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笑道:“回来的正好,坐下用膳吧。”许墨落座后皱眉道:“这些都是什么?”“锦娘说这些叫港式早茶,我虽不知港式为何物。”许砚笑着给许墨夹了一只卤凤爪,随口道:“但爹娘对此赞不绝口,你也给大哥几分薄面,尝一尝吧。”许墨捏起碟子里的凤爪左看右看,眉头皱出了川字,实在是难以下咽,嫌弃的将凤爪扔在碟子里,拾起手帕擦了擦手,说道:“如今立嗣的事情在朝堂上都闹开了,父亲还有心情吃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是不容易。”
夜里,温锦华坐在铜镜前,不断的在纸上画思维导图,地上遍布的是凌乱的纸团,她好像陷入了一个怪圈内,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继续走下去,她有些害怕,怕万一许墨也是害死辰妃的凶手之一,若真是那样,她会毫不犹豫的复仇,将许墨绳之以法。
到那时,或许她和许砚的缘分,也就尽了。
三更的梆子敲响时,温锦华将脸埋在掌心中,静坐了半晌,她走进正屋,枯坐在许砚的床前。
不知何时,天蒙蒙亮起,许砚只觉得怀中有东西在挪动,缓缓睁开眼,便见怀中竟是温锦华,温香软玉的身子蜷缩起来,娇小的缩在许砚怀中,嘴唇轻轻颤动,似是在梦中也不安稳。
温锦华从未主动爬上过他的床榻,此刻他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小心翼翼的轻抚怀中人。
“世子.....别闹....困....”温锦华梦中呓语,忘了自己本是一个小哑巴。
许砚却并不意外,反而勾起一抹笑意,里面有纵容的意味。
“叫夫君。”许砚在温锦华耳边轻声道。
温锦华如梦初醒般激灵了一下,一骨碌坐起身,险些撞到了许砚的鼻子。
许砚笑着坐起问道:“怎么了?”
温锦华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似乎是想到方才竟然在许砚面前说话了,恨不得当场挖个洞钻进去。
掌事女使在门外唤道:“世子爷,大夫人请世子妃和世子爷一同前去听涛院说话。”
温锦华立即下了榻,手忙脚乱的穿上鞋子,随后取出折子写道:“我先去帮你打水洗漱,稍后给你梳头束发。”
无论如何,总不能许砚还没问话,她就自己撂牌吧?说不准许砚压根没听见她说话,总之还是要装下去的,虽说让许砚知道也无妨,但多一个人知晓,就多一重麻烦,以后还得多一份社交,那多累啊。
许墨回府正赶上用早膳,温锦华做了一桌子港式早茶,想着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也算是吃个新奇。
许墨进了主屋,便和温锦华的视线正对上,她一见这个人便想到辰妃,想到许墨和懿王的关系,脸色便好不起来,破天荒的向许墨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屈膝礼。
随后温锦华便在折子上写道:“还有一道蟹皇饺,我去端来。”
话罢,就径直绕过了许墨,走出了屋门,后者却满脸的疑惑,不知何处得罪了温锦华,只觉得气氛诡异。
许砚笑道:“回来的正好,坐下用膳吧。”
许墨落座后皱眉道:“这些都是什么?”
“锦娘说这些叫港式早茶,我虽不知港式为何物。”许砚笑着给许墨夹了一只卤凤爪,随口道:“但爹娘对此赞不绝口,你也给大哥几分薄面,尝一尝吧。”
许墨捏起碟子里的凤爪左看右看,眉头皱出了川字,实在是难以下咽,嫌弃的将凤爪扔在碟子里,拾起手帕擦了擦手,说道:“如今立嗣的事情在朝堂上都闹开了,父亲还有心情吃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是不容易。”
许砚勾唇道:“皇家立嗣,与父亲何干?”
许墨拿起银箸给许砚布菜,将这几日朝局道来:“前些日子云妃娘娘诞下皇子,却不过七日就夭折了,叶家向圣上讨要说法,当朝状告懿王谋害皇嗣,查问之下却拿不出证据来,圣上治了叶如徽攀诬亲王的罪名,将其下狱,没几日又放出来了,只说是当时得了失心疯,一时冲动撒了癔症。”
“懿王也愿意?”许砚语气淡然似是随口一问。
许墨哼笑了声道:“大哥也知道,懿王可不是那么大度的人,恐怕这叶家以后举步维艰了。”
许砚慢条斯理的将虾饺夹到碟子中,慢慢用银箸将其外皮剥开,勾唇道:“可此事,又关立嗣什么事呢?”
许墨的目光落在那晶莹脂光的虾肉馅上,笑了笑道:“陛下的儿子有九个,多数都已及冠,除去早已战死的大皇子,二皇子今岁至三十,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已年过二十五,五皇子懿王也已二十二,其余皇子皆在十四岁之上,最小的十皇子也已经十二,谁会费尽心思害一个毫无威胁的襁褓婴儿呢?这不是自找麻烦?”
“所以,百官在向圣上施压,要圣上早立储君,免得日后皇子夺嫡,纷争不断,手足相残?”许砚听到此处,心下早已跟明镜似的。
许墨勾唇道:“大哥果然是大哥,即便多年不曾参政,也能一语中的。”
许砚喟叹道:“恐怕,陛下不愿这么早册立储君,一个君王,当他要开始考虑储君人选的时候,也就是向所有人宣告他已经老了,咱们的陛下是一个怎样的人,想必你和我都再清楚不过,那些老臣即便是撞柱死谏,也不一定会有效用啊。”
话音方落,温锦华便端着蟹皇饺进来,笑着将菜放在膳桌上离许砚最近的地方。
许墨神情略微不满,置气一般的将那盘饺子夺来放在自己面前。
温锦华瞪了许墨一眼,伸手就要去抢,脚下却猛地一滑,眼看着就要扑向许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臂圈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的揽了回去,在惯性加持下,她一屁股坐在了许砚的大腿上。
而方才那同时伸出的另一只手,是来自许墨的。
温锦华感觉到屁股底下的异样,还没来得及看清许砚的神色,就立即弹了起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动,将温锦华的目光吸引过去,原来是许墨将银箸拍在了膳桌上。
“不成体统!”许墨一脸的嫌弃和不悦,好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似的。
许砚但笑不语,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虾片粥,见许墨起身就要走,还未开口挽留,温锦华就追了上去。
廊下温锦华追出去老远,终于开口将人唤住:“二郎!”
许墨脚步微顿,侧身看向身后的温锦华,说道:“我不可能带你进诏狱,想都不要想!”
温锦华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许墨无语道:“麻烦你下次不要把目的写在脸上,也让我猜点有难度的。”