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跟你现在一般大,不谙世故。走投无路时,他把我领回家。他让我上学,给我吃饱饭,让我穿新衣服,我就对他感恩戴德。我想我就是把命交给他,也是值的。所以后来,他为他的白月光要走我的一个肾,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徐凝顿了顿,瓷白的脸上添了一重忧怨:“后来我无意偷听到他和白月光的谈话,原来他当初领养我就是为了我的肾而来……他对我的好也不过是为了四年后让我心甘情愿的捐肾…我便反悔了。”“我想我救了她的白月光,我便不欠他的了。所以我又离开了他……”
这头还没有张开的野狼,现在可还是叫人垂涎欲滴的奶狗。既然他主动献身,徐凝盘算着她要不要物尽其用?
可想到站在金字塔顶端那位暗夜帝王,虽是人间绝色,却是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徐凝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她可不敢冒险啊。
“不必了。我暂时做我最熟悉的女装板块。”
燕鸿笙流露出受伤的表情:“姐姐,那你以后做男装的时候,模特就找我哦。”
徐凝敷衍的应着:“好吧。”
徐凝开启地狱的工作模式,她先是在草稿纸上设计了几款女装,然后精挑细选她最满意的一款,接着裁剪布料,缝制成成衣。
草绿色的高腰裙,英姿飒爽的短装西服外套。搭配燕麦色的柔软内衬,瞬间把女孩子的英气,柔媚融为一体。
徐凝拿着成衣去服装行做推销,奈何她人微言轻,很多时候压根就见不到服装铺的负责人,就被里面的店员给轰了出去。
长时间的熬夜奔波,终于将身体本就孱弱的徐凝摧残凋零。
这天她为燕鸿笙熬粥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燕鸿笙好半天没有见到她,便扯起嗓子喊她几声:“姐姐。”
徐凝都没有应他。
燕鸿笙便跛着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最后在厨房的地板上找到她。她手里还握着他最爱吃的饺子皮,可她蜷缩在地上,人事不省。
燕鸿笙脸色一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过来。他背着徐凝就往楼下的医院的跑。
医生给徐凝做了全身体检,然后困惑的询问燕鸿笙:“病人体内少一个肾,背后有手术痕迹。病人不久前是不是做过肾源移出手术?”
燕鸿笙的脸瞬间煞白如纸,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骨因为用力而暴露出猩红的微细血管。
“医生,那她以后该怎么生活?”燕鸿笙痛惜万分。
医生看着燕鸿笙,虽然他只是半大的孩子,可是因为那张过于阴郁的脸庞,加上他拥有一米八的身高,让他十分的少年老成。而病床上的徐凝娇小,天生的娃娃脸,十分减龄。
所以医生误解了他们的关系:“以后跟她减少同房的频率,还有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病人的体质最好不要怀孕。”
燕鸿笙耳根倏地就红了。
“我知道了。”他没有否认,只是笨拙的应着。
医生用蹩脚的普通话道:“她身体非常虚弱,还有严重的营养不良。你应该给她炖一些有营养的汤,比如鸡汤,鸽子汤,里面加些补气血的食材红枣,枸杞……”
燕鸿笙脸色愈发的凝重,他脑海里浮现出徐凝为赚钱救他,抱病工作的场景。她熬夜绘图,还把那些有营养的食材让给他吃,而她自已则拖着病体熬着……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单纯,这么善良的傻女孩?
燕鸿笙心里揪得生疼。
徐凝转送普通病房后,没多久就浑浑噩噩的苏醒过来。
发现自已置身于医院,徐凝虚弱道:“我是怎么了?”
燕鸿笙握着她的手,眼眶有些微微的红:“姐姐,医生说你的身体不宜操劳。以后你不许熬夜工作了,赚钱养家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徐凝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
“小笙,你知道了,是不是?”
燕鸿笙点头,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我竟然不知道你身体里少了一颗肾……”
徐凝脸色变得悲伤起来。
那些被她刻意封存的痛苦记忆再次涌动。
“那时候我跟你现在一般大,不谙世故。走投无路时,他把我领回家。他让我上学,给我吃饱饭,让我穿新衣服,我就对他感恩戴德。我想我就是把命交给他,也是值的。所以后来,他为他的白月光要走我的一个肾,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徐凝顿了顿,瓷白的脸上添了一重忧怨:“后来我无意偷听到他和白月光的谈话,原来他当初领养我就是为了我的肾而来……他对我的好也不过是为了四年后让我心甘情愿的捐肾…我便反悔了。”
“我想我救了她的白月光,我便不欠他的了。所以我又离开了他……”
她忽然悲痛难遏的哭起来:“小笙,以后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燕鸿笙温柔的将徐凝抱进怀里,她在他怀里颤抖着,就好像破碎的娃娃,无助又彷徨。他只能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姐姐,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会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
徐凝摇头:“小笙,我不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用恩情来道德绑架你。你以后只为自已而活就好,不需要为我做任何事情。我跟他的恩怨,我自已会处理。”
燕鸿笙睁着困惑的黑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十六岁的孩子,嗓音未蜕变完全。低醇嘶哑格外魅惑。
徐凝久久没有回答。
良久呢喃道:“可能是我上辈子欠你了吧。”
燕鸿笙若有所思:“原来欠了债是要还的。那我这辈子欠姐姐一条命,这辈子怕是还不清了,那我下辈子还要来找姐姐。”
燕鸿笙忽然将脑袋凑过来,狠狠的在徐凝的肩胛骨上咬了一口,一排整齐的牙齿印宛若一个印章就这样刻在徐凝的身上。
徐凝疼得龇牙:“嗤——”
“给你做个记号,下辈子投胎时我还能找到你。”明明是玩笑的话,可是燕鸿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是认真,就好像宣誓一般庄重肃穆。
徐凝望着他,眼眶倏地就湿润了。
“算命先生说我命薄福浅,所以我生下来便被亲爹抛弃,亲妈嫌弃。我家那些亲戚也对我避而远之。你却上赶着跟我亲,傻不傻?”
燕鸿笙道:“姐姐命薄福浅,而我是天煞孤星命,和姐姐岂不刚好相生?”
“依我看,不是我傻,而是你家亲戚傻。姐姐聪明善良又勤快,做姐姐的家人,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徐凝便笑着抚摸燕鸿笙的头,和蔼可亲道:“既如此,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姐姐。好不好?”
“那姐姐可要保护我这柔弱的小弟弟哦。”燕鸿笙笑得风光霁月。
徐凝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