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冷的目光让霍知越不由一怔。霍知越不发一语的摸样,像是无声承认。前世,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以为他至少是爱着她的。不爱又怎么会在她陷入梦魇的时候时时守着她?不爱又为什么会国外遇到歹徒时为她挡刀?只是这一切,如今通过厌恶值看来,不过是裹上了蜜糖的砒霜。她转身,裙角在空中划过一个圈:“是,分手。”霍知越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恼怒,随即也转身上车。楼栋下很快便恢复安静。直到走进家门,江曼才放任自己瘫坐在沙发上,脸色一点点苍白。
江曼当场腿脚发软。
她甚至忍不住放轻了脚步,颤抖着走进病房。
看着病床上毫无声息的江父,她嘴微微张开,半晌才断续地发出声音。
“爸,我来了,您看到我了吗?”
“来,您看看我,您不是一直想带孙子吗,这里,他还没出生呢,您快睁眼看看啊……”
医生不忍的开了口:“节哀……”
江曼只是拉着江父的手不停往肚子上凑,好似对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一旁的霍知越抬手止住想要上前的医生,低声道:“你们先出去。”
他看着状态有些失控的江曼,第一次觉得有些无措。
许久后,他将已经开始放声大哭的江曼护在怀里,轻声安慰:“我曼曼别怕,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江曼没有做声。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江父尸体,脑子里全是父对自己的疼爱和呵护。
从此,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她的人,也消失了……
病房外,阮泠儿盯着相依的两人,眼里闪过一丝阴沉。
霍知越眼底的温柔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温香软玉在怀,霍知越真的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意江曼吗?
她猛地攥紧了手,似要将牙咬碎。
……
火葬场内,炉中熊熊火焰在江曼眼中跳动。
往日一幕幕浮现眼前。
“曼曼,你看爸爸出差时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你最喜欢的限量版手链!”
“曼曼,你想玩乐一辈子可以,要站在高处也可以,爸爸永远为你保驾护航。”
“曼曼,对不起,爸爸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了……”
火光大盛时,江曼靠着墙壁,静静流泪。
霍知越对上她眼底的脆弱,心中微颤,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一百多斤的江父,不过一个小时,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罐子,。6
江曼捧着骨灰罐走出火葬场时,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她缓慢的看向一旁的霍知越:“我想回家。”
霍知越什么都没说,牵着她直接上了车。
一路无言。
江曼下车后看着霍知越,声音里透着疲惫:“多谢霍总,就送到这里吧。”
霍知越脸上霎时一冷:“曼曼,你到现在还要闹脾气吗?”
江曼抱紧手里的骨灰罐,抬眼定定的看着他。
【厌恶值:86%】
她心脏凉的厉害:“霍知越,你有一刻,是真心想跟我在一起的吗?”
她清冷的目光让霍知越不由一怔。
霍知越不发一语的摸样,像是无声承认。
前世,到她死的那一刻,她都以为他至少是爱着她的。
不爱又怎么会在她陷入梦魇的时候时时守着她?
不爱又为什么会国外遇到歹徒时为她挡刀?
只是这一切,如今通过厌恶值看来,不过是裹上了蜜糖的砒霜。
她转身,裙角在空中划过一个圈:“是,分手。”
霍知越看着她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恼怒,随即也转身上车。
楼栋下很快便恢复安静。
直到走进家门,江曼才放任自己瘫坐在沙发上,脸色一点点苍白。
怔坐了许久,江曼才起身,将江父的遗照和江母的放在一起。
她看着那两张黑白照片,眼眶再度湿润。
“妈,您等等爸爸,他腿脚不好,走的比较慢。”
窗外有风吹过,如同呜咽。
整整三天,江曼都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
而此刻的霍知越,却已经跟阮泠儿踩在了多赛特海岸的沙滩上。
迎着咸湿的海风,阮泠儿笑的灿烂:“知越,五年前你就说想来这里,现在愿望实现了,你开不开心?”
霍知越勾唇,眼底却尽是漫不经心,目光时不时落在手机上。
阮泠儿看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江曼’时,心中警铃大作。
她偏开头,眼里恶毒尽显。
当天晚上回到酒店,阮泠儿就拨通了国内电话。
“霍知越现在不在国内,给我找人好好教训教训她!”
……
江父下葬那天,阴云密布。
崭新的墓碑前,一群神色不善的人正围着江父的墓碑开口:“姓江的不还钱,死了也别让他安生!”
江曼瞳孔骤缩,她上前一步:“你们想要干什么?”
领头的人不耐开口:“你少管闲事!来,给我推了。”
轰!
那块刻着江父温和笑意的碑,就这么被推倒在地。
江曼愣了一秒,发出撕心的悲鸣:“不要!”
她冲过去,重重扑倒在地,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
“不要,爸爸……”
江曼疼的白了脸色,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那些人早已走空。
她忍着绞痛,艰难的想要扶起墓碑,只是刚抬起,又重重落下,将她手指压在底下。
十指连心,江曼却几乎分不清此刻的身体和心里,到底是哪一处更疼。
她喉间哽咽到刺痛:“爸,是我太没用了……”
她身体流出来的血混着雨水划过墓碑,触目惊心。
江曼伏在墓碑上,感受着腹部越来越剧烈的痛处,意识混沌。
却不知道何时拨通了霍知越的电话。
江曼恍惚听见霍知越的冷声:“分手了就别来打扰,欲擒故纵的让人厌烦!”
嘟……
江曼望着天,雨水冲刷掉眼角的泪,只听见她绝望低喃:“宝宝,妈妈终究,谁也留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