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悬浮在空中的夏添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他的双腿一蹬,几股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里涌出来。夏溪月看到弟弟这副惨状,几乎快要崩溃了,掌心被她抠出血来,眼神失焦,几欲晕倒。我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快想啊,想起来了我就帮你去救人。”夏溪月双手抱住脑袋,整个人缩在我脚边,面部肌肉明显抽搐着,每一次的呼吸声都带着颤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添星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她蓦地抬起了头:
子母煞子母煞,向来是母子一体,没听说过子先行,母后来的。
那滩黑水上,小孩的脑袋很大,四肢短小,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像是在母体尚未发育完全就被剖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夏溪月诧异地指着那滩污垢问我。
我垂眼看向夏添星:“这不得问你弟,在外面惹了什么风流债,竟害得别人一尸两命,现在还要找上门来报仇。”
“你,你放屁!”夏添星一边往后爬一边瞪我,那嫌恶的表情简直跟他姐如出一辙。
他爬到夏溪月身边,抱住她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哭诉:
“姐,我刚才只是睁不开眼,但我还能听见你们说话,这个女人明明一开始就可以帮我催吐,但她非要先揍我几拳,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想打我!”
“打了就打了吧,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想跟她计较,可现在她又来污蔑我害人,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她怎么一直针对我啊?”
听完他的话,夏溪月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就冷了。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弟弟,她针对你,跟针对我有什么两样?”
我看着他们上演姐弟情深的戏码,不禁翻了个大白眼。
“我是不是在污蔑他,等会儿看子母煞第一个去找谁就知道了。”
听到我的话,夏添星蓦地抖了一下。
夏溪月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反而单手叉腰指着我骂:“程羽栗,今天你这张破嘴是说上瘾了是吧,我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还真以为谁都能欺负到我们夏家人头上来了?”
“魏蔷,把绳子拿来,既然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也别瞎晃悠了,就给我坐在这儿看,看那个什么子母煞会不会找上门来!”
几个人有些迟疑,但不敢不听夏溪月的话,上前挟制住我,把我按倒在椅子上,然后一圈一圈地绑起绳子。
这次的绳子比第一次绑我时松了很多。
我顺从地坐在椅子上,朝夏溪月眨了眨眼:“你真的不要后悔哦。”
“我后你妈!”夏溪月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拧眉怒视着我,“本来好好地过个生日,结果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我他妈最后悔的事就是把你带进来。”
“现在放我出去也不迟啊。”
夏溪月勾起唇角,冷笑一声:“你想得倒美,你以为我夏家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把眼神移向我的腹部,阴森一笑。
“我告诉你,要是今晚子母煞没来,我们在场可是有很多单身男人的,我不介意也把你变成母和子……”
我并未理会她,而是偏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嘀嗒……嘀嗒……嘀嗒……”
还剩十分钟。
快了。
从落地窗外可以看见,风声鬼哭狼嚎,树枝疯狂摇曳。
夏溪月强势扭过我的脸:“你看什么看?再看她也不会来!这不是已经过子时了吗?子母煞她在哪儿啊……”
夏溪月话还没说完,她头顶上的水晶灯突然爆裂炸开。
漫天的玻璃碎片如流星雨般落下,众人来不及躲闪,一时间,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堂。
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被划伤了皮肤,更严重的玻璃直接深深地嵌进了身体里,想拔都拔不出来,血流如注。
夏溪月吓得躲在了我脚边。
她惊恐未定地探出脑袋,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她,她真的来了?”
我一声轻笑,是啊,她真的来了。
水晶灯爆炸的那一刻,我看见她优雅地从大门穿了进来,脚尖轻点,微微隆起的腹部一团血肉模糊。
我不知道夏添星是不是也看见了,他突然爆哭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往我们这边逃窜。
然而,这一切都太迟了。那名女鬼迅捷无比,她的身影首先锁定夏添星,双臂穿过他的腋下,从他身后紧紧抱住。
下一刻,他被带到了空中,女鬼还在不停地将双臂的力量收紧,那动作好像是要将夏添星活生生塞进她的肚子里。
夏添星的双脚离地有三尺之高,双眼瞪得圆圆,透出翻白的恐怖光泽,他疯狂地扭动挣扎,却无济于事。
“啊啊啊——真的有鬼啊——”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四散而逃,他们想推开大门,可大门早已被不知名的力量给锁死了。
子母煞进门,满屋不留人,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夏溪月紧紧扯住我的衣袖,眼中泪水汹涌,她近乎绝望地尖声呼喊:“你快去救救他!你快去救救他啊——”
我扭了扭身子,无奈道:“我动不了啊。”
“绳,绳子,魏蔷——魏蔷——你死哪儿去了?快把剪刀拿过来啊!”夏溪月疯狂咆哮着,但所有人都只顾着逃命,竟没有一个人理她。
她双手颤抖着,想要摸索我身上的绳结,但因为太紧张,摸了好几遍都没找到结在哪里。
眼见实在没有办法了,她索性直接用牙咬,可除了留下一绳的齿痕和口水外,再无用处。
“程羽栗……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救救我们,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夏溪月浑身哆哆嗦嗦,跪在我脚下,连磕了好几个头。
我叹了口气,提醒她道:“打火机。”
她猛然睁大了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从茶几上拿过他们抽烟用的打火机,火急火燎就要往我身上烧。
我紧急闪避,整个人往后一仰,堪堪躲开了那束火光,然后瞪着她道:“你烧椅子后面的绳啊,你烧我干嘛?”
“哦——哦——”她如梦初醒,把打火机移到我身后。
随着几缕烧焦气味传来,我感觉身体一松,断成几截的绳子掉到了地上。
但此时我并没有急着出手。
“你快去救他啊,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去啊!”
夏溪月拼命把我的肩膀往外推,我抱着双臂岿然不动,斜眼看她:
“所以,你现在想起来把我的手机挂件放到哪里了吗?”
“什么手机挂件?”夏溪月的神色有些癫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我都说我不记得了,这破玩意儿难道比人命还重要吗?你快去救人啊!”
“哦。”我闭上了双眼,安然坐着,语气平和,“那等你想起来再说吧。”
“程羽栗——”她尖叫了一声,伸出手来想抓我的脸。
就在此时,悬浮在空中的夏添星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他的双腿一蹬,几股鲜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里涌出来。
夏溪月看到弟弟这副惨状,几乎快要崩溃了,掌心被她抠出血来,眼神失焦,几欲晕倒。
我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快想啊,想起来了我就帮你去救人。”
夏溪月双手抱住脑袋,整个人缩在我脚边,面部肌肉明显抽搐着,每一次的呼吸声都带着颤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夏添星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小。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她蓦地抬起了头:
“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