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行了个佛礼,语气温和有礼:“施主,打扫的活交给小僧罢。”苏汐心中不疑有他,只觉是寺里暮钟响后,平常的寺人功课。可不管她行至何处,手里又在干什么活。这个和尚都会将她手里的活接过。第四次时,苏汐满腹的疑惑终于再抑不住:“你总跟着我干什么。”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偈:“阿弥陀佛,施主切勿生气,小僧不过……受人之托。”苏汐一愣:“谁?”那和尚却只道:“一位故人罢了。”苏汐一愣:“故人?是什么人?”她自小在苏家围墙中长大,高中后又去边疆征战,在京中,又有何故人可言?
安远佛堂。
苏汐走出佛堂,拿起放至殿外的扫帚,专心清扫起这满院的落叶。
秋风陡然袭来,枫叶随之飘舞,金与红交织旋转,已不似人间。
苏汐看着眼前此景一时愣神。
枫林深处突显一个人影。
待苏汐回神,那身影已前行至她面前。
那人身材笔挺迎着日光而立。
微光氤氲,苏汐一时看不清他真实面目。
只有那道占据他半张脸的胎记,让人印象极深。
他右手行了个佛礼,语气温和有礼:“施主,打扫的活交给小僧罢。”
苏汐心中不疑有他,只觉是寺里暮钟响后,平常的寺人功课。
可不管她行至何处,手里又在干什么活。
这个和尚都会将她手里的活接过。
第四次时,苏汐满腹的疑惑终于再抑不住:“你总跟着我干什么。”
和尚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偈:“阿弥陀佛,施主切勿生气,小僧不过……受人之托。”
苏汐一愣:“谁?”
那和尚却只道:“一位故人罢了。”
苏汐一愣:“故人?是什么人?”
她自小在苏家围墙中长大,高中后又去边疆征战,在京中,又有何故人可言?
那和尚垂眸:“他说,姑娘要是问起,就告诉姑娘:将军应掌战场生死,而非拘泥于此等细微。”
苏汐面色闪烁,瞳孔微张:“你……你说什么?”
一时间,各种情绪从苏汐脸上飞快闪过。
她很难在听完这句话后,不认出他意有所指的故人。
这个人,曾与她意气相投、相知恨晚,曾与她出生共死、荣辱与共。
也是这个人背弃信义,毫不犹豫将背叛这把利剑刺入她胸口,狠心把所有自欺欺人的泡沫捏碎。
这个人就是——魏攸。
苏汐从未是真将军,他可能也从未是真心待她。
那日魏攸的话回荡在苏汐耳边。
他们这几年到底是何其可笑?
回京前那几句轻飘飘的自白,被秋风卷起,而又吹散,再也看不清了。
苏汐陷入回忆,久久不能回神。
其实再听到他的名字,苏汐心中不仅有被背叛的恨意。
还有一丝……对以前生活的怀念。
怀念之前那个苏汐,意气风发的苏汐。
她是在送别盛渊慕后才碰见的魏攸。
准确的说,是她受盛渊慕之命当上将军之后一手提拔的魏攸。
那时候,苏汐早已摸爬滚打脱去全身稚气。
从满朝文武对她的尊敬可见一斑,所有人对她的称呼皆是——大庸的战神福将。
可是自从盛渊慕走后,没有人再能分享她的情绪。
杀人杀到麻木,打仗打到麻木,再独自吞下这满喉的孤独、恐惧。
如果说她与魏攸乃是知遇之恩。
那魏攸的出现,解救了彼时行尸走肉的苏汐。
将后背彻底托付的兄弟,是苏汐对他的定义。
结果……
苏汐长吁一口胸中浊气,压下满心复杂情绪,抬脚想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寺院。
“苏汐。”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声。
转身,便看见盛渊慕背手矗立在殿外。
红枫四起,苏汐看不清他面上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