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憬深松手了,可许洛枝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了。她整个人从崖山上坠下,落入洹水。风停了,天幕上竟然奇异的出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一道白光划破九霄,撒在洹水上,映得水面波光粼粼,有人发现了这如同神迹一般的异象,纷纷跪在了地上求祷神灵庇佑。白光如同流星一闪而过,轰鸣而逝。酷暑七月,灿阳高悬,崖边的树林继续沙沙摇曳。
没有丝毫犹豫,许洛枝一咬牙,拿起手中的剑弩,对准马车前的赵高便射了过去。
箭矢划破长空,直朝赵高的头颅而去。
这一遍变故太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中箭的赵宦官脸色惨白的捂着伤处,踌躇两步便往身后的马车上靠去。
立刻便有宫人惊呼起来,秦将顺着箭矢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跑走,顿时便高声下令:“活抓贼人!问出幕后指使者后,立马就地斩杀!”
林间尽头,断崖处。
许洛枝紧盯着追来的士兵,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我若不杀赵高,今后你们都将因他而死。”她淡淡道。
为首的秦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胡言乱语。”
话落,细微的碎裂声传入了许洛枝的耳中,她低头一看,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便浑身一沉,宛如落空。
怎么这么倒霉?许洛枝眼皮一跳,立马伸出手去抓悬崖峭壁上的石缝。
心跳还未缓和,脚步声逼近,似乎有人阔步走来。
风早已将她的斗笠吹落,来人低头一看,愣在当场。
来人是赵憬深。
然后,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徒然推开那几名要持剑将许洛枝斩杀的侍卫,伸出双臂便去抓着挂在悬崖下的女人,生怕她坠入身后的万丈深渊——
“你要是想杀赵高,大可另寻机会,如此蠢,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女人。”他骂道。
许洛枝眼里划过怒意,笑着流泪:“你以为我不想吗?”
“我是看你们迟迟不动手,才如此做。”
“这世上,我告知了未来之事的人,明明觉得我在鬼话连篇,却都口不应心说信我。”
赵憬深的神色很沉,眉头紧锁,额上青筋暴起,只吐出了两个字:“闭嘴。”
狂风骤作,让人站都站不稳。
更别提崖边挂着的许洛枝,和上头紧拉着她的赵憬深。
侍卫反应过来,立马扣住赵憬深的肩,奋力将他往后拉去。
“公子,你在做什么?!”“快松开她的手啊!”
许洛枝低头看了一眼悬崖之下的滚滚江水,只觉那深得要发黑的水,似乎立马就能将人带进幽深的河底,心一沉。
皇帝会病死在这个炎炎夏日,撒手人寰,导致朝野大乱。
可她不想那样,如果朝野大乱,原本就过得紧巴的百姓那必定更加的累。
会有人反抗,秦兵出征,税赋又会加重的落在黔首身上。
她死的不冤,她也不怕死,等许洛枝再仰头看向赵憬深,面色已经平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老天在和我开什么玩笑,总是让我死不成……可你心中却清楚,我死了……便能回家了。”
赵憬深脸色变了变,浑身冰凉。
许洛枝同他道:“你一定要去找沐云初。”
说完,一只冷箭不知从哪里而来,将她的心脏贯穿,疼痛再次弥漫四肢百骇。
她一张嘴,便是一口血。
赵憬深松手了,可许洛枝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了。
她整个人从崖山上坠下,落入洹水。
风停了,天幕上竟然奇异的出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一道白光划破九霄,撒在洹水上,映得水面波光粼粼,有人发现了这如同神迹一般的异象,纷纷跪在了地上求祷神灵庇佑。
白光如同流星一闪而过,轰鸣而逝。
酷暑七月,灿阳高悬,崖边的树林继续沙沙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