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鲜明的是她挑染了一缕绿发,与美瞳同色。配上那张高级厌世脸,任谁都不能忽视。“咦,柏特助?你们慕总在吗?”柏韬双手交叠在身前,一笑,“额,唐小姐提前约了慕总吗?”唐韫晃了下手上的食盒,“帝京私厨特餐,想给他一个惊喜。”时薇无奈想笑,看看冷酷拽姐在慕总面前,不也变成了乖巧的折耳猫吗?“我代慕总谢过唐小姐。他今天有会议……”柏韬回答得滴水不漏。唐韫的视线从柏韬转移到了一旁时薇身上,蹙起了眉。“你们慕氏是谁都能来的吗?那些蹭热度、博眼球的小明星,都往跟前凑?”
这是时薇第一次来慕氏。
挑高的大堂足有二十米,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银河”、“星云”两组水晶灯,全是巴卡拉纯手工打造,既气派又不失格调。
以前靳燃帮她补习经济学时,总选在不起眼的咖啡厅,她不懂就问,“三哥连自己的地盘都没有吗?怎么不去你们公司?”
靳燃反问,“带你到总部,接受所有人的八卦洗礼?”
以靳燃的人格魅力,时薇脚趾头想也明白,大家的唾沫会把她淹死。
她又问:“那去你家也行啊!”
靳燃直视着她,“你知不知道,和一个男人回他的住处,意味着什么?”
时薇后来明白了。
因为靳燃带她回去的那天,她就成了他的女人。
现在他们分手了,她反而得到了观瞻他们公司的机会,尽管只是大堂。
正在张望打量时,时薇看到靳燃带着特助风风火火下楼,行政、保洁、保安们严阵以待,注目以礼。
而靳燃,连目光都没给她一个,就匆匆走了。
他,恐怕再也不想见到她了吧。
也好,一刀斩断所有情丝。
怔忪中,时薇听到了柏特助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签好协议的,魂不守舍,只看到律师的上下嘴皮子翻飞。
文件一式两份,时薇拿到了就走,他的地盘她一分一秒都不想呆。
“乔小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去?”柏韬多问一句。
合格的特助,总是走一步看十步,因此柏韬在公司,也收获了个称号叫“柏七窍”。
“今天吧。”时薇脱口而出,总之越快越好,“我走了。”
柏韬送她出旋转门,一个身影与她擦身,时薇本能放慢了脚步。
是唐韫,齐肩短发,戴着绿瞳,像只高贵的缅因猫。
最鲜明的是她挑染了一缕绿发,与美瞳同色。配上那张高级厌世脸,任谁都不能忽视。
“咦,柏特助?你们慕总在吗?”
柏韬双手交叠在身前,一笑,“额,唐小姐提前约了慕总吗?”
唐韫晃了下手上的食盒,“帝京私厨特餐,想给他一个惊喜。”
时薇无奈想笑,看看冷酷拽姐在慕总面前,不也变成了乖巧的折耳猫吗?
“我代慕总谢过唐小姐。他今天有会议……”柏韬回答得滴水不漏。
唐韫的视线从柏韬转移到了一旁时薇身上,蹙起了眉。“你们慕氏是谁都能来的吗?那些蹭热度、博眼球的小明星,都往跟前凑?”
显然,时薇的打扮让唐韫误会了,以为她是什么不入流的小明星。
倒是有点手腕,能让靳燃手下第一特助亲自来送。
强将手下无弱兵,柏韬笑道:“唐小姐放心,慕总的热度,没人敢蹭。慕总没有绯闻,只有官宣。”
和唐韫的订婚,不就官宣了吗?
时薇没心思听下去,趁着柏韬被缠住,快步离开了慕氏总部。
送走了两个女人,柏韬拿出手机,发了一条微信,“唐来送餐,乔今天要搬。”
时刻与老板保持信息对称,也是柏韬立于不败之地的秘法。
*
出租车行驶在盘山路上。
时薇看着沿途风景变幻,愈渐浓郁的明亮绿意,鼻端是温柔山风中夹杂的草木芬芳和泥土清新,耳畔隐隐有蝉鸣声、鸟叫声、露珠滴落声,她的心情也愈加松弛。
再想象着初一十五进香礼佛,春天秋天踏青郊游,冬季围炉烹茶,吃着火锅唱着歌,那简直不要太潇洒。
自然疗愈万物,她短暂地忘记了伤痛。
西山九峰环抱之间,正是慕氏拿的地,围了一圈高墙。
车在门口停下,时薇付了钱,托着行李箱下来,抬手遮眉向里看。
大门是托斯卡纳风格的,采用了一些粗糙的原石,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埃尔小镇。
埃尔本是普罗旺斯下的一个小镇,梵高曾在镇上居住过,那时他正值创作巅峰期,画了两百多张油画,最后割掉耳朵也是在这里。
慕氏多年前拿地,那时候欧风美雨大行其道,外国月亮比较圆,这才取了异域风情的名字。
从今以后,这里就是时薇的新家了。
保安亭那边,一个六十多岁的长者叫老黑;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大白,自称是慕氏物业的,只不过他的制服,扣子都系串了。
*
时薇没想到,她会在一周之后再次见到靳燃的未婚妻——唐韫。
先前,她接到了闺蜜罗绮的电话,约她来后海酒吧,庆祝她家家爱豆容宝出道三周年纪念。
罗绮的爱豆,叫容岸,男团出身,参加选秀一举夺冠。出道即巅峰,被乐评人赞为“一个人能顶一个乐队”。只是后来貌似得罪了人,很久没有消息。
“你爱豆,不是被雪藏了吗?酒吧这种地方,我有阴影。”时薇问。
手机那头传来喘粗气的声音,罗绮不开心,“不带你这样往人伤口上撒盐的,被雪藏又不是他的错,都是资本的罪。再说了,我们是死忠粉,死忠你懂不懂,就算全世界都忘了他,我们也不能忘,所以才更要庆祝。”
时薇说一句,罗绮回十句,她只好缴械投降。“行行行,你有信仰有原则,向着爱豆看齐。不过,能不能换个地儿?”
