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醒,哪有空生你的气。”朝暮现在事情多得很,情久伤了,伺候殿下的事就全她一个人做,对常德也是冷冷淡淡的语气。常德见朝暮待她不热络,以为心心念念的情久真的生气,也眼巴巴跟了上来。“朝暮你帮我哄哄她,你找我做事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她去买的药,不然……”常德跟在朝暮身后一个劲解释,却被朝暮杀了个回马枪:“不然,不然怎的?你还能毁灭证据?”朝暮气鼓鼓地瞪常德一眼:“你们两个,少在动歪心思,殿下对我们没得说,怎么你们都想着背主?”
不!不是我!”
情久本来的昏沉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也霎时间吓得清醒了过来。
她顶着剧痛爬到向平安腿边,扯着向平安的裙角,眼中全是被陷害的无辜。
向平安低头看着情久,眼神一凝,似笑非笑:“郭老板,情久可是我身边的人,你指认她,可有证据?”
“有!草民不敢欺瞒公主!草民有证据!”郭老板被吓得“扑通”跪下,直接从袖口里小心翼翼地抓了一只虫子。
这个郭老板,黑白通吃,做着贩马的生意背后也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果然是还留了后手。
奈何情久没吃过这个亏,自然不知道防范。
向平安满意地挑眉,就见郭老板将手中的小虫子放飞。
虫子在空中盘旋几下,直接就飞到了情久的手上。
“回公主殿下,小人卖出去的东西,小人自有辨认方法,这个虫子以此为食,这才会飞到这位姑娘的手上,正可以说明这位姑娘的手碰过小人的药粉。求殿下明查!”
“啊——”
情久看着手中停下的虫子,突然失心疯似地尖叫出来,整个人又哭又笑。
“不是我!不是我!”
她不知疼痛似的爬向郭老板,吓得郭老板脸色煞白,也顾不得向平安喊没喊他起来,整个人本能地往旁边躲。
“摁住她!拖下去”向平安一声令下,冷声让人把情久带走。
她语声淡淡却震慑人心。
“今儿选在这里对情久用刑,就是让其他人也涨涨记性!不要在我身后搞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否则……”
顿了顿,轻飘飘三个字从她口里吐出来。
“杀无赦。”
情久醒来,已经是三日后。
醒来时她趴在床榻上,朝暮正在给她上药:“醒了?你怎么会想到去害殿下?”
朝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殿下待我们多好,还喊了太医给你医治,若不是殿下念旧情,十个脑袋你也不够掉的。”
朝暮上完药,将盖住腿的被子向上拉了一拉,又在从一旁拿起来一幅图纸:“殿下说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等你好了,替她拿这个图纸去城郊外找一位姓卢的先生打造一套首饰。”
开门前又想起什么来,停下叮嘱道:“你啊,今后可别动歪心思了。”
朝暮交代完将图纸留在桌上转身离去,一出门,正看见门外鬼鬼祟祟的常德。
常德看见朝暮出来,紧张兮兮地跑上前来。
“情久她在生我的气?”常德问道。
“她刚醒,哪有空生你的气。”
朝暮现在事情多得很,情久伤了,伺候殿下的事就全她一个人做,对常德也是冷冷淡淡的语气。
常德见朝暮待她不热络,以为心心念念的情久真的生气,也眼巴巴跟了上来。
“朝暮你帮我哄哄她,你找我做事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她去买的药,不然……”
常德跟在朝暮身后一个劲解释,却被朝暮杀了个回马枪:“不然,不然怎的?你还能毁灭证据?”
朝暮气鼓鼓地瞪常德一眼:“你们两个,少在动歪心思,殿下对我们没得说,怎么你们都想着背主?”
“我哪里敢!我不过就是想让你替我哄哄情久。”
常德笑嘻嘻的解释。
朝暮眼一斜:“殿下交代你的事办了吗?还不快去?别来吵吵我,忙着呢!”
朝暮将常德赶走,路上路过洗衣房,里头的宫女正在嚼舌根子。
“我那日分明听见有人说她心情不好,摆明了是使小性子拿奴婢出气罢了!”
“侍奉她这么些年,说动手就动手,真是个没心没肝的!”
“可不是嘛!今后咱们看见她送来的东西,给她扔粪水里泡一泡!”
几个奴婢三言两语,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朝暮听得气不打一处来,端起盆子泼了嚼舌根的婢女一身洗衣水。
“你们几个哪里来的胆子,敢议论主子?”
与此同时,西凉殿内,苏时越眼中却洋洋得意。
他头都懒得抬,轻轻一笑:“凶一些好,这样的名声传出去,才没人跟我抢。”
接着不等阿良反应,将手中的笔放下,又将刚写好的两封书信折好递给阿良。
“一封信,送回胤国给母后报个平安,另一封送去给胖子,让他找个店面,重操旧业。”
“还有。”
说罢又补充道:“记得盯紧连耀天。”
殊不知此时的连耀天正跟在小太监后头往平宁殿走。
他东张西望记着宫中的路,却听见小太监劈头盖脸一句骂声传来:“看什么看!给我把眼珠子收好了!真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
连耀天不敢造次,攥紧拳头忍了下来。
跟着拐过一片花园,来到了殿中。
此时向平安已经让人备了些点心,见他来先满上了酒。
连耀天如今第一次见向平安在宫中的装扮——她的外衫并不像东国那边的花枝招展,如今一身泛着冷光的白色外袍,海棠的暗纹,头上简单攒着两支步摇,三千青丝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正低头垂眸给他倒酒。
“公子来了。今日请公子前来,是想问一问事情办得怎样了。”
向平安抬眼,眼中笑意淡淡,如暖阳下的光,温暖得刚刚好。
连耀天坐下,将酒一饮而尽,故意为难道:“没有。这几日城郊来了个卢先生,听闻孟夫人整日去城郊抢他家的首饰,都不在府内。”
“喔?公子就没有跟去城郊看看?”
向平安好奇。
“去了,可是城郊人满为患,根本挤不进去。”连耀天叹气,又抬头看向她。
像突然想起来,向平安是这凉都的人,问她,岂不正好?
“不知公主殿下可认识这卢先生,是什么人?他打造的首饰,可有什么不同?”
向平安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地想了想,表现得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据我所知,只是个很久没打造的工匠,要说不同……大概是先前是宫里头出去的。”
“难怪。”
连耀天恍然接口道:“这就说得通了,宫里出去的工匠技艺精湛,难得出山,外头的人想要他手下的东西,抢成这样,也不无道理。”
这边向平平安正跟连耀天聊得尽兴,突然常德匆匆跑了过来。
“殿下,殿下!不得了了!朝暮跟洗衣房的宫女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