱眉不悦:“休要胡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理应与你父亲商议再论。”
苏云苓一听,知道这事尚不能操之过急,既然还摆脱不掉,那就先拖一拖。
她长叹口气,“既然皇命难违,那民女只好遵从旨意,往后一心一意侍奉夫君,再不踏出后宅半步。”
景昭帝正要喝茶的手一顿,苏云苓若真马上嫁给萧南川,成了那内宅妇人,他要再想宣她进宫针灸,岂不是十分不便?
弄不好,还要背上一个觊觎臣妻之嫌?
“哎!罢了……朕念在你治好朕的头疾,身为女子又有悬壶济世之tຊ志实属难得,朕也不便早早将你囚困在那后宅之中。朕便给你一道恩典,许你两年后再嫁。”
苏云苓一听,心里暗暗骂骂咧咧,果然这狗皇帝就只想着方便他自己,不过也正合她意,她暂时松了口气。
两年?足够她做很多事去改变这个结局了。
“臣女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萧南川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还想再让景昭帝改变主意,景昭帝却直接摆手拒绝了。
“不必多言,朕只是许她晚两年再嫁你,又未将她许给旁人,你有何不满?”
苏云苓重新戴上面纱,还不忘将萧南川刚才投给她的得意眼神,又还了回去。
萧南川气得咬牙,却又不便发作,显然他也深谙夜长梦多。
苏云苓瞪他一眼,转头一脸讨好地凑到御前,“皇上,既然您都说要给民女一道恩典了,民女能不能再提个小小的要求呀?”
她掐着小指头,表示真的是小要求。
景昭帝看她那副谄媚样,直接被逗笑了,“讲来听听?”
“求皇上给民女一道恩旨,准许民女开设药铺为百姓解忧。”她说完哐哐给景昭帝磕了个头。
“这是好事,朕准了。”
“谢陛下!”有了皇帝的特许,她要出去行商挣银子或者自立门户都不是大问题了。
“朕今日乏了……无事便退下吧!”
出了殿门,苏云苓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宫道,忽然就很怀念从前用四条腿走路的时候。
做人有什么好?半点没有做狐狸自在。
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回去高低要给自己犒劳一只大肥鸡。
吃什么口味的呢?
盐焗?清蒸?还是烧烤?
“苏云苓,欲擒故纵的把戏你要玩到什么时候?居然敢向皇上提退婚?”
萧南川的声音,令她顿时没了食欲。
“萧世子既然不敢提,我就亲自提,怎么?是哪条律法不允许退亲了?”
欲擒故纵?他这自信哪儿来的?
噢,从前她给的。
萧南川充耳不闻,他大步上前,高大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力将苏云苓笼罩其中。
“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皇宫。”苏云苓被逼到宫墙边。
“我听说你把盈盈打伤了?”萧南川眼神凌厉。
“世子的消息还挺灵通,打就打了,谁让她先动手的,难道我不能还手吗?”
“你是什么身份?盈盈可是大殷圣女,凭什么你觉得能还手?”萧南川一拳砸在她耳边的城墙上。
苏云苓不惊不怒,反而扯了扯唇角,莫名的嚣张:“我不仅要打她,我还要揍你呢!”
“就凭你?”萧南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可下一瞬他就笑不出来了,苏云苓一手扯乱自己的头发,一手拉扯自己的衣襟。
“你在干什么?”萧南川愣住。
“不要哇萧世子,此地可是天子脚边,我虽是庶女也是清白女子,你怎么能如此羞辱我?呜呜……”
“苏云苓,你是不是疯了?”萧南川慌了。
苏云苓双手抓住他的手往身前扯,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萧世子,不要招惹一个疯子,因为她一不要命二不要脸。”
“你……”萧南川咬牙就要甩开她。
苏云苓却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嚎:“萧世子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干涉你和姐姐私下往来了……”
“萧南川!”一声男人的暴喝在萧南川身后响起。
萧南川一回头,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就被大皇子一拳头砸懵了。
苏云苓惊惧交加,慌乱整理领口,福身行礼,“大皇子……参见大皇子……”
“苏二小姐受惊了,先离开吧!”
“是,但是…大皇子殿下可不可以原谅萧世子一次,他一定不是故意抱我姐姐的。”
萧南川擦掉嘴角的血,眼底的怒意在升腾,“苏云苓,你胡说什么?”
“萧世子!”一道冰冷且饱含怒意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修罗场来了哇,无辜又可怜的苏云苓看了眼不知所措的萧南川,迈着愉快的步伐走了。
大皇子原本是打算找苏云苓兴师问罪的,因为他也知道苏月盈被打的事了。
可现在他更想和萧南川谈谈。
苏云苓从后门悄无声息回了自己的小院,她居住的院子是苏府最偏僻,最破落逼仄的。
拢共就四间厢房,还有个巴掌大的小院,种了棵柿子树,另外摆上一张石桌,基本就没什么位置了。
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也只有铃兰一人,早前其实有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可他们见苏云苓不得主君重视,又嫌弃院子寒酸,除了铃兰外的另外三人就都去了其它院里伺候。
而苏月盈的听雨阁,单单是园林就比她的厢房加院子还要大两倍不止,游廊亭台,小桥流水,都是从苏州运过来由名匠布置打造的。
院中女使、丫鬟、护院等加起来起码二十几个。
要说这就是嫡庶的差距也就罢了,可孟小娘的女儿同样也是庶女,人家的院子和下人也是苏云苓不能比的。
苏照泓宁愿把家里尚可的院子空置,也不让她住,摆明了就是故意磋磨她。
苏云苓一边坐在桌边数银子,一边在心里暗下决心,不就是院子吗?她自己还可以买。
但是属于她的东西,她就是不要了,也不会便宜那些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