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变成魂体没人能看到你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吗,这魂体和人体,还能把人的性格都改了的?只是……他也才十六岁。还没有成年。虽然姜九也才十八,但只要成年了,面对未成年总会多一些宽待。姜九紧盯着正在说什么的路南的嘴,最后勉强认出来了几个字,她松刀的手倏然握紧,“这把小黑,路南说送我了。”就在旁边的玫瑰看出了她前后的变化。顺着姜九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想到贺九霄之前说的有关姜九“不存在的父母”的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事情要从我那天做完任务,收到一条城东出现污染物的信息说起——”
都不是磨磨唧唧的性子,本就不长的事情在短短三言两语下很快结束。
没想到一直不喜欢说话的石头第一个开了口,“杀。”
平平无奇不带任何情绪的一个字,却冷冽到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
玫瑰长腿踢出,高跟鞋尖锐鞋跟带着风声划过石头嘴的位置,石头一动不动。
——锃!
竟是利器相撞的金戈声。
“哼!”玫瑰收回腿,没好气看着眼前两个明显是同一样想法的男人,气不打一出来,“为了还没出现的后患就要无辜的小姑娘去死,你们两个神眷者是真把自己当神了吧?还一副是为了这个城市的人好,如果那些诡秘和邪神说让你们死就不再入侵九江市,不要被人动手,你们直接自己去死得了!”
贺九霄和石头面无表情,“好。”
玫瑰和这种脑子一根筋的人没办法交流:“拯救九江市的人,姜九难道不是九江市的市民吗!死一个救其他,这种选择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做!两个死男人,看你们就来气!”
越说越气,玫瑰眼不见心不烦,脚下轻动,风一样越过他们向前飘远,用更快的速度冲向巨龙下方的高速路。
在这个距离,他们已经能看到远处不断从林子下方跃上高速的「蠕虫」。
他们也看到了遍地的横尸和成河的血水。
只这一眼,玫瑰就确定了,这个人不是路南。
路南是她带进训练营的,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不说性格单说能力——是真的不怎么样。
更不用说每次实战训练的时候,一看到诡秘就被吓得无法动弹的毛病。
【我见众生】这个能力是第一次出现,从路南嘴里她知道这个能力让他对危险的感知会更加强烈,这是好事,但是放在怕死的路南身上就成了问题。
这种程度的「蠕虫」污染物,换成路南早就身体僵直没有办法动弹见面就被秒杀,根本不可能还能拖到他们赶来。
那么问题来了。
这个正在和「蠕虫」对抗的人是谁?
那个让殒灭之钟响起的人,又是谁?
这两个人里,哪一个是贺九霄嘴里的那个姜九?
不管如何,在知道这个人不是路南的时候玫瑰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讨厌死亡,尤其是自己训练营出去的学员死亡。
虽然松了一口气,玫瑰脚下速度并没有变慢反而更快,这个人拖了这么久,如果因为她慢了一步死亡……
距离目的地还有百米的地方,还是一样的动作,这一次玫瑰的身影没有向前而是停在了空中。
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根黑红的短棍。
她手下一甩,轻盈无声间短棍快速化为一柄长弓。
没有弓弦,没有弓箭。
玫瑰只是做出拉弦的动作。
玫红色光电点从无到有凝聚,眨眼的功夫化为带着金属光泽的玫红色长箭被玫瑰轻轻勾住。
后拉。
——嗖!!!
刺穿空气的利箭空间跳跃一般,这边刚松手就已抵达目的地,风声都追不上它。
——轰!!!
弓箭并未落下,而是在「蠕虫」上空轰然炸开。
玫瑰色花瓣漫天落下,旋转飞舞着,与血水相映,那是一种别样血腥的糜烂之美。
花瓣落在「蠕虫」身上,融入。
一朵花瓣飘向玫瑰,玫瑰轻踏,立于空中,嘴角勾起,“——【刺玫】。”
语落。
周围忽然就安静了。
——噗噗噗噗噗!!
玫瑰于此刻绽放,「蠕虫」皆为泥泞。
姜九挥刀到早就麻木,又是几下后她才发现周围的「蠕虫」早就不动了,用力眨了眨眼,她清醒了些。
一片艳丽的玫瑰花林就这样涌入她的眼中……如果玫瑰的根部不是「蠕虫」就更好了。
“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是玫瑰教练!!!”一直缩在角落生怕姜九给他也来一下的路南看到玫瑰花的时候,一下子精神了,“是教练!教练可厉害了,教练都来了我们肯定就没事了!”
说太快了。
唇语零级的姜九,除了一开始的“啊啊啊”以外什么都没看懂,不过这个表情一看就不是害怕,也不是那个“对不起”,所以——
姜九一屁股坐在一具变成玫瑰盆栽的「蠕虫」身体上,疲惫和酸涩毫不留情涌出遍布身体的每个角落。
至于怒火。
姜九仰头,空中的乌云和在云层间穿梭的黑龙声势浩大,她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之前没空去理会而已。
直到此刻,有些事情不需要别人说她也看出些什么了。
尤其是在怒火中烧的时候,她的力气和身体素质也强了不少,就跟游戏里上了buff一样。
“路南,你说它是在跟着我?还是因为我他才出现的?”
路南蹲在姜九旁边跟着仰头,想了半天最后只能委屈道歉,“对不起。”
这三个字的唇语,姜九不用学就会了。
“不管是什么,这不是你这种年纪该思考的事情。”带着魅惑的玫瑰气息喷洒在姜九耳侧,“小姑娘,能坚持到现在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把刀给我吧。”
声音这么好听,还香香的,肯定是个美丽大姐姐。
换成之前姜九早就上去贴贴了。
只是现在她累得要死,感觉再多动一下就要抽筋猝死,根本不想做回头这个动作。
香气,玫瑰花,还认识路南,路南看到她时的激动。
这几点结合在一起,姜九不用猜都知道这人肯定也是守夜人,既然如此也没有警戒的必要了……或者说面对这种实力的人,警戒也没有什么用。
姜九握刀的手缓缓松开。
“不要啊!!!!”路南魂体忽然冲上来,手抓向那把黑红长刀却只能穿透而过,“我在训练营待了三年好不容易才拿到这把刀,教练把它拿走我以后肯定都见不到它了!呜呜呜!!小黑,我的小黑!!!你别走啊!!”
依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过——
变成魂体没人能看到你就开始放飞自我了吗,这魂体和人体,还能把人的性格都改了的?
只是……他也才十六岁。
还没有成年。
虽然姜九也才十八,但只要成年了,面对未成年总会多一些宽待。
姜九紧盯着正在说什么的路南的嘴,最后勉强认出来了几个字,她松刀的手倏然握紧,“这把小黑,路南说送我了。”
就在旁边的玫瑰看出了她前后的变化。
顺着姜九视线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想到贺九霄之前说的有关姜九“不存在的父母”的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
沉默半晌,玫瑰轻轻拍了拍姜九的肩,“逝者已矣,你要学会放开……还有,不要讳疾忌医,压力大了可以去找医生聊一聊。”
放开?
你要不要看看旁边哭得跟狗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路南,再把这句话说一遍?
不过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东西?我脑子哪里有病了?
姜九回头就要辩解。
“就算你是美tຊ女也不能空口白牙……姐姐你说得对,所以你可以陪我去医院吗?姐姐有男朋友了吗?新时代了,有时候性别不用卡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