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的手表太适合试探孟庭深了,首先他不喜欢贵的,其次不喜欢被束缚,他愿意戴那就很明确了。不愿意戴,退一步沈南柯可以推到沈锦兰身上。沈锦兰喜欢这种贵的东西,那也不是沈南柯要买给他的,不算输。“你要给你老公买?”林清反应过来了,“哇!你老公真幸福!”便宜他了。沈南柯进去看了没多久,便定下了她想要的手表。黑皮表带,白金表盘透着清冷,表盘上的有严谨的万年历与计时码。非常符合孟庭深的气质,她看到这款表就想到了孟庭深。
沈南柯又做梦了, 梦里男人从后面抱着她,覆在她身上。完整地罩着她,他亲吻着他的脖颈, 在一片潮热中, 他缱绻温柔的叫她Baby。
睁开眼时, 她还陷在那片潮热中的恍惚中,耳朵的灼烧清晰可闻,似乎真的发生过。遮光帘拉到一半,大片白光涌进房间,纱帘影影绰绰,隐约可见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
她抬手挡住眼睛,闹钟在耳边狂响。
不想管, 随后是电话铃声。
沈南柯摸到枕边的手机拿到眼前, 来电是沈锦兰, 她丢下手机,整个人沉进被子里, 想溺死过去。
她想靠近孟庭深, 可又不敢。
她陷入了一种矛盾中, 昨天她挺高兴的,可她不敢高兴。她对着孟庭深有种别扭感, 仿佛,承认就是输了。
她家的欢迎声是宝贝, 她自己设的。
孟庭深叫她宝贝。
非常羞耻的想拖着他再叫一声, 对着她耳朵叫。
身体潮湿, 很想他的手指。修长干净的手指, 指甲剪的整整齐齐,边缘很圆润。指腹有力量, 骨关节清晰,指骨很长,可以进的很深。
她嗓间干涸,渴望含在其中,灼烧着她的神经。
铃声响到第二遍,沈南柯拿起手机接通,没有放到耳边,而是打开了外放。
“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在你身边吗?”沈锦兰问。
“没有。”沈南柯感觉到疲惫,沈锦兰让她压力很大,让她恐惧,让她无所适从,亲缘关系让她痛苦。
她的自卑恐惧无法跟人建立亲密关系,全都来源于沈锦兰。她以为五年的远离,她已经能正常生活了。
可还是不行,沈锦兰无时无刻地折磨着她。
“你跟那个人为什么还会上同一个新闻?就不能避开吗?我知道你不想听。可这种事,我不管你谁管你?不能让他永远消失吗?”
“勇敢面对不好吗?”沈南柯疲惫道,“为什么要逃避呢?希望对方消失。他是个活生生的人,我杀了他吗?我不会去犯罪,更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去毁掉自己的人生。摔一个跟头爬起来继续往前走,而不是把路给断了,监控剪了,掩耳盗铃。否认过去是否定掉自己的整个过去,过去都不存在,那现在的我为什么会存在?”
说出口的那瞬间,沈南柯胸口仿佛豁出一个大洞。无数风灌进来,她有种痛快但极疼的生理反应。
“逃避失败是懦弱行为,我从不懦弱。”沈南柯想骂沈锦兰懦弱,到底没说出口。
“不逃避就是把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塌糊涂?直面是跟你那个糟糕的失败品一起上热搜?继续这么高调下去,早晚你和那个渣男的过去会被扒出来。你有那么糟糕的一个前科,你的现任丈夫会怎么看你?即便他能忍受,别人怎么看他?他那个位置,他不要面子吗?”
沈南柯感觉到无数水草缠绕着她,密不透风,她喘不过气。她极力仰着脖子去追寻新鲜的空气,她仰起头,深呼吸,挣脱了被子她暴露在清凉的空气中,才终于是发出声音,“那离婚好了,他是自由的。从我放弃得到您的认可开始,我不再需要任何人认可我。我就是我,怎么评价是别人的课题,不是我,与我无关。嫌我名声不好,可以永远远离我,自然有不嫌我的人。哦对了,您的五亿我还给您了,在门口玄关柜子上,卡的密码是您的生日,不要再给我买什么基金了,别给我花钱。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就这样吧,我要开始工作了。”
这次是沈南柯主动挂断了电话,她撂下手机,彻底脱离被子。
南方没有地暖,中央空调的暖风不够热。有些冷,她离开被窝片刻便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南柯直奔浴室,打开热水冲洗,洗到一半湿淋淋的回来拿起手机。重新站到温暖的淋浴下,找到孟庭深的微信。
早上六点,他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一张照片,他干净好看的手指握着机票,上面有全部的航班信息。
现在六点半,他应该在飞机上。
沈南柯给他拨了个视频,特意露出自己,大方展示。
“老公,你在吗?”
