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拨通了。但在数十秒的回响里,没人接。姜致不信邪,再打了一个过去。电话接通了,但不是谭雅尹的声音,是一个男人在说话,说她有个电话,叫姜致的,谭雅尹的声音在后几秒出现,她挂断了。姜致捏着手机的手逐渐发白,指关突起。一只手拿起她手里的手机,收走,梁时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相信了?”最后一丝希望被硬生生扼于此。姜致深深吸一口气,她转眼看向自己脚踝的银链,长长睫毛垂落,答非所问道:“可以解开了吗,我不会跑了。”
姜致一睁眼,本能地想要下床。
刚下床,脚尖就好像被什么绊住,一个趔趄,差点跪在地上。
姜致浑身发软,迷药的效果还没过,但她已经想起来了,是有人把她迷晕了,绑到这里来。
银制锁链狰狞作响,令人心慌。
看过周围一圈,姜致看清楚了房间里的东西,窗帘拉着,房间黑黢黢的,看不见具体的陈设,也看不清楚几点、几分,只能模糊看见那些装饰。
很快,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应声打开。
光线宣泄出来,刺进眼球,姜致下意识眯眼。
皮鞋走到她面前,停立。
姜致抬头看过去,男人周身气势沉冷,他低下头,一张脸无限放大,渐渐靠近着姜致,漆黑风暴蕴含在他眼底,他什么都没说,森冷地朝姜致笑了下。
那么一瞬,姜致通体发凉,四肢像是在冰天雪地里冻过那般冷。
她努力扯动着唇角,一个笑都挤不出来。
下意识地,她摸向自己身上。
没有手机。
顿了顿,姜致想起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约莫是那个时候,梁时砚将她的手机收走了。
后槽牙一点点咬紧,姜致低声问:“你这是犯法的!”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姜致眼圈通红,狼狈至极,跪在地上看着上方的男人,一点气势都没有,倒是给人一种软软的,更好欺负的感觉。
梁时砚一瞬间就笑了,“你说我要是做了,还怕别人查出来吗?”
姜致:“……”
唇边紧紧抿作一线,她看向窗外,试图找寻逃离的机会。
梁时砚就像是胸有成竹的猎手,饶有兴趣地看着垂死挣扎的猎物,他略微低垂下目光。
姜致见梁时砚的表情,心里越来越没底,竭力稳住情绪起身。
脚踝的链子很长,足够她在这个房间活动。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刺眼天光从白日过度到傍晚,徐徐间,夜色降临。
这不是让姜致最绝望地,最绝望的是,她发现这种别墅居然是靠山建造,且,没有一台车经过,她又往下看了看,山路不算崎岖,可很远,很漫长,看不见尽头。
就算她哄了梁时砚解开铁链,她从这里逃出去,单凭自己一双脚,在走到山脚下之前,就估计会被梁时砚抓回来。
可以说,压根没了逃出去的希望。
姜致脸色很难看,唇色微微发白,从窗边退出来,就看见梁时砚抱臂看她,他唇峰带笑,十分游刃有余。
他问她:“你还想跑吗?”
姜致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视线落在床褥,刚想上床。
梁时砚一手紧紧钳住姜致的手腕,跟着捏青,抬高。
姜致嘶了一声,目光跟着看向面前高大的男人,他的手指粗粝划过她的唇瓣,唇被噌的鲜红如血,紧跟着,他大拇指抵进唇齿,摩挲牙齿。
姜致想撇头挣脱,手腕渐渐开始泛出可怖的淤青,她生的白,这淤青就愈发狰狞恐怖。
僵持的对峙在空气蔓延。
梁时砚单脚挤进姜致的双脚,他神色狠厉扫过她高耸的曲线,阴恻恻道:“你以为你还会逃的出去吗?”
姜致心神一颤,嘴硬道:“谭雅尹发现我不在会报警的。”
手指流窜在肌肤上,浑身鸡皮疙瘩疯涨。
有种被蛇盯上的阴冷感。
紧跟着,梁时砚低低缓缓开口:“她不会的。”
姜致还想说什么,梁时砚微微一笑,好脾气地退让道:“你可以用你的手机给她打一个电话,看她接不接,要是她不接,你就留在这里,怎么样?”
“……”姜致不想赌,可这种情况,她好像是不赌不行。
许久,姜致伸出手,目光灼灼看向梁时砚,“手机。”
——她同意了。
梁时砚侧身去给她拿手机,转身的那一秒,他唇峰笑色勾勒起来。
当着姜致的面,梁时砚甚至给姜致表演了,他没有在手机里做手脚,当场打通了自己的电话。
然而,越是这样,姜致越慌。
她心底沉到底,随后拨通谭雅尹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
但在数十秒的回响里,没人接。
姜致不信邪,再打了一个过去。
电话接通了,但不是谭雅尹的声音,是一个男人在说话,说她有个电话,叫姜致的,谭雅尹的声音在后几秒出现,她挂断了。
姜致捏着手机的手逐渐发白,指关突起。
一只手拿起她手里的手机,收走,梁时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相信了?”
最后一丝希望被硬生生扼于此。
姜致深深吸一口气,她转眼看向自己脚踝的银链,长长睫毛垂落,答非所问道:“可以解开了吗,我不会跑了。”
对于梁时砚的话,她始终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
可现在,她又不得不依附于他。
……
谭雅尹刚从男朋友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随口道:“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男人说:“给你接了个销售电话。”
谭雅尹打开一看,确实是。
回到家中,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什么,今天都到了下午五点,姜致还不见踪影,一个电话也没有。
出于某一种直觉,谭雅尹心底一直惴惴不安。
她打给周融。
约莫两三秒后,听筒那传出声线:“阿雅?”
他们几个孙子辈年纪相仿,倒没有以姐姐弟弟之类的称呼称对方,都是喊得昵称、或者小字。
谭雅尹着急说:“绒绒,姜致今天没来。”
为了更好地照顾谭雅尹,周融特意给姜致开了带薪假期,所以现在人肯定也不会在公司。
周融眉头微微紧促,指尖钢笔点着桌面,“你别急,我问问。”
谭雅尹也没别的办法,点了点头。
挂断电话不久,她想到什么,给电话里那个周融平时不让拨的电话打过去。
周融面色冷淡,手指按动座机。
许助理应声敲门,低眉顺眼。
周融:“今天姜致过来了吗?”
许助理略微错愕,心下腹诽一二,嘴上麻利地应道,自己也要查一查。
十多分钟后,许助理重新进来,低声在周融耳廓侧附耳。
许助理有和姜致联系的习惯,每天都会给她转去‘菜钱’,今天十点多的时候,人收了。
这就证明,十点之前人应该到了菜市场附近。
但现在姜致的电话却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