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被送进锦园之前还伺候过好几位府里的几位妾室,那些主子或许是因为谢府内不能有小妇的原因,一个个的郁郁不得志就对下人多有磋磨。側轻点的就是挨罚被打骂,重些的甚至命都保不住,反正签了奴契的下人,在她们眼里残了死了也都是小事。谢风月余光瞥见帘外的身影柔声询问道:“花蕊,怎么不进来是被门房的人刁难了吗?”花蕊莫名的鼻子一酸,也就只有月女郎会问询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了,也只有月女郎才会为了丫头受委屈讨公道。
门外响起高声问公子安的声音时,谢风予眼神有一刹那的慌乱。側
“予女郎,真是好兴致啊,一大早就来我这院子了。”
王衍倚靠在门边,手上把玩着那把不离身的玉骨扇,他嘴角虽噙着笑,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谢风予见着他披着单薄的白袍,长发半披散,心里又起了火。
好好的乾安名士公子衍,竟然为了个旁支女郎着急忙慌衣衫不整的赶来,真是辱没了王氏风骨。
王衍似是没察觉她的眼神一般,环顾四周。地上淅沥沥的水渍让他微微皱眉。
他避开那些碎瓷片,伸手牵起缩在塌角的谢风月后开口:“以后不要来我这里了。”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谢风予作为陈郡谢氏唯一的嫡支女郎,何时受过这种气,她死死的绞着帕子,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母亲的告诫,万万不可惹了王氏郎君,事关家族利益。側
她深呼吸后回道:“我今日是来给月姐姐送请柬的,是她想装病搪塞我。”
王衍看了眼一旁垂头不语的谢风月后继续道:“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谢风予气红了眼,咬着唇轻嗯了一声后,立马就带着自己的仆从走了。
谢风月透过窗户,看着谢风予出了院子之后才轻飘飘的开口:“郎君牵够了吗?”
王衍闻言手上像被万千根细针扎了一般,十分迅速的丢开了谢风月的手,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牵个手罢了,世家子风流,更过火的我都做得。”
谢风月偏头看了一眼公子衍,这人说话就说话,耳根子红什么啊。
感觉到谢风月的目光,王衍瞬间窘态后就恢复如常:“我不喜大早上就嘈杂,你以后注意一些。”側
“郎君莫不是没睡醒?这难道不是我予妹妹动手吵闹的吗?”谢风月直接把王衍的话理解成了埋怨,毕竟这公子衍心眼极小,如今更是气得顾不上梳洗就来训斥人了。
王衍又是被一梗....他说这句话的意思难道不是让她以后直接用自己的名头,拒了那些来找麻烦的人吗?
他没来由的就不想同她说话了。
可心里又莫名的生气,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最终他还是冷冷的开口:“你明明就有办法不与她发生冲突的,你不过是见她教养嬷嬷不在身边故意激怒她罢了。”
谢风月喉头滚动,藏在袖中的手指颤抖。
这公子衍竟然只是从只言片语中就猜中了她的想法。側
她就是抱着激怒谢风予的想法,看看能不能让她口不择言透露一点为何自己一定会嫁入吴宫的消息。
见她不回话,王衍更是确认了。
这谢风月就是个没良心的黑心女郎,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目的。
他踢了踢地上沾了水渍的请柬:“陈郡胡氏,家中有两位郎君在吴宫谋职。你若是有让人开口的能耐就去这游园会瞧瞧。”
说完他也不顾这女郎还想问什么,一甩衣袖就匆匆离去。
谢风月躬身捡起地上的请柬,看着被水浸花的游园会三字眼神飘忽。
按照谢风予的性格,这鸿门宴左不过就是些贵女嬉笑她没见识没礼数,但若是真能遇上胡家在吴宫述职的郎君,能从他口中打听几分吴宫如今的情况...受点奚落好像也不是不行。側
春回燕归,谢府的家仆府兵们都已脱下厚袄。
谢风月今日特意选了一件鹅黄色的衣裙,将腰间的佩玉也换成了平常贵女所佩的琢文玉。
今天要去的游园会是胡氏女郎所办,那应邀的必定都是些世家贵女,陈郡虽大可永安城就这么点地方。
谢风月是旁支女走了天大的好运记名谢氏嫡支这事,怕早就成了永安贵女圈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她本就长的随了母亲,有一张极为艳丽的脸庞,若是还穿的出挑一些,不敢想象那些贵女们会找多大的麻烦。
一旁的折枝把请柬和游园会上会用上的东西装在碧玉匣里后,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副像看命根子的眼神把谢风月逗的笑出了声。
“放松点,这匣子在你手中不会自己tຊ长翅膀飞走的。”側
折枝嗔怪:“女郎,我可是在宝妆阁见过这匣子,听说要卖五金呢!”她上手戳了戳匣扣上的玛瑙,一脸兴奋。
谢风月又好气又好笑:“这匣子五金又如何,又不能换成银钱。”
折枝的小心思被戳破,这才把声音低了些:“为何不能啊,这不比我们存的银子多吗?”
“这是谢氏的产业,扣眼那里还有族徽呢。”
折枝将碧玉匣转了个面,看着那如米粒般大小的族徽一脸苦大仇深:“女郎懂得也太多了。”
花蕊此时提着东西进了内屋,她有些艳羡的看着女郎和折枝阿姊谈笑。
她在被送进锦园之前还伺候过好几位府里的几位妾室,那些主子或许是因为谢府内不能有小妇的原因,一个个的郁郁不得志就对下人多有磋磨。側
轻点的就是挨罚被打骂,重些的甚至命都保不住,反正签了奴契的下人,在她们眼里残了死了也都是小事。
谢风月余光瞥见帘外的身影柔声询问道:“花蕊,怎么不进来是被门房的人刁难了吗?”
花蕊莫名的鼻子一酸,也就只有月女郎会问询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了,也只有月女郎才会为了丫头受委屈讨公道。
“没有刁难,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她说话带了些鼻音。
谢风月将口脂放进碧玉匣后起身行至她身前:“那肯定也受了很多委屈吧,那些下人们虽不敢在我跟前阴阳怪气,可刁难一下我身边的丫鬟这事还是敢做的。”
花蕊听完后头垂的更低了,她心里酸楚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怎么还哭起来了?”谢风月惊疑问道。側
“没没没,奴婢就是觉得女郎太好了。”她抬头说的十分诚恳。
谢风月目光在折枝和花蕊身上来回看:“你们两个今日是偷吃了蜂蜜不成,一个个的嘴巴这么甜。”
折枝心大,她一把揽住花蕊的肩笑容满面的看着谢风月开口:“那我再夸夸女郎,是不是我吃的蜂蜜就比花蕊多了。”
谢风月看着她耍宝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赶紧出发吧,等回来了就让你吃蜂蜜。”
三人在屋内有说有笑,突然被敲门的嵩山打扰。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个身穿婢女服侍的女娘,她垂着头样貌看不真切。
谢风月敛了神色问道“嵩山小哥,这是?” 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