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华胥氏子孙,一个爹一个妈生出来的天赋能有什么不一样,我看你就是疏于修习,昨日看我看尘师都已经追上你了。”裴尘赋冷哼一声,“今天别出去玩了,一会儿我给你一本我写的心法,你好好领悟,晚上我去问你。”裴尘辞痛苦地望向裴夫人:“娘——”裴夫人温柔地看着裴尘辞:“尘辞,正好你大哥回来了,你修为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问你大哥。”身为四兄弟中天资最差的裴尘辞端着粥埋头喝粥,无声落泪,并在心中暗暗地立誓:【好,你们只关心我的修为,一点都不关心我这个人。那么喝完这碗粥,我就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修行兵人,除了修行
修仙之人并不重口腹之欲,更何况裴家这几人早就已经辟谷了。
但是这顿晚膳还是吃了许久,裴尘赋也就难受了许久,所有人都聊作一团,唯独裴尘赋插不上一句话,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等到月上西楼,裴夫人将晏岁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住着,挥手赶走其他的男丁。
裴尘赋看着被裴夫人拉走的晏岁,一句话都没说上就被裴家主推出了院子。
“晚了晚了,都回去休息吧,老三,岁岁第一次来雷泽,你明天带岁岁上街去逛逛。”裴家主已经忽视了一晚上长子的目光,自然也不介意多忽视这一会儿。
“好的爹。”裴尘辞咧嘴笑得开心。
裴家主咧着和裴尘辞同款的嘴,笑呵呵地走回自己的院子去。
“大哥,我先回去了。”裴尘戈对着裴尘赋说道。
裴尘赋无精打采地点头:“嗯。”
“大哥、二哥、三哥,我也先回去了。”裴尘师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朝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裴尘赋瞥了眼还站在自己身边的裴尘辞:“你不回去?”
“大哥,我想留下来谢你一下。”裴尘辞的娃娃脸上写满了乖巧可爱。
兄弟多年,裴尘赋根本不会相信裴尘辞的乖巧可爱是真实的:“你又要干什么?”
“嘿嘿嘿。”裴尘辞退后两步,无良地笑着然后对着裴尘赋一作揖,“小弟多谢大哥,宁愿自己打光棍也要帮我们找媳妇,岁岁很好,我会努力的!”
“裴尘辞!”
裴尘辞转头就跑:“自家兄弟,不必远送了,大哥早点休息!”
吃个饭给裴尘赋吃得一肚子憋屈就不提了,要休息了还被裴尘辞气一下。
裴尘赋睡不着!
并且不可能睡着了。
那明明是自己的师妹,早上的时候还只和自己有关系的,吃顿饭笑个不停,这才第一次和裴尘辞见面就笑得跟朵花一样,那将来要是真的成亲了还不得睡同一张床了!
裴尘赋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捏着裴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了放到自己房间里来的虎头,家宴上晏岁和裴尘辞相谈甚欢的场景不停地在裴尘赋眼前闪烁着,甩都甩不出去。
“还说什么跟我合的来,笑得那么开心跟谁合不来。”裴尘赋掐着虎头咬着牙嘀咕着,“在我面前怎么不笑,谁是你师兄,谁保护了你一路啊。”
已经四更天了,晏岁只怕早就已经睡着了吧。
裴尘赋将手中巴掌大的虎头随手扔在床上,从架子上拿下一个有三岁小孩大小的虎头抱在怀里掐着,信步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天边的皓月,半晌才嘀咕出一句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话:“小没良心的。”
好不容易熬过一夜,几乎一夜没睡的裴尘赋掐着时间就往自家母亲的院子里走,等裴尘赋赶到裴夫人的院子里时,裴夫人正好和晏岁在一起吃早膳。
“尘赋也来了啊,那我们一起吃吧。”裴夫人见到儿子自然开心,对着裴尘赋招手。
晏岁也对着裴尘赋微微一笑唤道:“裴师兄。”
见到晏岁的笑颜,裴尘赋的心情突然就好了点,脸色都好看了不少:“阿娘,晏小师妹早。”
而就在裴尘赋要坐下的时候,角落里又传出一个声音:“大哥,你也来了啊。”
裴!尘!辞!
