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怎一个惨字了得呀!少年面色发青,双目紧闭,仍旧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他被人背在背上,穿着单薄的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殷红色的血痕。外层的衣服几乎已经被血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他的伤口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这狗皇帝真不是人,连植物人都要打板子!苏越忍不住在内心吐槽。百里家年满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全部都挨了五十大板。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二子百里衍和幼子百里tຊ殊。百里衍也好不到哪去,浑身上下都是血红色的鞭痕,还要背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弟弟。幸好他虽然刚及弱冠,却长得跟山熊一般强壮,否则怎能扛得住官差那往死里
十月中旬的某一天,皇帝发令,将军府、文信侯府、还有状元府,统共百来号人,全部流放河北道营州。
天还未亮,狱卒打开牢门,十几个衙役从甬道走进牢房里,将苏越一行人从地上提溜起来,给她们挨个戴上手铐脚铐。
“我的老天爷,我们居然要被流放去营州!那里距离京城可是有接近三千里远!”,二嫂何卉芳忍不住嘟囔道。
营州?那是什么地方?
书中描写,营州地处大祈朝的东北方最靠上的位置,那里的冬天环境异常艰难。
严寒的气温让大地结上了厚厚的冰霜,呼啸的北风如狼似虎,肆意地侵袭着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命都冻结在冰冷之中。
苏越则眼前一亮,营州?那不就是后世的东北三省吗?
锅包肉、地三鲜、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香喷喷的玉米棒子和豆角,我来了!
等等,这个朝代好像没有玉米来着。
苏越收回思绪,“啪沓”一声,手上被戴上沉重的铁质镣铐,并用一根粗粗的铁链子,跟前面后面挨着的其他女眷连成了一串。
这铁链子,足足有男子的大拇指那么粗!
戴上这套刑具后,若想要在流放途中逃跑,那简直是难如登天!
她们被衙役们推搡着走向甬道,走出牢门,在地牢的大门口,终于见到了分开关押的其余百里族男子。
“殊儿!殊儿!”
秦若男忍不住惨叫着扑向自己小儿子的方向。
苏越也好奇的将视线投向自己素未谋面的便宜老公。
啧啧,怎一个惨字了得呀!
少年面色发青,双目紧闭,仍旧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他被人背在背上,穿着单薄的身体上,布满了一道道殷红色的血痕。外层的衣服几乎已经被血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让他的伤口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这狗皇帝真不是人,连植物人都要打板子!苏越忍不住在内心吐槽。
百里家年满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全部都挨了五十大板。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二子百里衍和幼子百里tຊ殊。
百里衍也好不到哪去,浑身上下都是血红色的鞭痕,还要背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弟弟。幸好他虽然刚及弱冠,却长得跟山熊一般强壮,否则怎能扛得住官差那往死里打的五十大板?
“殊儿!衍儿!”
秦若男凄厉的喊叫声,听得林若薇也是心酸不已。同为母亲,如果这五十大板是打在她越儿身上,自己恐怕要疯!
衙役不耐烦的打断道:“行了行了!别搁这鬼哭狼嚎的!赶紧出发吧!今天还有50里路要赶呢!”
从京城到营州,路程约有1800多公里,在古代,就是3600多里路。
成年男子的步长60、70厘米,一秒可走两步,一个小时不停歇的走,能走个4.5-5公里,极限也就是10里路左右。现在快进入冬天,日照时间短,就算一天到晚使劲走,走满8个小时,大概也要50天左右才能到。
然而,苏越心里清楚,这是极端理想的情况。
真正在实际情况下,一个行动受限身体不好的罪人,一天能走满五十里路,就已经是极限了。
再加上古代路况不好,各种意外情况突发,朝廷规定的三个月内将犯人送到流放地,时间实际并不宽松。
“啪!啪!啪!”
衙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把他们不断往前赶,转眼间,一行人就来到了京都的北城门口。
“大人!大人!等等!”
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车帘卷起,走下来一对衣着华丽的老夫妻。
林若薇:“爹、娘?!”
“官差大人!吾等有事相托!”
国公爷林老大人紧紧握住领头官差的手,马夫连忙从旁塞了一张信封给他。
“我那苦命的女儿和孙女啊~~”,国公夫人看着林若薇和苏越眼泪汪汪,“劳烦官差大人通融通融,让我跟女儿说两句话。”
领头的官差吴江打开信封一瞄,“去吧!给你一盏茶时间。”
“爹、娘!”
“外祖父、外祖母!”
国公爷长叹一声,“若薇,越儿,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一去,就不知道再见是何年。路上千万小心,务必安全抵达终点!”
“爹,娘,女儿不孝,从此不能长伴您二老身旁。”
“这两个包袱里,装的都是些御寒的衣物和干粮,你们收好。”,林夫人塞过来两个装得鼓鼓的大包袱给女儿,并俯身在其耳旁叮嘱道:“其余事情,都按你之前信里写的安排好了。”
包裹这么大,一看就装了不少好东西!
文信侯府众人看得很是眼热,苏昱明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在埋怨,岳父岳母真不懂事,也不知道给他也准备一个,到底是看他家倒霉了,瞧不起他。
“好,时间到,要出发了”,官差走过来赶人。
“好好好,我们这就离开。”
林国公夫妇擦了擦眼角的热泪,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登上马车走了。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这是流放呢?苏越瞧着,外祖母的眼睛都哭得跟核桃仁一般肿。
一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戴着沉重的镣铐,继续往外走,快到城门的时候,遥遥看去似有两排行人伫立在出城口,在探头探脑地寻找着什么。
待走近一看,原是一群衣着普通的百姓,自发站成了两排,在这等着送别百里族人!
头发花白的六甲老人,粉雕玉琢的垂髫小儿,温婉娴淑的妙龄少妇,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
有人捧着煮好的鸡蛋,有人拿着自己手编的草鞋,有人拿着......好多都是百里家曾经保护过的人和退伍兵,这可真是本朝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令人动容。
没人说话,也没人喧闹,大家只是静静地站着,默默地看着百里族人,用眼神送别自己心目中的英雄。
皇帝无德,但公道自在人心!
一行人跟百姓告别,缓缓走出城门口,忽然听得一声惊呼:“天哪!那是大将军的头!”
什么?!
苏越内心悚然,回头一看,一排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城墙上面,头发褴褛,面容模糊,但还是隐约能看出来,最中间的那颗,赫然就是百里屠苏大将军的项上人头!
“夫君!”
秦若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死死捏住拳头,指甲狠狠嵌入到肉里,身体颤抖个不停,仿佛摇曳在风中的一片落叶。。
杀人不过头点地!祈严帝这个狗贼!连尸体都不放过!
真是万死不足惜!
百里衍更是气得一怒之下就想挣脱枷锁,拔刀杀回皇城,砍死那皇帝老儿!
“二哥!”
苏越出声喊住了他,语重心长劝道,“来日方长,莫让大将军白受冤屈!”
他闻言一怔,颓然低下高昂的头颅,没再言语。
一颗大大的眼泪珠子掉落在地,最终被满地黄沙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