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阿矅,我不恨你了。”然后转身,走远。说不出的心慌蔓延,沈临川下意识想追上去,却一脚踏空——他猛地惊醒起身,喘着粗气,慢半拍才听到门铃声。只是场梦而已。沈临川想着,下楼去开门。门外,赵云森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神色奇怪。沈临川刚要开口问,陌生男人就开了口:“您就是洛南初小姐的丈夫,沈临川先生吧?”听到洛南初的名字,沈临川心咚跳了下,嗓子有些发干:“我是,你……”“我是洛小姐的委托律师,特地来向您和赵先生tຊ,宣读她的遗嘱。”
原来是这样。
时隔三年,我终于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
……
赵云森打来电话时,我正在我和沈临川的家。
一切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
婚纱照也还是那么被拆分开,扔在地上。
一个月了,上面积攒了一层的灰。
我没嫌脏,一点一点的将婚纱照铺开,然后找了把剪子,从我和沈临川的中间径直裁开。
他是他,我是我。
泾渭分明。
之后,我找遍了房子里所有我和沈临川的合照,一张一张,全部裁开。
赵云森就在视频里看着我这么做,也不打扰。
他脸色很疲惫,这些天他前前后后一直在帮我跑爷爷和欣安的事,还要处理自己公司的事务,分身乏术。
见我停下来了,他才开口:“洛爷爷的事件报告已经提交了,具体的开庭时间还要等通知。”
“欣安现在还在你名下,你不愿意,沈临川除了打压,也没别的操作空间。”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我联系了国外的医院,等我忙完这段,带你去看看。”
赵云森一句接一句,像极了爷爷在时,对我的唠叨。
“云森,谢谢你。”
这句话我很诚心。
赵云森笑了笑:“那要不要以身相许?”
“好啊,下辈子有机会的话。”
这辈子我无法回报,如果真有下辈子,我也真心愿意。
我看着赵云森愣住的面容,摆了摆手:“你忙吧,我……还有些事要做。”
“好。”
赵云森回完,我挂断了视频,低头沉默了很久。
我没告诉任何人,其实我很怕疼。
癌症的折磨让我疲惫不堪。
我不知道还要这样多久才能不再痛了,也不想无休止的等下去了。
于是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3
但在这之前,我和沈临川之间,还差个结局。
之后,我找了几个大箱子,将我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
能捐的捐掉,不能的,就扔。
沈临川回来时,我刚解决完最后一件东西,要离开。
四目相对,他看着空了大半的客厅,很生气:“洛南初,你这算什么?”
看到我时,沈临川明显顿了下。
他皱起眉:“你病了?怎么瘦成这样?”
我没告诉他,说过了他不信,就没必要再说第二遍。
我想了想,回了他第一个问题:“分家?”
我其实不太会处理感情的事,沈临川是我的初恋,应该也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恋人。
但不管怎样,都要有一个确定的结束。
“沈临川,去离婚吧。”
沈临川一愣,然后拒绝:“不可能。”
我有些不理解,但又恍悟。现在沈雨柠还没放弃,他怎么能给她希望。
“那就算了,不过以后我不会回来了,你……”
还要跟沈临川说些什么呢?
我想了好一会儿,想不到,干脆不说了,往外走。
路过沈临川时,他拽住了我。
“洛南初,我以为一个月的时间够你冷静。”
他总是站在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来指责批判我。
我突然来了火气,设想好的体面收尾也做不到了。
“你怎么敢叫我冷静?沈临川,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我恨你。”
我甩开沈临川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久违的艳阳天,晒得我有些发昏,却慢慢消了火气。
律师事务所。
我找到这里最权威的律师,立下了遗嘱。
“我死后,名下欣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全部留给赵云森。”
这样,即使沈临川作为我的丈夫,也没办法得到欣安。
他伤害了我,还伤害了我的亲人,这样不算过分吧?
不算。
我自问自答着,一身轻松的,奔向死亡。
……
沈临川家里。
他站在空荡荡的客厅,脑海里全是洛南初那句:“沈临川,你做的那些事,足够我恨你!”
她……恨自己?
沈临川深邃的眼里闪过些茫然。
好久,他才有了意识,蹲下身捡起那些只剩一半的合照。
上面明明只剩下了自己,可脑海里却清晰的拼接出了另一半洛南初的模样。
沈临川看了半晌,拿着这些碎照上了楼。
一间一间,直到卧室。
这里还残留着洛南初的些许气息,他走进去,沉默的伫立了很久。
夜色深沉。
沈临川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恍惚间,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向洛南初求婚的那天。
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笑。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戴上那枚戒指。
她说:“阿矅,我不恨你了。”
然后转身,走远。
说不出的心慌蔓延,沈临川下意识想追上去,却一脚踏空——
他猛地惊醒起身,喘着粗气,慢半拍才听到门铃声。
只是场梦而已。
沈临川想着,下楼去开门。
门外,赵云森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神色奇怪。
沈临川刚要开口问,陌生男人就开了口:“您就是洛南初小姐的丈夫,沈临川先生吧?”
听到洛南初的名字,沈临川心咚跳了下,嗓子有些发干:“我是,你……”
“我是洛小姐的委托律师,特地来向您和赵先生tຊ,宣读她的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