裴尘赋才好看了一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你怎么也在。”
裴尘辞坐在晏岁身边,笑得比裴家主还要贱:“晏妹妹第一次来雷泽,我要带晏妹妹出去逛逛啊,爹昨天还叮嘱了,大哥你忘了吗?”
裴尘赋扫了裴尘辞一眼抬了抬下巴:“三弟,我记得我上次回来的时候你是金丹二层。”
裴尘辞一脸感动:“哥,我就知道你最宠我了,你居然连我三年前是金丹二层都还记得。”
裴尘赋嗤笑一声:“我不记得,我是看你现在还是金丹二层很惊讶,居然有人会三年都没再进一步。”
晏岁思考了一下,若是天资平庸的人,金丹期爬一层花个两三年都是寻常的,而且许多修士一生都是止步金丹,抵达不了元婴的,裴尘辞这速度也和寻常人差不多。
裴尘辞抽了抽嘴角:“大哥,你天赋异禀,我资质平平,你不能把我跟你比啊。”
“都是华胥氏子孙,一个爹一个妈生出来的天赋能有什么不一样,我看你就是疏于修习,昨日看我看尘师都已经追上你了。”裴尘赋冷哼一声,“今天别出去玩了,一会儿我给你一本我写的心法,你好好领悟,晚上我去问你。”
裴尘辞痛苦地望向裴夫人:“娘——”
裴夫人温柔地看着裴尘辞:“尘辞,正好你大哥回来了,你修为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问你大哥。”
身为四兄弟中天资最差的裴尘辞端着粥埋头喝粥,无声落泪,并在心中暗暗地立誓:【好,你们只关心我的修为,一点都不关心我这个人。那么喝完这碗粥,我就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修行兵人,除了修行什么都不做,变得不再和以前一样活泼开朗,眼里逐渐没有了光。到了最后,我的修为越来越高,但是却再也没人见过我笑。】
晏岁看了一会儿着死命喝粥不吃菜的裴尘辞,伸出筷子想要给裴尘辞夹一块酸萝卜,才夹起来,裴尘赋的碗就过来了。
“谢谢晏小师妹。”将晏岁打算夹给裴尘辞的萝卜半路劫走的裴尘赋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也给晏岁夹了个小笼包,“晏小师妹尝个包子。”
“谢谢裴师兄。”晏岁愣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相互夹个菜的工夫,裴尘辞已经白嘴吃完了一整碗白粥,然后将碗往桌上一放起身就要走。
“尘辞,再用些糕点吧。”裴夫人唤道。
裴尘辞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裴夫人,虽然没说话,但是那张娃娃脸上却清清楚楚写着“我再也不会开心了”这八个大字,然后便大步离去。
裴夫人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唉,都已经二十的人了,长得跟小孩一样就算了,性子也还是和小孩一模一样。”
“裴夫人,三公子他没事吧?”晏岁问道。
裴尘赋嗤笑一声:“他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吃饭不夹菜,幻想着自己会成为没有感情的修行兵人,说不定还会写封遗书离家出走,然后发现自己在外面根本活不了又跑回来。呵,幼稚的小屁孩。”
裴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无情地拆穿成熟的裴尘赋:“尘赋,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呢。记得你十二岁那年回来过年,你爹说了你两句,马上就要过年了你赌气跑去闭关,还在本子上写了一句‘世间知我者几何?无人。’就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辟谷,在房间里关了一天,还是饿得出来了,出来后的第一顿tຊ饭你也一口菜都不肯夹。”
裴尘赋顿了一下,然后偷偷瞥了一眼晏岁,还好,晏岁并没有笑,还是自家师妹好啊,要是换做爹或者弟弟,这个时候已经前仰后翻了。
晏岁注意到裴尘赋看自己的目光,幽幽地说了一句:“裴师兄,你猜我为什么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