她曾经答应过靳燃,不去酒吧不去夜场。
虽然现在他管不着她了,但有些东西已成习惯。
“那个还好吧,赋格是清吧,里面还有驻唱歌手。我们可以点容宝的歌,还可以自己上去唱,顺便再淘两张黑胶。小乔,你是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别过得跟苦行僧似的。年轻人,燥起来。”
赋格门口,唐韫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往里走,大概是约了朋友。
时薇有点担心,别撞上靳燃才好。
“小乔!”一声呼唤打破了思绪,罗绮拉目光灼灼,肆无忌惮打量她的时尚新战袍,一手摁在右肩,“几天不见,颜值飙升,我的女王今晚可以迷倒众生了。”
今天时薇完全是按照罗绮要求打扮的,画了小烟熏,霄云公馆里没有适合夜场的衣服,她就把一件黑色修身连衣裙给剪了。
裙摆剪到齐膝,肩上和腰间剪了两个小洞,莹莹如玉的皮肤发着光,穿上秒变黑暗女王。
时薇优雅地将手放在了罗绮掌心,笑着说:“迷倒你就够了。”
赋格酒吧内部,霓虹灯光如星河般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烟草气息,伴随着慵懒的音乐,像夜的旋律轻轻吟唱。吧台上,酒保熟练地调配着各种饮品,手指在酒瓶和酒杯之间灵活翻飞。
罗绮定的座位,已经来了两个姑娘。
两方见面,先对暗号。
容岸后援团叫“容氏交享团”
一个是容氏大管家,另一个是容氏小助理。罗绮是容氏发言人。
四个人,各点了一杯酒。
时薇的是椰林飘香,不会像莫吉托那么烂俗,最重要的是酒精浓度极低。
“庆祝之前,有一个重大的好消息要宣布。”罗绮微微起身,和其他人保持了更近的距离,便于秘密地分享。“今天的热搜你们都看到了吗?”
秘密,总是能让人之间迅速拉近距离。女孩子间的友情,尤其如此。
另一个女孩做了个“嘘”的表情,“你是说,钟家公子酒后驾车撞人被曝光的事?”
正在小口品酒的时薇,差点吐出来。
钟公子?哪一个?
好大的瓜。
罗绮却似高兴中透着几分遗憾,握紧了拳头,“可惜这个钟巍只是钟家旁支,这样劣迹斑斑的坏蛋,活该在局子多关几年。”
时薇握杯子的手,颤了颤。
前几天钟巍才被靳燃教训,今天就被曝光,还上了热搜。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靳燃这么做为什么?
“这个钟公子被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兴奋?”时薇作为圈外人,小心翼翼试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钟家人掌控的乐娱传媒,是容宝的老东家。容宝被雪藏,被勒令赔偿两百亿违约金,钟家脱不了干系。”容氏大管家义愤填膺地说。
两百亿?
饶是时薇见惯了靳燃的豪门范儿,对两百亿也是惊掉了下巴。
那些娱乐圈巨星,阴阳合同操作也不过几个亿。
这两百亿巨款,堪称天价。
“后来呢?你们的爱豆怎么样了?”时薇单纯好奇。
“不是很清楚,网上也只言片语的,好像在打官司。”罗绮露出惆怅的神色,眼神都黯淡了几分,“这不,我坚持买彩票呢,就想着哪一天,帮我爱豆打败资本和魔法。”
“容宝不会屈服的,他一定会重新站在舞台上,一开口全世界跪。”
时薇的情绪被点燃,心里就默认执剑者为靳燃了。
管他呢!
她曾经深爱的男人,帮了她最好的闺蜜,值得浮一大白。
端起酒杯,组织了一下语言,她豪气冲天,“那个,为了两百亿压不到的真男人,干杯。”
为了靳燃,干杯。
女孩们的杯子相撞,酒水溢了出来,但谁也没理会,只觉得大快人心。
“我要点歌,点容宝的歌。”罗绮高高举起手,招呼酒保,并把一张红艳艳的钞票放在了托盘上,这是她今天特意取的,专门为了打赏。“让你们的驻唱歌手,唱《幽暗森林》。”
容氏小助理给时薇解释,“幽暗森林是容宝的夺冠之作。当时有个强有力的对手,唱得特别好,大家都以为他要拿冠军了,结果容宝开嗓子,唱了一首原唱,也就是幽暗森林,冠军实至名归。”
时薇向着舞台中央望去,驻唱歌手看起来很高,留着长长的头发,还长着络腮胡子,胳膊上画龙,破牛仔漏洞,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早年网红犀利哥的风范。
最可怖的是,他的一只眼睛戴着眼罩,这为他增添了如加勒比海盗似的凶悍气质。
当他开口时,是那种很有沧桑感的“烟嗓”,初听起来有点难受。
罗绮抱着酒杯吼:“没有容宝的声音清亮,没有容宝的高亢,没有容宝唱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