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这样,她也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孟云柏找她有重要的事要说,她不能再在这里和陆政霖耽误时间了。毕竟自己已经照顾了他整夜,于心来说,她可没有亏欠这人的了。于是手腕上的冰冷指尖被强行挣开,施诺安皱着眉拉开他,转身就走。对着这张让她恐惧的脸待了这么久,无论怎样施诺安都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太吓人了,她这颗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心脏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停跳了。施诺安一身朴实无华的T恤牛仔裤走过去拉住了孟云柏的手,在他眼里分外可爱。
施诺安不知道陆政霖在想什么,只是看他眼神来回变换,觉得十分新奇。
因为记忆里,这时候的陆政霖是连余光都懒得奉送的类型,遑论这样明显的目光切换。
他的人生,仿佛只剩下了满页枯燥文字的书本,以及她从未得知过的那项不知名任务。
——她总看陆政霖有时莫名就忙碌起来,然后匆匆离家,几日后又带着不知真假的消息回来,满眼疲惫。
似乎总有一道幕帘阻隔他与真相间的距离,让他模糊不清的双眼什么也看不到。
但即使这样,她也已经无法忍耐下去了,孟云柏找她有重要的事要说,她不能再在这里和陆政霖耽误时间了。
毕竟自己已经照顾了他整夜,于心来说,她可没有亏欠这人的了。
于是手腕上的冰冷指尖被强行挣开,施诺安皱着眉拉开他,转身就走。
对着这张让她恐惧的脸待了这么久,无论怎样施诺安都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太吓人了,她这颗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心脏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停跳了。
施诺安一身朴实无华的T恤牛仔裤走过去拉住了孟云柏的手,在他眼里分外可爱。
两人紧牵着对方,不再回头注视他一眼就自顾离开了。
陆政霖安静地注视着,原本应该属于二十出头的青年脸蛋像是骤然老去。
本就虚弱的身体只是初次醒来,还轮不到他这样反复无常地折磨。
双眼疲惫地闭上,那副原本应当让施诺安眷恋的容颜失去了它最后的价值。
……
一场梦境之中,他走进了原本属于陆家、后来被施家买下的那套房子。
鎏金的瓷白茶几、釉色弧光缠绕着的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法产茶壶。
墙壁上挂了许多年的人像画作灵活地翘起嘴角,眼珠纷纷转动起来投向他。
它们的背面都用红丝绒衬托,让这些或是威严或是神圣的国王、将军显得尊贵无匹。
三角帽的法国皇帝微笑矜持又高傲,仿佛是看着又一个的手下败将走向他。
都是他在此生活了二十年的痕迹。
然而陆政霖只是飞快地略过了他——他们。
他不是在梦境里冒险的爱丽丝,房屋也没有兔子洞里那样奇幻而多彩。
他来此处只为一件事。
有两个人已经在此等待了他许久,只不过他们的声音都如同被盖在了茶壶中晃荡的茶叶,耳边只有模糊的闷响。
其中一人看起来十岁大小,神色焦急地质问着他什么,另一个也只有二十出头,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
直到陆政霖坐下,声音才被释放了出来。
他抬起脸看着他们,看着不同时期的自己。
他们所藏属的思绪在这个已经有多年刑警经验的成年人看来,与透明茶杯之间没有任何差别。
在他坐下后,声音被释放了出来,更小一些的那个急迫地把声音从嗓子眼里掏出来。
“你——!你原谅他了吗?”
他看起来极为愤怒,牙齿紧紧咬着,在口腔中咯咯作响。
这种行为在心理学的书籍上也许叫做应激反应,或者其他的也说不定。
陆政霖冷静地做着判断,为曾经的自己找了个极好的说辞。
刑警生活为他增添了极高的观察能力、判断力,以及如何更有效地让人警觉他。
他抬起眼睛,橘调的光芒从眼睛里倾泻而出,嘴里自然而然吐出了已经不够熟练的粤语。
“冷静点,我很快就会告诉你真相。”
另一个二十岁的“陆政霖”睁开了假寐的眼睛,眼睫投下的阴影为他增添了一分阴翳。
“真相?是你要给仇人的女儿挡子弹的原因所在吗?”
“别忘了,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