很好,不在。
沈南柯看到镜头里的自己眼睛泛红,她把手机撂到洗手台上,用手背使劲擦了擦眼,彻底擦干净。手机滴的一声,视频无法接通,自动返回微信聊天页面。
沈南柯开会时,孟庭深视频打了过来,她挂断斜着手机回消息,“在开会。”
孟庭深:“有事?”
沈南柯:“孟总还有微信小号吗?”
两边都坐着讯达智家的工作人员,沈南柯往哪边斜都容易被看到屏幕,孟庭深的头像实在是太瞩目了。
沈南柯:“你换个头像,换个普通点的,混在人群中不容易被发现的。”
再刷新,孟庭深的头像换成了一只黑灰色长相非常威武的猫。
孟庭深:“可以吗?”
沈南柯放大他的头像,保存图片去搜索。
缅因猫,美国最古老体型最大的猫。
沈南柯把自己的头像改成了阿拉斯加。
“到地方了吗?”
孟庭深:“刚落地,在机场。”
孟庭深:“没发生什么事?”
沈南柯瞬间不想跟他聊了,那点喜悦烟消云散。没事就不能跟孟庭深聊天了吗?非要有点什么事才可以跟他聊?
沈南柯:“你很忙?”
孟庭深:“没忙到处理不了事的程度。”
到底多想她出事?
微信上方跳出平安夜的推送,今天平安夜。
沈南柯不喜欢过这种节日,她恐所有节日。
“给我个你今天能收到货的地址。”沈南柯给自己这次找他聊天找了个正当的理由。
孟庭深的地址几乎是秒过来,一家全球连锁酒店。
孟庭深:“?”
沈南柯抿了下唇,打字:“今天平安夜,我妈让我给你送一份礼物,维持下夫妻感情。”
孟庭深:“!”
孟庭深:“不用!”
迅速撤回,他那边一直在输入,半分钟后。
孟庭深:“方便吗?”
他不发这句,沈南柯就顺理成章地收回这个借口,她根本不想给他送。沈南柯从没有送过平辈人礼物,更不会送情人礼物,她可是沈铁公鸡。
沈南柯:“你忙吧,我也要忙了。”
孟庭深:“好,记得按时吃饭。”
孟庭深:“那位,今天有骚扰你吗?”
周赫阳啊?早被他的公关给强行拖走了,怕再留下来被沈南柯薅羊毛薅死。
沈南柯按着手机回复:“我送你一坛醋吧,您慢慢喝。”
孟庭深:“我没有吃醋,只是不喜欢他骚扰你,损害你的名誉。”
送你一坨狗屎!
这辈子你都别想要礼物了!
沈南柯放下手机认真工作,女人就应该往死里搞事业。
早上开会顺便见客户,中午沈南柯是跟客户一起吃了午饭。返程经过外滩,林清望着窗外试探着跟沈南柯申请,“我们下午没有工作,晚上有个饭局,可以下午逛逛吗?老大,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要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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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柯往外看去,繁华的街道两旁挂着平安夜元素,街上还有很多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节日气氛拉满,略一思索道,“靠边停车吧,可以逛两个小时。”
“谢谢老大,你真好!”林清雀跃着扑过来抱了她一下,“我等会儿还想去逛商场,您去吗?今天平安夜要不要给您老公买礼物?”
买啊,都答应了。
沈南柯把包背到单薄的肩膀上,点头,“你买什么?要给你男朋友买吗?”
“还不是男朋友,暧昧阶段。”林清跟上沈南柯,“我想送个具有当地特色的小礼物试探下,如果对方对我没意思,那也不尴尬,没什么压力。退一步,还是朋友。”
有道理!
沈南柯环视四周,“打算买什么?”
“打火机或者车吊坠之类。”
这些都不适合孟庭深,他的车恨不得连他自己都清理出去,干净一尘不染。打火机那种东西,他抽烟不多。
沈南柯的目光停留在路边的一家手表品牌上,“手表可以送吗?”
“太直接了吧,手表是定情阶段。戴上手表,那就是确定了对方愿意跟你共度余生。”林清拒绝了手表的提议,“如果被拒绝就没余地了。”
“这要什么余地?拒绝了就拜拜下一个。”沈南柯大步走进了店铺大门,干脆利落,“不喜欢何必浪费时间?你会跟拒绝你的人做朋友?”
林清醍醐灌顶,“对哦,一次性死心。”
仰头一看,立刻拉住了沈南柯,“沈总,这个我买不起。而且暧昧期送这个压力也太大了吧,太贵了。”
“我买。”沈南柯确定了孟庭深的礼物,“他愿意戴,那就是成。不愿意戴,下一个。贵,才能长久地停留在他的手腕上。便宜的东西,随便就换掉了。”
贵也不一定会长久地停留在孟庭深的手腕上,他不缺钱。
沈南柯是要试探,孟庭深是个从不戴手表的人,他是他们那个圈子里的‘奇葩’,成功人士大多都戴手表,他们的时间宝贵。手表也代表一定的身份和品味,只有孟庭深至今是用手机看时间,他不喜欢戴手表,沈南柯猜测,他不戴手表的原因是不喜欢被束缚。
沈南柯不喜欢被束缚,所以从不在手腕上戴东西。
贵的手表太适合试探孟庭深了,首先他不喜欢贵的,其次不喜欢被束缚,他愿意戴那就很明确了。不愿意戴,退一步沈南柯可以推到沈锦兰身上。沈锦兰喜欢这种贵的东西,那也不是沈南柯要买给他的,不算输。
“你要给你老公买?”林清反应过来了,“哇!你老公真幸福!”
便宜他了。
沈南柯进去看了没多久,便定下了她想要的手表。黑皮表带,白金表盘透着清冷,表盘上的有严谨的万年历与计时码。非常符合孟庭深的气质,她看到这款表就想到了孟庭深。
那个黑色皮质表带,太适合孟庭深冷肃清冷的腕骨了,她都可以想象皮革卡在上面有多性感。
手表总价一百八十万,沈南柯签单刷卡,刷了她自己的存款。
她找了个借口支开林清,要求了寄送服务,把地址给了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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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写卡片吗?”
沈南柯略一思索,“不用。”
什么都没有,自己悟去吧。
林清最终选了个打火机,她还是保守派,怕对方万一拒绝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们一同返回酒店。
“您给您老公准备了这么大的礼物,您老公给您准备了什么?”林清压不住的兴奋,“是不是也超大惊喜?”
孟庭深会给她送礼物?世界末日了吗?
沈南柯面子上挂不住,不好说什么都没有,“他比较含蓄,古板老古董直男程序员,不喜欢在外面送。”
她们原计划直接回酒店放东西,半路上沈南柯接到个电话,说她有一束花送到了展厅会场。
沈南柯对外面送的花有很大阴影,立马拒签。
“我再跟您确认一遍信息,收件人是沈baby,送花人是M,大写的。”
沈南柯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我马上过去,花留在原地。”
吩咐司机先去会场。
孟庭深给她送花?这么高调!
沈baby是什么东西?
到达会场的时候,沈南柯又接到个电话。
“您好,您是沈baby本人吗?”
沈南柯耳朵滚烫,这个称呼被外人读出来实在是——羞耻,脚趾扣地,“对,是我。”
对方自报家门是珠宝品牌的工作人员,说道,“我这里有您一份礼物,赠送人M先生,我在展会中心吗?我在东边入口。 ”
“能去北入口吗?跟那个送玫瑰的放一起就行。”沈南柯下车迎着寒风快速往展会中心北入口走。
“礼物比较贵重,需要交到您本人手里,我在北入口等你。”
沈南柯十分钟后到北入口,隔着一段距离便看到了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没有任何其他的装饰,热烈鲜艳招摇的红玫瑰在天光下含苞待放。
“哇!你家的——程序员老古板,好像也不是很古板!”林清跟沈南柯一起过来了,看到那束红玫瑰笑着道,“沈总,你家属给你制造惊喜,刻意没告诉你。”
沈南柯踩着心跳走过去签收了玫瑰。
“您是沈baby本人?”两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护着一个红丝绒盒子走过来,说道,“这个需要您出示身份证件才能签收,有些重,小心点。”
沈南柯把那片娇艳如火的红玫瑰放到地上,埋着头拿出证件签收了珠宝。
好奇,这么大的盒子里装的什么?
“检查下物品,是个一千三百一十四克的金苹果。”工作人员打开盖子,给沈南柯检查,“核对无误,我们就先离开了。”
沈南柯眨眨眼,什么玩意?
孟庭深平安夜送她金苹果?这是什么神奇操作?他不知道平安夜是什么意思吗?
红丝绒盖子打开,一片艳红中摆着一颗金灿灿的金苹果,下面有一张同样红色的卡片,机打的一行字。
Baby, happy holi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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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款:M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